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大人的小青梅(重生) 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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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紅的官服,烏黑的官帽,腰間是鑲金的革帶。 五月明媚的春光就那般近乎放肆地落在他身上,襯得他愈發的豐神俊朗、氣宇軒昂。 長安街兩側的小娘子幾乎都看直了眼,從前看三鼎元御街,一貫來是探花郎生得最俊美的,可今日生得最好的分明是那狀元郎。 五官深邃、氣質清雋冷冽,謫仙一般。就是太冷漠了些,中狀元這樣人生難得一遇的大喜事,也不見他面上露出些喜意來。 瞧瞧旁邊的探花郎笑得多開懷呀,就連那一臉倨傲的榜眼也彎起了唇角。 小娘子們心里吐槽著,可目光就是挪不開。 也不知行到何處,忽見那狀元郎輕扯馬韁,停下,抬頭側望,白玉般清冷的一張臉如同冰雪初霽,眉眼里的溫柔剎那間都要擠出水來了。 飛仙樓里,姜黎也未曾料到霍玨會這般膽大,居然停在路中,就在飛仙樓下,與她隔空對望。 神駿的白馬高高昂起頭嘶鳴一聲,坐在馬背的郎君如清風朗月般從容,漆黑的眸子含著笑,仿佛在同她說:阿黎,你如今是狀元娘子了,開懷否? 姜黎被霍玨看得面頰發燙,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眼眶卻禁不住有些發熱,心頭竟然還有點兒發酸。 說來也是奇怪,她總覺著這樣的時刻,仿佛曾經殷殷切切、期期盼盼地等待過的,還等待了許久許久也等不來一般。 小娘子在心里忍不住笑話自個兒。 什么等待了許久呀?她來飛仙樓攏共才兩個多時辰,哪來的心酸呢! 思及此,她眸光晶晶亮地望著霍玨,眉眼彎成了一道月牙兒,倚著窗,同他相視一笑。 隔壁一扇同樣敞開的軒窗里,明惠郡主目光在霍玨身上停了一瞬,秀氣的眉峰微挑,扭頭同長公主道:“這狀元郎——” 話音兒才剛出口,便驀地頓住。 只見惠陽長公主愣怔怔地望著馬背上的年輕郎君,面上的神色似恍惚,又似悲傷,更像是緬懷。 仿佛是借著眼前人在懷念著誰一樣。 明惠郡主錯愕地張著嘴,第一次見自家小姑姑露出那樣的神情。 下意識便喚了句:“小姑姑……” 惠陽長公主失神也不過一瞬,輕掩眸,再抬起眼睫時,清潤的眸子已然斂去所有情緒,又恢復成往日那位尊貴灑脫的長公主。 “你方才同我說什么了?”惠陽長公主揚唇一笑,仿佛方才的失魂落魄不過是錯覺。 明惠郡主張了張嘴,正欲說話,長安街上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二人面色一頓,往那吵鬧處望去。 便見上千名穿著粗布衣裳的百姓從街頭涌來,領頭一人是個精神矍鑠的老叟。 那老叟見到霍玨后,雙目一亮,高聲道:“霍郎君,臨安百姓特地前來恭祝郎君澹臺奪魁,御街夸官!” 這話一出,他身后千余人便躬身作揖,齊聲喊道:“恭祝霍郎君澹臺奪魁,御街夸官!” 原先熱熱鬧鬧的長安街霎時便靜了下來,只余這一道響徹天際的恭賀聲回蕩在街頭巷陌里。 這樣的一幕,無疑是震撼人心的。 便是世世代代居住在長安街的盛京百姓,都不曾見過哪一次的御街夸官能有此盛景! 幾位在前頭敲鑼開道的禮部官員停下手上的鑼鼓,不約而同地回頭望向馬上的年輕郎君。 