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大人的小青梅(重生) 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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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賈隋送來的那賬冊魯伸親自驗過,毫無半點偽造的痕跡,應當是真的。 雖然不曉得這么重要的賬冊為何胡提那狗犢子沒有毀掉,可既然賬冊落他手里了,那就別怪他不客氣! 他魯伸瞧他們這一群道貌岸然、狼心狗肺的偽君子不順眼很久了! 魯伸點了點霍玨與宗奎,中氣十足道:“你們二人隨我來。” 說著便端著個茶壺,慢悠悠進了隔壁的屋子,闔上門,慈祥道:“都坐下,在都察院這里,不必太過拘謹。” 霍玨、宗奎二人恭恭敬敬坐下,擺出一副要洗耳聆聽教誨的姿態。 魯伸放下茶壺,從一邊的案牘里抽出兩卷,遞與他們,道:“昨日讓你們暗查的,秘告兵部尚書貪墨一事,你們二人不必繼續跟。那案子茲事重大,由我與賈御史二人負責監察便足夠了。” 魯伸說到這,怕這兩個好苗子多想,又諄諄解釋了一句:“我們都察院雖人人不畏強權,可有些時候有些事,不能由你們沖到前頭去。薪火相傳,明白嗎?” 昨夜他與賈隋不眠不休商量了整整一夜,心知肚明這本賬冊查到最后,會掀起怎樣的風浪。 七年前,北狄能在炎夏之日突襲肅州,不死不休地與定國公纏斗了足足四月,恐怕背后早就有人謀劃好了一切。 為的就是將康王順順利利推上皇位。 如今成泰帝御宇六年,百姓也算得上是安居樂業。 不管當初成泰帝在先太子的謀逆案里充當了何種角色,為了大周江山社稷之安穩,他們是決絕不能把火燒向成泰帝的。 可成泰帝不能碰,不還有凌叡那偽君子嗎? 他凌叡仗著從龍之功,黨同伐異、朋黨比周,長此以往,大周的朝堂早晚有一日要被他弄得烏煙瘴氣,成為他的一言堂。 這兩年難得成泰帝對凌叡生了些厭煩之心,每次都察院彈劾凌叡一黨時,也多是站在他們這一邊,訓斥凌叡的黨羽。 說不定這一次是個機會。 成,能重創凌叡一黨,甚至……洗刷當初先太子府還有衛霍二家的冤屈。 敗,則他與賈隋招了成泰帝的厭棄,仕途到頂,甚或人頭不保。 魯伸性子耿直,卻非無腦之人。 這樣需要拿命去冒險之事,都察院不能人人都卷入此事之中,有他與賈隋便足矣。 至于眼前的兩個少年郎,一個驚才絕艷、光風霽月,心系天下黎民蒼生,尚未入仕便能救半城百姓于旦夕,另一個年紀輕輕便名滿盛京,自身才華橫溢不說,背后還有強大的宗族作后盾。 假以時日,他們二人未嘗不能接他與柏御史的衣缽,帶領都察院眾人懲惡除jian,匡扶正義。 從前都察院也有一個頂頂好的苗子。 那人還是魯伸的學生,從進都察院那日起,便是他親自手把手教的。 可惜啊,那孩子七年前沒了。 魯伸每每想起那日,便悔不當初。那一日,本該由他去的。他年紀大,這輩子該享的福也都享得差不多了,死了也不可惜。 可他那學生,明明還那樣年輕。 從前吃醉酒的時候,還曾與賈隋一同打趣他與柏御史,說日后成親了,也要學他們,出門前,必要同自家夫人來一句:“今日為夫興許會觸柱而亡。” 那時他與柏御史聽見后,還指著他笑罵了兩句。誰都沒想到,這樣一句酒后戲言,有朝一日竟會一語成讖! - 從屋里出來,宗奎翻了翻手上的案牘,快速掃過后,嘴角一壓,嫌棄道:“這都什么破事!鎮平侯寵妾滅妻之事,在這盛京誰不知曉,有甚好查的?當初他那嫡長女不就因為妻妾相斗,才被弄丟的嘛。誒,狀元郎,讓我瞧瞧你那案牘寫的是什么。” 