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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耽美文炮灰女配 第38節

    更遑論這些青蛙在草叢里蹦來跳去,他也要滑稽地跟著追趕,登時有點兒忍無可忍。

    將捉來的青蛙用裙擺兜著,衛寒宵瞪圓了鳳眼,惱羞成怒地問:“你要這些青蛙干什么?”

    “拿來。”一把搶過了少年手上的青蛙,金羨魚冷笑一聲,三下五除二將其扒皮。

    這兇殘的熟稔程度令衛寒宵眼角一抽,頓覺膽寒,臉都綠了:“你、你干嘛——”

    金羨魚怪眼一翻:“釣魚。”

    衛寒宵臉色青了又紅,紅了又青,那張俏臉微寒的酷哥臉終于繃不住了,被她氣得哇哇大叫:“不就是抓魚嗎?我幫你抓就是了,用得著這么麻煩嗎?!這么多青蛙你用得掉嗎!”

    說完,賭氣似地跨步邁入了河水中,正欲俯身壓刀,可還沒站穩,膝窩卻好像被什么東西狠很打了一下。

    衛寒宵一個趔趄,差點兒倒栽蔥摔入河中。

    回頭見到金羨魚不知何時拎了個木棍勾著唇笑。

    衛寒宵烏黑的眼睫一眨,迷惘之間,又驚又怒。

    到底少年心性,氣急敗壞地三兩步沖到金羨魚面前欲與她說個分明,卻冷不防被老嫗扣住了手腕。

    金羨魚眼疾手快,右手暴起,直捏其腮。

    這一招本是向外急拉,扭脫敵方下顎關節的。

    衛寒宵察覺之時,已然來不及。

    然而預料中的下顎關節處的疼痛卻未襲來,臉頰軟rou卻被狠狠揪住向外一擰。

    少年睜大了眼,耳畔的金墜也好似頓住了。欺霜賽雪的一張俏臉登時紅了大半,嫩生的臉蛋被扯得像個包子。

    “唔唔死老太婆,放開!!”

    衛寒宵怒道:“……晃、晃開。”

    然而任憑他如何掙扎,這死老太婆的一雙手竟然和鐵鉗似的,竟令他掙脫不得。

    他若是以勁力相博自然可以脫身,只是這老太婆是個凡人,到時候怕是又傷了她。

    衛寒宵一時氣悶,鳳眸煞氣逼人。

    下一秒,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勾出個有點兒嗜血狡黠的笑容,足尖一勾,竟然使出了摔跤手段!

    金羨魚眉梢一跳,下盤卻是穩穩當當。

    衛寒宵一怔,卯足了勁兒去抱她腰,勢要將這老太婆摔到入水。

    嘩啦——

    這一拉一扯間,兩人竟然是同時一個趔趄,一屁股摔入河中。

    衛寒宵眼睫一眨,茫然地被濺了一臉的水,卻猝不及防地對上了一雙極其清亮的眸子。

    黑白分明,明亮有神,哪怕垂垂老矣,也依然燦若繁星,像是星河沉沒眼底。

    衛寒宵心頭猛地一滯,內心那股火氣莫名其妙地煙消云散,被看得甚至心跳漏了一拍,竟有些無措。

    這老太婆的眼睛——

    怎么亮得這般嚇人?

    衛寒宵怔怔地想。

    老人年歲漸長,一雙眼珠也日漸渾濁,而這老太婆明明生得干瘦丑陋,卻有一雙足可稱之為“美”的雙眼。

    俄而,衛寒宵幾乎是惱羞成怒地又漲紅了臉,無措地動了動唇,他竟然盯著個老太婆的眼睛發呆。

    跌坐在河中,金羨魚卻遲遲沒起身。

    衛寒宵:“……你怎么不走?”

    金羨魚大咧咧盤腿而坐,冷笑道:“風濕老寒腿,走不動。”

    衛寒宵翻了個白眼,鄙夷:“嘁——”

    頓了半刻復又問:“真不走?”

    “不走。”

    衛寒宵瞟了她一眼,三兩步自己躥上了岸,踢踏著腳步,抖了抖濕漉漉的馬尾辮。

    做完這一切,他看了看金羨魚,到底沒忍住,別扭地蹲下身:“上來。”

    咦?金羨魚睜大了眼,遲疑地想,這小酷哥這么容易攻略??

    她還在愣神,衛寒宵已經不耐煩了:“到底上不上來。”

    金羨魚:“你要背我?”

    衛寒宵卻像踩著了尾巴的貓兒似的,差點兒跳起來,支支吾吾道:“你、你愛要不要。”

    金羨魚抿唇一笑,順勢跳上了少年單薄的脊背。

    哪有不愿意,簡直是求之不得,必要時候的親密接觸,計劃通√

    照這個進度相信她很快就能推到忘年交爺孫進度(?)

    衛寒宵正好雙手一抄,兜住了她,少年睜大了眼,嘖嘖稱奇,“喂,老太婆你真是老太婆嗎?哪有你這么靈敏的老——唔唔”

    金羨魚不耐煩地擰他臉頰軟rou,敲他肩膀,嘿嘿冷笑兩聲:“少說廢話,還不快走?”

    是不是他們十二洞天謝扶危、鳳城寒、衛寒宵師徒孫三代都生得如冰似雪,好似冰雕出來的人物?

