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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患重癥后我有了五具身體 第124節

    裝作看了下時間的樣子,說:“可能我手表時間出錯了,還有五分鐘?!?/br>
    五分鐘過去。

    青年這才離開。

    離開icu病房,門外也站著秦池的其他家屬。

    林毅看了一下,年長的中年人、美麗的年輕影后、清俊明朗的少年。

    牧云出來時,沖他們頷首,禮貌客氣。

    林毅注意到路易斯的鼻尖有點紅,他說:“你是不是剛才擤鼻涕了?感冒了?”

    這個年輕的孩子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沒擤鼻涕,就是打了幾個噴嚏。”

    “要注意身體。”

    林毅耐心叮囑說,又看了下他身邊的成年人幾位:“你們也都是,注意身體。”

    “不要她醒來后,你們做家屬的全都病倒了?!?/br>
    幾人點著頭應和,林毅在這幾號家屬面前,溫聲繼續說:“等她的情況穩定下來,就能去??撇》?,到時候家屬們都能陪著?!?/br>
    “病人也對家人的接觸有反應——”這句話說的就是方才牧云進去探望,他接觸秦池,秦池的心率加快,“也許你們多陪陪,她也會早點醒來。”

    話雖如此說,但林毅心中并不十分肯定。

    他不想多給他們希望,可又總是看到希望——

    隔日,顧如渠進重癥監護室探望秦池。

    他以掌輕撫她的額,她的心率在正常范圍內,穩健加快。

    醫護們面面相覷。

    兩位家屬探望以后,病人秦池的身體各項指標都有輕微好轉,像是她知道身邊有家人陪伴,努力在康復起來。

    只是依舊昏迷,未醒。

    第三天探望的是蘇一杳。

    她進病房后,問過醫生,知道可以幫助病人按摩腿部,避免肌rou萎縮后,就開始耐心地給病床上的年輕病人按著小腿。畢竟是明星,戴著口罩依舊美麗,有年輕醫生忍不住看她,美人側臉線條優美,雖有口罩擋著下半截,但依舊能看出優越的骨相。

    她專注、手勁兒輕柔地給病人按摩小腿肌rou,雪白修長的指落在秦池細而白的腿膚上,玉石與珍珠般的對比。

    第四天,路易斯。

    他的a國親友們也都知道他近期的行程,直到這天終于忍不住要來醫院找他。

    理查德從這一層,與同事換班的重癥監護室醫生口中聽到這么個對話:

    “那個大男孩,進來看望秦池的時候,抱著一本書,給她念故事?!?/br>
    “我聽說他是a國長大的,華夏語也是今年剛學,你知道嗎,剛在病房里,完全聽不出他的第一語言是英文,我還以為他是實打實在華夏長大的孩子呢。”

    “哦,對了,病人的心跳,在他念故事時……”

    家屬們探望,病人依舊沒醒。但她像是知道自己有人在乎、有人在愛她,于是很努力很努力地一點點好轉起來。

    秦池進重癥監護室的第七天,林毅仔仔細細地比較了她目前身體信息狀態,決定可以將病人安排進專科病房。

    雖然依舊沒醒,但她的情況已經不需要太多的儀器監控,也許對她來說,身邊有更多家人陪伴,是比現在更好的選擇。

    林毅做出決定,他疲憊地靠在辦公室的椅背上,閉眼之時,想起了秦池在家屬探望之際,明明正處昏迷,卻仿佛有所察覺般的反應。

    ——她的心臟為他們的到來而悅動。

    第88章 文案情節前奏/她的家人……

    北方的雪, 猶如大被蓋地,厚厚雪白壓在枝丫上,車碾冰轍, 柏油路面不見交通局統一漆印的紅白道路標。過往行人有的戴帽, 有的撐傘,躲避著雪落肩頭、脖頸, 沾濕衣領發梢。

    今年京市的雪季格外漫長。

    從十一月二十三第一場初雪,到十二月一日, 中間停停歇歇, 雪云籠罩城區,終于迎來了燦爛太陽。

    宋護士從八樓的走廊陽臺往外看去,看見一片白茫茫之色, 還注意到地面上有幾道熟悉身影在往住院部走。

    其中一位,因為太過熟悉——出現在電視、網絡上太多次。當然, 其余兩位, 她也見過太多次現實中的他們。宋護士嘴里喃喃:“今天工作日,應該是請假了來看小池的?!?/br>
    ??撇》坷? 秦池每日的陪護對象都是她的幾個家屬。

    “家屬”這個詞, 放在除了牧云以外的其他人身上, 其實不太恰當。

    畢竟,他們嚴格來說不算是一個家庭的親屬。

    秦池真正意義,法定上的父母——以及秦臻、秦余洋,才算得上是“她的家屬”。

    牧云因著是她的未婚夫,便也勉強沾了“家庭”的范圍。

    蘇一杳、顧如渠, 乃至于a國國籍路易斯,他們在身份上,僅僅只是外人而已。

    不過, 宋護士從熟知他們這么久,和同事們一樣,完全沒把他們當做是秦池的“外人”,平素里都是一并喊家屬。

    原因也很簡單,秦池的身世實在特殊,按照普世價值觀來算,這些照顧她、關心她的人才能算是家人。

    專科病房位于住院部十一樓,809病房里的東西一直沒有統一收拾,宋護士從牧云那里得知,等秦池從專科病房醒來后,屆時遵醫囑,如需繼續住院,便再住809病房。

    雪在日光的折射,投映出恍恍的光斑,從樹下走過,有風吹過,刷啦地吹散一大團雪包。

    雪粒子砸落在風衣上,進入住院樓,室內暖氣將雪融化,肩頭、衣角微洇濕。

    青年與中年人、少年站立在電梯間,直達11樓。

    林毅看到他們幾人到來,指了指病房內:“小蘇剛才和我說你們一會就到,果然是到了?!?/br>
    “人多好辦事兒,你們等著一下,我有事要你們做?!?/br>
    “一個去辦手續,一個待會幫小蘇給病人護理——”

    “小孩呢就先找個地方坐著,你看起來有點感冒的樣子是不是?”