只見那新科狀元對那千余名臨安百姓微一頷首,溫聲道:“多謝諸位前來相賀,玨不勝感激!” 姿態不倨不傲,神色平淡,面上沒半點自得,端的是一派謙遜持重。如此年紀就能有如此心性,真真是難得! 長安街尾的一處角落里,衛媗撩開布簾,望著被無數人簇擁,接受百姓恭賀的弟弟,眼眶不由得濕潤起來。 佟嬤嬤掏出一塊帕子,拭著眼角滾出來的熱淚,哽咽道:“姑娘放心,小公子日后定能重振衛家的!” 衛媗笑了笑,道:“從前阿玨總說,家里有大哥一人繼承祖父的衣缽便夠了。他日后要做大將軍,要去戰場替外祖父打戰。祖父聽罷,竟然笑呵呵地同意了。若他泉下有知,知曉今日阿玨代替大哥繼承了他的衣缽,定然會很吃驚的。” 衛媗說到這便說不下去了,輕吸了下鼻子,靜了半晌,方才笑道:“嬤嬤,我們回去罷。老夫人今日要去小佛堂,我這會回去,還能陪她一同誦半個時辰的經書。” 佟嬤嬤“誒”一聲,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給前頭的暗一遞話去了。 - 都說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御街夸官結束,已是黃昏。 等到霍玨回到永福街時,天色已經擦黑。 如今的霍府比之從前要不一樣了,現下可是狀元宅邸,是堂堂正正的官邸了。 霍府眾人都在等著霍玨歸來,知曉他累了一日,明日還要去禮部參加恩榮宴。眾人在楊蕙娘的張羅下,熱熱鬧鬧恭賀完后,便各自散去。 姜黎讓桃朱將小廚房里的燉湯端過來,對霍玨道:“先用些湯,我還做了熏雞、燒花鴨、鹵子鵝、芙蓉糕和蓮子粥。廚房正在熱著,一會喝完湯,差不多就能送過來了。” 小娘子聲音軟糯,絮絮叨叨說著話時,就像是用那柔嫩的柳梢在撩撥著心尖rou一般,很是撩人。 霍玨靜靜望著她,等她說完了,方才輕輕抱起她,道:“阿黎今日,開心嗎?” 第73章 霍玨黑黝黝的眼望著她。 他在回寢屋時便已經沐澤過了, 身上那大紅的官服早就換下,此時穿著一件玄色的常服,冷白的臉襯得像玉一般。 姜黎坐他膝頭上, 心里委實覺著好笑,他這問的是什么傻問題呀? 她還能不開心?簡直是開心到不能自已了! “我當然開心呀,這輩子也就成親那會的心情,能同今日看你御街夸官的心情相比了。” 姜黎揪著霍玨的衣襟,笑盈盈地湊到他臉頰處, “吧唧”一聲親了下,聲音柔柔糯糯:“霍玨,你真的好厲害!阿令見到那些臨安百姓來給你祝賀時,眼眶都感動到發紅了。” 姜黎說到這, 沒忍住就笑出聲。 阿令那只呆頭鵝,平日里鮮少會見他紅眼的。他這人吧,不管遇著什么事, 反應總要比旁人要慢一拍, 是以就沒見他怎么激動過。 可今日在飛仙樓里, 最激動的人就要數他了。 嘴里一直念叨著什么,人生苦短, 一個士子畢生所求的約莫就是霍玨哥這般了。為萬民請命, 受萬民愛戴,他日后定要以霍玨哥為楷模云云。 姜令自打來了盛京后, 便去了麓山書院上學。 麓山書院在盛京是僅次于國子監的書院了,比正德書院好了不是一星半點,在那里頭教書的先生都是頂頂有名的大儒。 偏生姜令去了之后, 始終提不起勁兒來。 在麓山書院讀書的人非富即貴, 去書院求學問知是真, 但更多的是想借此結交身份地位皆不錯的同窗。 畢竟日后真要為官,才學是一方面,人脈又是另一方面。 姜令是商戶之子,家中也沒什么當大官的親戚,在書院里自然是處處受盡了冷眼。可這些對他來說,倒不算什么。 他一貫來對旁人喜不喜他這樣的事是不大在乎的,他失望的是麓山書院的求學氛圍屬實是太不純粹了。 