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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耽美文炮灰女配 第112節

    哪怕她不是字母圈愛好者,都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哪怕斬斷了情絲,色批的本性還是不改的。要不然當初她也不會看上靚仔玉龍瑤。

    謝扶危身上有種近似于動物的直覺。

    “我不在乎。”他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一般,仰起頭望著她,袖擺下的手摸索著定定握住了她的手腕,“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倒不如說只有被拴緊,他才感到安心。

    一陣細細的布料摩挲聲,謝扶危突然換了個姿勢,面朝她跪坐起身,撩起長發露出脖頸,輕聲說,“請幫我扣上。”

    ……

    得不到回應,他仰起臉,吐息一起一伏,眼里像是森林上空閃動的乳白色的星星。

    銀色的月輝落在他寧靜的眉目間,謝扶危這個時候的模樣像是仰望高高在上的神明的信徒。

    微顫的雪睫,像是在等待著神明的宣判。

    “好吧。”少女無奈地嘟囔了一聲,走上前,幫他扣上了項圈。

    神說,祂允許。

    **

    正如金羨魚所料,第二天,洞真仙君與身邊某金姓女子的緋聞迅速傳遍了大仙洲。

    身上很沉。

    一大早,金羨魚迷迷瞪瞪地使勁睜開眼,差點兒被身上的重量壓得喘不過氣來。

    謝扶危依然保持著那個蜷縮著的姿勢,像蛇一樣手腳并用把她抱在懷里。他睡得很沉,難得安詳,金燦燦的日光照在臉上,竟然有種孩童般的恬靜天真。

    在不驚醒他的前提下,金羨魚狼狽地掙扎出來,摸到玉牌看了一眼,看到玉牌上的消息后,她抱著玉牌足足走空了一分鐘,這才緩緩回過神來。

    這消息不會是張連英傳出。

    昨天謝扶危如此“高調”地陪她出沒于人來人往的蓬萊學宮,想必認出他來的人不在少數。

    不,與其說是高調,倒不如說謝扶危就是對生活缺乏必要的常識。

    洞真仙君謝扶危這幾百年來一直潔身自好,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什么劍神之類的,他在眾人眼里,則相當于已經獻身給劍神的圣女。

    金羨魚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她接下來的學宮生活可能會……十分忙碌。

    玉牌上的消息多是在好奇打探這金氏究竟是何方神圣。

    只不過和后世相比,底下的討論氣氛明顯溫和收斂許多,當然也有表示出羨慕的,因為能得洞真仙君一對一,手把手,小班化輔導。

    金羨魚:……這是有什么毛病?

    看來修真界的大家真的時時刻刻將修煉記掛在心,這么一想,她枕邊這位真的需要反思自己一下喂。

    **

    小仙洲。

    篝火即將燃盡,將熄未熄。

    天際泛起淡淡的橙紅,衛寒宵皺著眉走到人群前,毫不客氣地踹了擠成一團,不知道在熱切討論著什么的眾人一腳。

    “喂,起來了。”

    這是他這些日子收攏而來的親信。

    他即將靠這些親信進入衛王宮,奪取王位。

    他的父親太過年邁懦弱,理當由他的孩子來繼承他的基業。

    往日里,這些親信總要和他嬉皮笑臉玩鬧一番。可今天他們看到他卻好像見到了鬼,拼命朝對方使著眼色,護著手里的什么東西。

    “給我。”衛寒宵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

    “給我。”他強調。

    少年個頭躥得很高,四肢修長,身材清瘦,神情有些懨懨的陰郁,鴿血紅的眼底像是浮動著淡淡的陰翳。

    瘴氣得以清除,這些日子以來衛寒宵的修為更是突飛猛進。

    眾人你看看我看看你,當中一人撓了撓頭,“話講在前面,給你看也無妨,但是蒼狼你別生氣。”

    衛寒宵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你們又背著我做了什么?”

    “與其說是我們背著你做了什么,”那人嘀咕道,“倒不如說……背著你做了什么。”

    這三個字咬得極為模糊,衛寒宵蹙眉道:“誰?”

    玉牌被送到他面前,衛寒宵淡淡地掃了一眼,瞳孔驟然縮成一線,面色遽變。

    連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如今的臉色有多難看。

    空氣在這一瞬間仿若凝固。

    眾人屏聲靜氣,面面相覷,不知該作何反應。

    直到衛寒宵突然冷哼一聲,打破了沉默,“哼,你們就怕我看到這個?”

    他面無表情地環顧了眾人一眼,“你們究竟是有多看不起我?”