    林毅敏銳察覺到路易斯鼻尖的微紅,他皺了皺眉頭:“一會去門診部看看,要是真的發燒感冒了,要吃藥?!?/br>
    清俊少年乖乖地點了下頭。

    【顧如渠】去辦手續,【蘇一杳】原本就在病床邊陪著自己的主身體,在醫生的細心叮囑下,軀殼【牧云】與【蘇一杳】一塊開始擦洗、護理自己。

    在重癥監護室里,護理工作多是護士來做;到了??撇》?,秦池的家屬們顯然也沒有想請私人護工的意思。

    轉入專科病房的第一天,蘇一杳暫時有空,先來病人身邊陪伴。林毅得知其他人都有工作、私事,需要一小時后到,果然,一小時后,幾人都來了。

    來了以后,他安排家屬該辦事兒去辦事兒,該護理就去護理。

    門窗一關,家屬們給躺在病床上無知無覺、正處昏迷的病人擦手腳、按摩肌rou。

    他們親力親為,完全不打算將病人交給別人來照顧。

    這點也讓林毅感到頗為驚訝。

    他注意到,關乎于病人較為隱私的護理,總是秦池的男友牧云,和好友蘇一杳幫著來一塊做。蘇一杳——女性的力氣可能沒有男性的大,有時候幫著翻身時,需要多加一把勁兒,兩人合作是最好的選擇。

    另外兩人,年長的顧先生顧如渠、年輕的大男孩路易斯,就不在這種護理的范疇內。

    醫院是人這一生中,最大可能遭遇“沒有體面”的地方。

    病人的尊嚴被疾病無情摁壓、摩擦,因為想活,“體面”二字在生死面前,好似完全不是那么重要。

    秦池的家屬們給了她最大的體面。

    充裕的財力、悉心的照顧,作為家屬,以耐心、細致的呵護來對待她。

    事實上,顧如渠、路易斯難道不是秦池非常在意的“家人”嗎?

    肯定是的。

    林毅見過許多回顧如渠帶她來復查,在最初住院時,也了解過路易斯特意來看過她。在她這一次發燒住院,顧如渠、路易斯也都是陪護她的家屬之一。

    他們對她的關照絕不比牧云、蘇一杳來得淺薄。

    他們同樣在意她。

    只是他們的關系不帶血緣,又皆是男性。倘若真要像牧云、蘇一杳那樣照顧她,為她擦拭光//裸身體,醫生護士不會覺得有什么,卻怕有心人傳出什么謠言,對她不好。

    因此,就算是牧云、蘇一杳再忙碌,他們也總事必躬親,將屬于年輕女孩的體面一點點攥在手里,絕不漏走,絕對不給別人茶余飯后八卦談論的機會。

    這種關愛、在乎,不僅僅是林毅注意到,他帶的幾個醫科大學的博士生來秦池這個“久昏不醒”的病例床頭前觀察時,私底下也這樣說。

    “秦池的男友真的特愛她欸……一只手敲著鍵盤,一只手就握著她的手。”

    “聽說他都請了半年的假,好像這段時間有出差的活都交給員工去干。”

    “他還真的蠻好,給女友擦身子的活都是親手干,很少見有男人這么做。大部分跟他一樣有錢的,真不會親自來照顧,都是找高價私人護工?!?/br>
    “誰說不是呢,私人護工照顧起來肯定是面面俱到點,但家屬這么在意、照顧她,其實也是蠻好的,老師之前不就說她在icu里,只有她這幾個家屬進來探望才有反應嗎……”

    “還有蘇一杳,我真沒想到一個大明星真就啥也不顧,就陪著她?!?/br>
    “那個老帥哥、小帥哥也是……給念書的念書,給按摩的按摩?!?/br>
    icu病房轉??撇》浚词辉露娜盏绞乱蝗铡?/br>
    從??撇》吭俚睫D進809病房,是十二月一日到十二月五日。

    病人依舊沒醒,可身體的各項指標都在往好走。

    不管是各項檢查,都無法檢查出她昏迷的真正原因,林毅聯絡了國內外的醫療大牛,不僅僅是心內科,還有腦科——逐一將片子發去,請求幫助。

    很遺憾,誰都沒能得出她持續昏迷不醒的誘發原因。

    好在她的身體狀況各項指標都在緩慢轉好,林毅也只能期冀于她能在家屬的照顧下,有朝一日奇跡發生。

    安排進809病房那天,京市的太陽格外大,燦爛到讓人有點疑心是不是進入春季。

    十二月六日這天。

    宋護士敲了敲809病房的門,溫聲詢問家屬:“今天情況怎么樣?體溫給小池量了嗎?”

    陪床的是年輕俊俏的亞裔少年,長得很秀氣,雪白肌膚、烏黑雙眸,鼻梁挺直,他正在看著一本棋譜——疑似從醫院門口老書店借來的,瞧著特別破,翻書的時候,紙頁都有點損,他小心翼翼捏著,嘴里喃喃念著書中文字。

    聽到宋護士的聲音,他點了個頭,“量了,今天37c整。”

    宋護士記錄下來,“再過三小時繼續測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