    十六七歲的少年,正是竄個頭的時候,衛寒宵的個子卻不怎么給力,大概一米五八,接近一米六的樣子。

    好幾次,金羨魚都撞見了這小基佬偷偷往長靴里塞厚厚的好幾層鞋墊。

    不僅身高沒跟上,肌rou也沒跟上,少年上襦下裙,百褶裙以金線平金勾勒八團云龍紋麒麟樣,腰系碧玉扣,馬尾小辮綴綠松石,耳墜纏金蓮花紋的金耳環。

    衣著打扮有些北地游牧民族的風味,這一身金飾又像天竺人。

    衛寒宵腰身與肩膀都窄而瘦,織金的裙擺被水濕透了,緊貼著肌膚,內襯的白色暗云龍實地紗透出幾分冰雪般的肌rou紋理來,雖然并不怎么結實,但已初見爆發力,像是蠻狠,倔強、固執的幼貓。

    少年的俊,是一種清凌凌的寒峭。兩只鳳眸看人時如冰刀刮過,許是紅發紅眸之故,偏又多了幾分尋常男人不具有的冷艷嫵媚。

    等金羨魚和衛寒宵濕漉漉地回到了營地里,卻冷不防撞見了弄花雨在哭,哭得眼眶紅紅,梨花帶雨,身旁圍著不少安慰的舔狗。

    金羨魚心里咯噔一聲,涌出股不詳的預感,眼神四下巡脧了一圈,果然沒見到周玉的身影。

    她當即從衛寒宵身上躍下,走到了弄花雨身前。

    少年鼻子都紅了,淚眼汪汪的,猶如一只耷拉著耳朵的小兔子,“都、都是我不好。”

    人群中,那位李時青安慰道:“……花雨,這也不能怪你,孟師兄和鳳師兄已經去找周師妹了,有他二人在,周師妹吉人定然自有天助。”

    金羨魚懶得聽李時青撩漢的安慰,三步兩步沖過來,面色不好地劈頭蓋臉問:“周玉呢?怎么回事?”

    弄花雨抬起眼,與她目光相觸的剎那,瑟縮了兩下:“梅婆婆?”

    金羨魚面色難看,她給自己捏的臉本來就是個丑陋的小老太,此時面色一黑,更添恐怖之意。

    “周玉呢?”金羨魚一字一頓地問,“出了什么事?”

    李時青與其他少年躊躇著站起身道:“方才花雨與周師妹去獵食,遙見一物,長數十丈,疑必有妖怪,花雨他覺察出不妙,正欲叫上周師妹先行折返,沒想到周師妹她膽子太小,嚇得不知跑到何處去了……”

    騙人。

    金羨魚靜靜地注視著弄花雨,想都沒想,腦子里就浮現出這兩個字。

    她也懶得再與這位和這位的護草使者爭辯。

    不是錯覺,或許是因為這個世界本就建立在耽美文的基礎上,全民皆基,周萌妹這多年師門情誼竟然還比不過奶嗝受眼眶紅紅的撒嬌。

    就比如說現在。

    當然也有掛念周玉的,不過并不是太多。

    金羨魚微微一笑道:“恐怕是自己見勢不妙推了周玉那女娃娃擋刀也未可知吧?”

    話音剛落,眾人俱都面色一變。

    “……婆婆!慎言!”

    “婆婆!弄道友定無此意。”

    弄花雨愣了愣,委屈得眼圈登時又紅了一圈,“婆婆,周師妹不見了我也很擔心……花雨怎么可能……”

    他這副模樣足夠稱之為可憐巴巴。

    委委屈屈。

    好兇,想哭。

    金羨魚卻微微笑起來,沒等這位白蓮小基佬說完,忽地伸手左右開弓連箍了他四個巴掌!

    “!!!”這是弄花雨。

    “……”這是目瞪口呆的衛寒宵。

    “!!”這是來不及阻攔的眾人。

    這四個巴掌自然是用勁極沉,掌聲脆利,出手迅捷,弄花雨被打得睜大了眼,連委委屈屈嚶嚶嚶都忘記了,竟毫無還手之力。

    收了手,在眾人或震驚、或畏懼、或義憤填膺的目光之中,金羨魚冷然笑道:“若是周玉有個三長兩短,可就不止這么簡單了。”

    弄花雨錯愕地望著她,突然“哇”地扁了扁嘴,扯著衣角,眼睛里霧氣彌漫,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般啪嗒嗒地落了下來。

    “梅婆婆……我說的都是真的……”少年臉頰高高腫起,哽咽道:“婆婆您是不是討、討厭我……?”

    “是啊,討厭得很。”

    惡婆婆就惡婆婆。

    金羨魚無所謂地想。她管他是真白蓮,還是假白蓮?他給自己捏了個弱受的人設,難不成還敢當場崩人設和她互掐?

    事實證明,弄花雨不能,也不敢ooc。

    而其他少年,知她本是個性格古怪的老太太,又顧忌她年長,更不敢拿她如何。

    想到周玉的安危,金羨魚臉色不自覺一黑,更沒心思在這幼兒劇場上浪費時間,快步奔了出去。

    可就在下一秒,她的手冷不防地被人一把抓住了,衛寒宵皺著眉,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等等,我與你一起去。”

    少年忽地揚起個有些嗜血和得意的笑來,嫣紅的唇瓣上挑,意氣風發極了,“你這個凡人老太婆,一把老骨頭逞什么英雄,到時候被妖精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可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