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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哪也不去。”佘霜壬輕輕拍著她,“臣就在這守著您。” 守著她,是他的公主給他的任務,是他唯一覺得和公主還有牽絆的地方。 昭平已經有了自己的女兒,縱她再公事在前,總也會分去心力。他在此間盡心,便是對她的盡心。 守著她,亦是那人離去前的囑托。那人以德報怨,讓他看見人世的慈悲與溫柔,他還有什么可求的。 而他守的這人,他拉過薄毯給她蓋上,亦是值得的。 他想起兒時族中堂妹,與自己感情最好,細算來正和她一樣的年紀。堂妹已經嫁人生子,夫家一小戶爾,卻是夫妻和睦,公婆良善。 日子簡單快活。 這世間,過得簡單而快活的人有好多,卻怎么也輪不上他懷里這位。 若是那人還在,或許她能…… 他的囑托? 佘霜壬思緒連篇,想到謝清平,驀然想到些什么,不由蹙眉凝神起來。 那日漏夜相見,他那般囑托,分明是情深意切,不得已而遠走,實實在在是一副被趕走的模樣。 可是…… 佘霜壬望了眼懷中的人,她口口聲聲是他要走,是他交了冊寶相印,逼的她下詔罷黜。 他那樣的人,縱是被下了天大的面子,退回冊寶尚且可能,連著相印都交出,這等不留余地,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據江懷茂所言,冊寶相印都是殷宸送入宮來。謝清平要退回這些,若當真去意已決,讓心腹送回豈不更好,比如一手栽培的慕容麓,再比如嫡親的侄子謝晗,若是為了避嫌怕影響他們的仕途,他還可以召暗子拿來,奉在承天門口,更是直白決絕! 恒王殿下不過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如何要擇他呢? 這一遭,從情到理,都斷了邏輯。 懷里的人,發出了兩聲細淺的悶哼聲,打斷他的思緒。佘霜壬垂眸望去,見她兩手都捂在胎腹上,知曉是胎動引起的不適。 卻也只能暗嘆一口氣,感受胎動原是幸福而充滿希冀的時刻。 可是于她,因身體的羸弱,卻成了一種負擔。 而那人遠走他方,天涯海角怕是根本想不到,他養大的姑娘,正為他孕育著兩個新的生命。 他錯過孩子的胎動,亦錯過妻子最難的歲月。 * 孩子動的厲害,不過一刻鐘,殷夜便受不住醒了過來。 “陛下,不若你臥榻歇會吧。”佘霜壬嘆了口氣,將她抱去內室。 “你老是皺眉做什么?”殷夜抬手撫在他眉心,“你不是說,孩子好動,是因為他們康健嗎?” “嗯,他們很好,你也要好好的。”佘霜壬將她放下,在她后背墊好軟枕,讓她半躺著。 才六月,她已經沒法平躺在榻上。一躺下,孩子抵得她呼吸都困難。 往后的七個月,八個月……佘霜壬越想越心驚,若是尋常婦人這般,還能建議清減些膳食,防止孩子過大,起臥艱難。 而她根本都瘦成這樣了,孕吐更是斷斷續續沒有徹底結束過,還能減少些什么? “側君,下月朕想去趟萬業寺廟。”殷夜突然開口道。 “你聽朕說!”殷夜見他一口就要回絕,下一瞬就要去告訴昭平的模樣,只拉著他袖口道,“你們不都說眼下胎像很穩嗎,又說雙胎易早產,八月九月大時,再不許朕走動。朕便哪都不去,好好待在寢殿待產。” “下月孩子七個月,亦是穩妥的時候,可對?”殷夜緩了緩,繼續道,“下月里,十一月初三,是外祖母生辰。自然,朕送份禮便罷了。但是……” “但是今年阿娘走了,我就當為阿娘盡的孝。”話至此處,殷夜目光落在胎腹上,“他們……” 她想說,他們帶他們父親盡孝。到底沒說出來,只笑道,“好亂的輩分,都是朕惹的!” “其實,也不僅僅為這一個生辰,朕有些怕的。”殷夜拉佘霜壬袖口的手攥得緊了些,她經歷過前世分娩的無望與苦痛,也知自己日漸羸弱的身體,“我想見一見他們。” 他們,一個是謝清平的母親,一個是殷夜的胞弟。 當日殷宸被殷夜關在宮中兩月,吵鬧無度,殷夜實在經不起他折騰,又值慕容斕傳話來,說能撫慰殷宸,望她看在殷宸年幼,她亦年邁,許他們處在一起,彼此陪伴。值殷宸亦是愿意,她便未曾阻攔,讓他去了萬業寺。 至此刻,她到底舍不下唯一的手足。父母皆亡,教導養育幼弟,原該是她的責任。她若真的不行了,泉下見父母,總也不能還帶著與手足的嫌隙。 “您不會有事的。”佘霜壬自然懂她的意思,只將她的手攏回被中,又想起方才之回想,或許能從殷宸身上知曉些什么。 有時,死結解開,勝過醫藥。 遂也不曾回絕,“只一樁,我們鑾駕前往,清道而行,這樣道途安靜平坦些,不累著您。” 第44章 【044】逼死手足,對你有什么好處…… 殷夜計劃著前往萬業寺的那個午后,千萬里之外的青邙山上,謝清平接了師妹赤焰從郢都皇城送回的第一封信。 那也是他將將能下榻的第一日,雪鵠帶信而來,他顫著手捻了幾回,都沒能拆開。待拆開后,卻又是反復看了數遍,方確定信的內容。 毓白吾兒: 念社稷之,朝局安定,輪轉如常。思家族之,明初入仕高升,肖爾風采。天子女帝掌朝局,用賢臣,實乃明君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