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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還請兄長回去與嫂嫂說一聲,便說小七喜愛這花鈿,想觀賞幾日,容后送去勞她長嫂作母,為小七裝飾翟衣?!?/br> 裴莊若收了玉瓶,笑意愈盛,“這藥水需淋澆南珠三次,每日一次?!?/br> * 十月里,本是楓葉開得最好的時候,如今皇宮北苑自然什么都沒有了。司工局尚在培土中,便也不曾種上什么。殷夜坐在涼亭中與昭平長公主閑話,不遠處長堤上佘霜壬正給二人作畫。 昭平長公主殷悅是她堂姐,自小跟隨其父殷封亭在軍中長大,又因天賦異稟,學了奇門遁甲,故而在武學和兵法上都有所造詣。只可惜殷封亭戰死在開國前夕,獨留下這么一個女兒。 她便子承父志,匡社稷,扶君主,一直伴在殷夜身邊。 兩人堂姐妹,眉宇間有三四分相像,尤其是一雙眼睛,皆是鳳眸。 但佘霜壬畫得仔細,殷夜是丹鳳眼,外翹內勾,威嚴天成;殷悅是瑞鳳眼,微翹的眼尾中,尚且帶著三分笑意和平婉,自成一段風韻。 “看來御侯沒把你侍奉好,你這如何一臉的倦色。”昭平捏了把殷夜的下巴,“朝上朝服冕旒遮著,倒沒看出來,這眼下全是烏青。” 殷夜托著腮,緩緩搖動小金扇,保持著佘霜壬要求的姿勢,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你呀!”昭平剜了她一眼,“叔父他們可就要進京了,見你這副模樣,得cao心了?!?/br> “前兩日已經命太醫院開始調方進補了。”殷夜揉了揉太陽xue,換了個姿勢擺著,“爹爹病的厲害,哪敢讓他擔心?!?/br> 談及自己父親,殷夜到底有些發憷。她父親向來刻板頑固,雖無心帝位,卻也不贊成自己女兒身居臨天下,當時破開城門時只說讓謝清平取而代之。 古來皆是男子上位,父親局限所致也能理解,況且彼時有謝清平擋在前頭,殷夜便也無所畏懼。然如今,她廣開后宮,雖也可以鞏固政權應付父親,但面對著那般古板的人,混不知要受他多少言語磋磨。 更有甚者,那日在昌和殿臨窗看了一夜大火后,也不知為何,人便又開始夢魘。夢中場景不甚清晰,唯見大火撲向自己,而自己根本無處可逃。 整個人日益清減,精神亦不佳,焉知父親會不會想到旁的地方去。 如此一想,殷夜只覺千頭萬緒,神思難定,手中折扇堪堪停下,只定定看著昭平。 今日休沐,昭平難得脫了官服勁裝,換了身鐵銹紅的廣袖長尾鸞袍,臂間纏著暗金線紋滾邊的墨色披帛。秋風拂來,裙帛翻涌,尤似火焰點燃在她周身。 “阿姐——”殷夜猛地起身,一把拉過昭平。 昨夜夢中那人仿若是阿姐,房梁砸下擊中她,大火吞噬著她。 “陛下!”昭平被她嚇了一跳,佘霜壬亦擱筆過來,“您怎么了?” “朕看差了,沒事!”殷夜喘出一口氣,定了定神,尤見周遭水榭長廊,樹木蔥郁,方重新坐下身來。 她眺望滿院空曠平地,已無紅楓烈焰,心中亦是空蕩一片。 “畫得如何了?”她讓自己放松下來,借物消遣。 “差不多好了,還請陛下指點一二?!辟芩煞瞪砟脕懋嬜鳌?/br> 昭平知她想換個心境,亦陪著共賞,贊道,“畫得還挺傳神,方才陛下斜倚搖扇的姿態,都畫出來了?!?/br> “長公主覺得臣將這眼眸畫得如何?”佘霜壬撫摸兩雙鳳眼,面上是少有的動容與懇求。 “甚好!”昭平道,“本殿與陛下雖皆是鳳眸,但到底不同,你能辨清自是再好不過。” “臣多謝長公主謬贊?!鼻嘁吕删旖青咝Γp目卻垂得厲害,亦是聽到了什么嚴厲的命令。 “那陛下覺得臣繪的如何?”須臾,佘霜壬抬起頭來,又是一派君子風流的模樣。 “陛下!咫尺之地,佘霜壬見殷夜沒有應他,不由有些狐疑地同長公主對視了一番,嘗試著又喚了聲。 “嗯?”殷夜偏頭望來,尤覺眼前皆是火的艷光,須臾有所反應,卻也無心觀畫賞析,只道,“分明是將阿姐畫的更好些,這鐵銹紅調色的十分……逼真!” 殷夜擅丹青,諸人皆知,一眼便能看出鐵銹紅的調色優良自不再話下,但用“逼真”二字形容色澤,便實在是敷衍。 在場兩人皆覺出其精神不振,便也不再言語。 殷夜方才見畫上大片紅色,尤覺如血似火涌來,人便有些晃神。然此刻一盞涼茶飲下,神思清醒了些,遂對佘霜壬道,“將畫收了。去給朕備些安神湯,夜中少眠,朕腦子糊里糊涂的?!?/br> “臣這便去!” “到你歇晌的時辰了,阿姐送你回去吧?!闭哑角浦笠挂荒樒I?。 “等喝完湯。”殷夜攏了扇子,趴在石桌上,兩眼巴巴盯著昭平,慢慢向她攤開手去。 眼看她五指就要觸上昭平的廣袖,昭平正欲說話,卻見她嘆了口氣,收回手,重新搖開扇子扇著。 十月深秋,便是午后也染了幾分寒氣,殷夜搖扇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清醒些。 昭平的廣袖中,有每日暗子盯著謝裴兩府的冊子。 皇城中的高官權貴,被皇權機構監視,原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何況還是謝裴這般的世家望族。只是此番,授命的暗子自是記錄的更為詳盡,與先前冊子一般,有畫輔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