宗奎毫不見外地將霍玨手里的案牘搶了過來,定定看了半晌后,嗤笑一聲,道:“你這更是好笑,竟然有人要檢舉大相國寺!說什么藥谷私自種了違禁藥植,那大相國寺如今的藥谷谷主不就是圓青大師嗎?那位大師的脾氣比茅坑里的石頭還臭,誰敢去查他呀!” 宗奎將案牘一把拍到霍玨胸口,目露同情道:“原先還想著同你換的,罷了罷了,我還是去斗鎮平侯吧!你也別喪氣,我聽叔叔提過,圓青大師從前與都察院有舊,你去那里頂多也就吃個閉門羹而已。” 聽他提起宗彧,霍玨看了宗奎一眼,輕點了下頭,淡聲道:“宗大人如今在順天府可還適應?” “怎會不適應?”宗奎擺了擺手,道:“我那叔叔最愛查案,總之大案小案冤案錯案,一案不落。眼下來了順天府,簡直是樂不思蜀。不過呢,他先前遇到了一件十分棘手的陳年舊案,早出晚歸地查那案子,急得唇角都要冒燎泡了,也不知曉那案子如今查得如何了。” 宗奎想起當初宗彧一提起那案子時諱莫如深的模樣,心里其實對那案子很好奇。 “你知道嗎?錦衣衛那浪蕩子還有禁軍的副統領大人都曾去順天府尋過叔叔,我猜著應當是與那案子有關。若真是如此,那案子恐怕牽涉甚廣。” 想到這,宗奎不免有些扼腕,那案子定然很不一般,真想一塊去湊熱鬧啊。 “可惜叔叔他半句都不肯多說。誒,狀元郎,叔叔對你青睞有加,改日你同我回去一趟如何?說不定叔叔愿意給你漏一兩句口風!” 霍玨神色淡淡地瞥了瞥滿眼期待的宗奎,沒應他的話,只道:“我看案牘去了。” 宗奎見他絲毫不感興趣,雖有些失望,但也不好勉強,搖頭嘆一聲,便快步跟上霍玨的步子。 - 大相國寺在大周的地位一貫特殊,上至天王貴胄,下至黎民百姓,都對這屹立數朝風雨的佛寺心存敬畏。 會收到這樣一封密告信,屬實是出乎都察院眾人的意料。 不過既然有人信誓旦旦地說那藥谷里有違禁的藥植,那不管如何,都要派個人去瞧瞧的。 于是五月上旬剛過,霍玨便要啟程前往大相國寺。 前一日夜里同姜黎說起這事時,小娘子還有些不舍。 “大約要去幾日呀?我看看要給你備多少套換洗的衣裳還有在路上吃的干糧。” 聽她這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要出遠門。霍玨瞧了瞧小姑娘不舍的神情,一時有些好笑。 “我騎馬去,約莫一日便能回來。”他道。 姜黎一聽,才一日呀,那沒甚不舍的了,笑瞇瞇道:“蘇老爹還在那藥谷里呢,你既是要去,那順道幫我捎些東西過去給他。” 自從上次的大相國寺一行之后,蘇世青便留在了藥谷里,說是要跟著里頭一位大師學習藥理。 從鬼門關里走過一趟后,他的心境比之從前又更上了一層樓,很是有些大徹大悟的意味。 對習醫之人來說,這樣的心境可遇不可求,對醫術的精進也是大有裨益。 姜黎不知霍玨要去的就是藥谷,想了想,怕耽誤他的公事,又道:“若是不方便也無妨,反正我同娘還要再跑一趟大相國寺給你還愿的,給蘇老爹送東西也不急在這一時。” “不礙事,我正好也要去一趟藥谷。”霍玨握住她的手,溫聲道:“我不在的這兩日,你若是想,可以去尋阿姐。” 姜黎睜大了眼:“我可以去定國公府尋阿姐嗎?定國公府那樣的門第,規矩定然是很森嚴的,我若是去看阿姐,會不會不合規矩,給阿姐招來麻煩了?” 自從衛媗回了定國公府后,姜黎已經好幾個月不曾見過她了。 方神醫兩個月前被薛大人請去定國公府“小住”,她一度以為是衛媗身子出了事,急得不行。后來才聽霍玨說,是阿姐想要小孩兒了,這才請了方神醫過去給她調養身子。 在大周,十六七歲就當娘的女子大有人在。 衛媗眼下已經二十有二了,她的生辰是九月初十,九月一過,便要滿二十三了,的的確確是到了生兒育女的年紀。 若她能生個小娃娃,甭管是男是女,都是再好不過的事。 姜黎一想到能見到衛媗,眼睛里的喜悅藏都藏不住。 霍玨捏了捏她的指尖,笑著道:“怎會?