    觸及少年血紅的雙眼,有人猶豫道:“……蒼狼,我們是擔心你。”

    “與其擔心這個,不如擔心日后的決戰。”

    話為說完卻被厲聲打斷,衛寒宵厲聲打斷了對方,張開手,手上的玉牌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被他攥成了齏粉。

    很快就被一陣風吹走。

    他冷冷地轉身就走,“無聊。”

    “……還有,這件事,誰都不準告訴師父。”

    雖然衛寒宵在臨走前留下了這樣的囑咐,但鳳城寒畢竟不是任人欺瞞的孩子,短短一個下午就已經知曉了一切。

    鳳城寒的神情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靜,平靜地收起了玉牌,面上并無任何異樣之色。

    這股平靜令衛寒宵感到一陣愕然,甚至是荒謬。

    “所以,你也喜歡金羨魚?”將手里的烤魚遞給鳳城寒,衛寒宵輕描淡寫地問。

    “也?”鳳城寒側目,很快就察覺到了這個與眾不同的字眼。

    衛寒宵頓了頓:“……我說的是謝扶危,你和謝扶危。”

    鳳城寒目光落在烤魚上,像是有意回避衛寒宵的視線,這會令他感到難堪。

    “她很好。”

    衛寒宵不知為何突然站起身,神情看起來有些憤怒:“你應該叫她師母。”

    鳳城寒的面色一時間蒼白下來,抿緊了唇:“你也該叫她師祖母。”

    這一句堵得衛寒宵啞口無言。

    而鳳城寒的下一句,卻令他僵硬在了原地。

    “那你呢,寒宵?”鳳城寒不假思索道,“難道你便對金道友無意?”

    “胡說什么,我才沒——”

    他說不出口,衛寒宵駭然意識到這一點,臉上血色頓失。

    這幾乎是鳳城寒頭一次失態,他一向溫馴含蓄,從來不會置人于尷尬的境地,方才那一句開口前他甚至未加思索。

    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抱歉,寒宵。”鳳城寒自知失言,深感愧疚,“我不是這個意思——”

    曠野很安靜。

    呼嘯而過的夜風很冷。

    第77章

    良久,衛寒宵又面無表情地開了口,語氣恭敬:“那師父你呢,師父你這樣活著不累嗎?其實你本性比誰都離經叛道吧。”

    鳳城寒一怔。

    擲下這么一句話后,衛寒宵就走遠了。

    他腳步很快,腦子里一團漿糊。曠野的風呼吸間如刀般割開喉嚨肺腑,一陣生澀冷厲的疼,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他快要無法思考。

    鳳城寒的狀態自然也沒比衛寒宵好到哪里去。

    他不安地望著衛寒宵離去的身影,心亂如麻。

    這是他們師徒之間第一次冷戰,衛寒宵的言語一如利刃直刺心底,鳳城寒閉了閉眼,強迫自己鎮靜下來,袖中的玉牌“當啷”落在地上。

    金羨魚收到鳳城寒的訊息的時候,正在溫習蓬萊學宮今日的課業。今天一天她幾乎是在眾人的注目下度過的。起初她還能心平氣和地解釋幾句,但來問詢的人多了難免感到疲倦。

    至于謝扶危,他本來不需要修習學宮的課業,但不知道他心血來潮選修了什么課,一整天下來都見不到人影,直到傍晚這才風塵仆仆地回到寢居。

    蓬萊學宮課業繁重,謝扶危回來之后,什么也沒干,就靜靜地陪在她身邊一起溫書。

    玉簡被金羨魚隨手擱在一邊,任憑消息閃動。

    雖然繁重的課業讓她頭大如斗,焦頭爛額,不過這一天下來不是沒有收獲的。

    昔日儒家亞圣孟子曾曰“吾善養吾浩然之氣”。“氣”的概念一直是儒門的修煉核心。

    養氣最重要的是“感”。

    “氣”只有“感”后才能聚化形成萬物,所謂“凡氣清則通,昏則壅,清極則神”,“八極六合融融一氣,天地萬物和然無對”。

    引導天氣間的“正氣”,其實和引靈入體沒什么區別,修煉修到最后,追求的都是搜積虛空中清靈之炁,萬物合于一,合歸天道。

    這一天下來,金羨魚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煉化靈氣的效率翻了數翻不止,體內的靈氣瑩潤內斂,異光浮動,更為精粹,突破的趨勢愈發明顯。

    或許就在這幾日。

    玉簡閃動了數下,金羨魚都無有所覺,直到將手頭上的工作暫時處理完畢,這才想起來察看。

    謝扶危不知道在什么時候睡著了,臉上蓋著書,枕在胳膊上伏案小憩,呼吸清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