在桐安城,正德書院里的童生多是出身寒門,對于能在書院讀書這事,個個都是極其珍惜的,都知曉唯有讀好書了,方能有個好出路。 也因此,正德書院讀書的氛圍素來很好,不以出身論人,你書讀得越好,便越受人尊重。而麓山書院卻恰恰相反,一個人的出身比自身的才華要重要多了,寒門之子在這里簡直是低人一等。 姜令自從來了這,對在麓山書院讀書這事總覺著提不起勁兒。 可今日發生在長安街的一幕卻給他帶來了極大的沖擊。 “阿令說,他不求日后能同你一樣進士及第,御街夸官,只希望日后能做一個受萬民愛戴的好官。”姜黎說到這,又望著霍玨笑了,道:“霍玨,你現下在阿令心中的地位估計都要超過我這jiejie了!” 小娘子一說起話來,就像是一只嬌憨可人的小黃鸝,又鮮活又招人疼。 霍玨望著笑靨如花的小姑娘,修長的指戳了戳她唇角的梨渦,在她腮邊很輕地落下一吻。 姜黎身子一僵。 每回他親她,都,都是親沒多久就要抱她到榻上去的。雖說今日是個大喜之日,做些親密之事也是人之常情。 可問題是,他都還沒用膳呢。再說了,桃朱云朱她們就在門外守著,等小廚房的婆子送膳過來,可是隨時會進來的。 他可不能在這會要“獎勵”! 姜黎慌慌張張抬起眼,立馬便對上他黑漆漆的眼。 便見那雙深沉的眸子含著一點戲謔的笑意,似是猜著了她心里頭在想什么。 她臉上從來藏不住心事,那嬌憨的模樣瞧得霍玨心口一燙,又低頭碰了碰她柔軟的唇,眉眼不帶任何欲色。 姜黎愣怔著瞪大了眼,沒感覺到那種讓她無處可逃的壓迫感,登時就明白方才是自己想多了。 臉瞬間燒得慌,她趕忙從他膝上下來,逃也似地往門口走,道:“我去看看小廚房那邊把晚膳熱好了沒。” 小娘子面皮委實是薄,根本不禁逗。 霍玨望著姜黎落荒而逃的背影,從喉間漫出一聲很輕的笑。 - 成泰六年五月初二,天子設恩榮宴于禮部,宴請新科進士。 也就在這一日,順樂街四十七號的“狀元樓”開業了! 楊蕙娘特地請人算的日子,說五月初二這天是大好的日子,連天子都選這一日宴請新晉士子,可見是個極好的黃道吉日。 楊蕙娘于是一拍腦門兒,定在這日開酒肆。 兩串大紅的爆竹在酒肆門口“劈里啪啦”響著,不多時,地上便落了一地細碎的爆竹紙。 姜黎、如娘還有幾位丫鬟在酒肆里進進出出,沒一會兒便抬了幾個半臂高的酒壇子出來,在酒肆門口用力一擲。 只聽“哐”一聲,酒壇碎裂,酒液潑了一地,一股子濃郁醇厚的酒香瞬時便飄散開來。 順樂街在盛京的商街里算是次一等商街,但平日里人流也算是旺的。雖四十七號的位置偏了些,可這會又是爆竹又是砸酒壇,聲勢浩大的,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過來看熱鬧。 有好事者瞧了瞧那響當當的“狀元樓”牌匾,又看了看這堪稱寒酸的門面,不由得嗤笑道:“好大的口氣喲,就這小酒肆,也好意思叫‘狀元樓’?” 守在酒肆門口的孫平聽見此話,也不惱,只笑了笑,道:“昨日的狀元御街,不知這位兄臺可曾看了?” 那人道:“自是看了,昨日臨安千余百姓千里迢迢前來給我們的狀元郎慶賀,這事在盛京誰人不知呀?不才昨日恰巧就目睹了那一盛景!” 孫平頷首一笑:“實不相瞞,昨日御街夸官的霍狀元便是我們東家的女婿。從前霍狀元在桐安城時,便是喝著我們東家娘子釀的酒長大的。要讓在下說,我們東家娘子釀的酒當真時一等一的好,連狀元郎都愛喝。” 此話一出,四周的老百姓便忍不住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