你若是想去,讓何寧往定國公府遞個口信便是,阿姐定然很歡喜你過去。” 姜黎心下一喜,先前因著霍玨要出公差的那點子愁緒也瞬間沒了。 第二日一早,早早收拾好霍玨的東西,待得他離開了,便迫不及待地喊來何寧,讓他跑一趟定國公府。 一個時辰后,定國公府的馬車悄悄停在了永福街,接到人后,馬蹄“嘚嘚”跑了小半個時辰,方才到了定國公府。 姜黎下了馬車,穿過垂花門,還沒走幾步,便見一道窈窕的身影立在影壁那,笑盈盈地望著她。 此時正是繁華盛開的時節,幾支細細長長開滿白花的流蘇樹枝從一邊的十字墻洞里斜插出來,襯得那人愈發的素雅。 “阿姐!”姜黎興奮地喚了聲,提起裙子跑了過去。 正當姜黎歡歡喜喜地在定國公府與衛媗敘著舊時,霍玨一人一馬趕在午時前抵達了藥谷。將馬系于樹下,他信步往藥谷行去。 這藥谷的主人是圓青大師。 圓青大師的名氣雖比不得圓玄大師那般如雷貫耳,可也是寺里圓字輩僧侶里難得的高僧了。 四十年前,圓青大師被前任住持領進了大相國寺,那一年,圓青大師尚不足九歲。 世人皆知大相國寺藥谷里圓青大師醫術高明。卻不知,比之醫術,這位高僧更擅長的是毒術。 更不知,這位高僧在出家前,姓趙。 第81章 陽光明媚, 春風和煦。 身姿挺拔如松的年輕郎君立在竹廬外,深沉的眼定定望著那寫著“藥谷”二字的匾額 。 少傾,前頭的竹門“吱呀”一聲打開, 露出一張白皙清秀的臉。 趙遣看著立在外頭的郎君, 張嘴“啊”了一聲:“霍解元!” 霍玨微微頷首,提唇笑道:“趙大夫, 許久不見。” “嘖嘖嘖,稀客呀稀客呀!聽聞霍解元連中六元, 澹臺折桂,趙某在此給霍解元送上遲來的祝賀,恭喜霍解元喜中狀元!” 趙遣說著便嬉皮笑臉地拱手弓腰,做了個揖, 說話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吊兒郎當。 自打去歲隨眾人來了盛京后,趙遣便同薛無問請辭,獨自來了藥谷,一住便是半年。 說來,去歲若不是尋到了方神醫, 他約莫是要繼續留在定國公府, 守著世子爺那塊心尖rou的。 “瞧我, 愣著在這作甚?進來進來,我給你泡一壺這兒最好的明佛山黃芽茶。”趙遣一拍腦門,趕緊側了側身, 給霍玨讓了路,道:“ 霍解元此次前來,可是來探望蘇大夫的?我悄悄同你說, 上月蘇大夫收到霍府送來的喜訊, 喜得一連兩夜都不能闔眼。” 霍玨溫聲道謝, 拾步入內。 一入竹門,便見得漫山遍野的藥植在湛湛春光里搖曳,連路過的風都纏上了幾縷藥香。 山谷最低處散落著幾間竹舍,這竹舍建得簡陋,連名兒都沒有,就只屋頂的匾額上敷衍地寫了“舍一”“舍二”“舍三”“舍四”“舍五”。 趙遣領著霍玨往竹舍走,邊走邊道:“蘇大夫就住在舍三,這會正在谷里同叔公,咳,圓青大師研究草藥。你在竹舍里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尋他。” “無需麻煩,我同趙大夫一同過去尋蘇伯便是,”霍玨淡淡瞥向遠處兩道隱在藥植里的身影,“只當是給蘇伯一個驚喜了。” 趙遣聞言便一拍手掌,道:“好主意!蘇大夫瞧見你,怕是喜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不過霍解元你要做好準備,這藥谷的谷主圓青大師天生臉臭,見誰都臭著一張臉,你莫要被嚇到了。你多來藥谷幾次,臭著臭著就習慣了。” 霍玨上輩子就同圓青大師打過交道,自是知曉那位大師的性子的。 藥王谷的神醫性子一貫孤拐,許是因著少時在藥王谷呆過數年的緣故,圓青大師在習得醫術的同時,也習得了一身臭脾氣。 連方嗣同都笑話他比自個兒更像藥王谷的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