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煙火 第165節
這一幕都看在陳牧雷和簡繹眼里,簡繹繼續問著:“陳琰的意思呢?” “方燕不想回來,陳琰能有什么辦法,尊重唄。” 方燕對陳永新的感情其實并沒有多深,湊合過日子,湊合生孩子,像完成一件件人生的日常任務。當初陳永新出事后,陳牧雷給了她一筆錢,讓她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方燕倒是聽話,滿世界瀟灑,還結識了新的交往對象。 不可否認在陳牧雷小時候,方燕對他還是不錯的。 陳琰經歷了這么多事后成熟了不少,不再有那么多的執念,他也希望方燕能有自己真正想過的生活,不為別人“湊合”一輩子。反正方燕的老家離北城不遠,陳琰想她了隨時可以去看她,又不是老死不相往來了。 簡繹也覺得是這么個道理,感嘆道:“這臭小子,對你的感情比對他自己親爸親媽還要深,真是長兄如父。” 陳牧雷聳肩,簡繹摸著下巴又道:“我怎么覺得他對周云錦還像沒死心呢?你看他瞅周云錦的眼神……” “你別看熱鬧不嫌事大,”陳牧雷喝了口啤酒,篤定地說,“陳琰他不敢,也不會。” 簡繹笑出聲:“他怕是很快也沒那個工夫琢磨周云錦了,上了大學,指不定有多少小姑娘追他呢。” 陳琰大學報到的日子一轉眼就到了,陳牧雷和周云錦送他到北城,順便在北城玩了幾天。 陳琰大呼過癮:“我考試那會兒周云錦說什么都不讓我出去——”意識說了不該說的話題,陳琰一頓,緊張地去看周云錦。還好她在排隊等著取奶茶,根本沒聽到他的話。 陳琰壓低聲音:“她會不會也想起來這件事,然后情緒又崩潰?” 陳牧雷彈了下他的頭:“她沒那么脆弱,倒是你,以后一個人在這邊,什么都要靠自己了。” “說得好像我靠過你似的。”陳琰翻了個白眼,“好歹我也自己在外面生活好幾年了,不也好好地過來了?” 陳牧雷嘆氣:“我都不想拆穿你,給你留點面子。” 抱著三杯奶茶的周云錦回來了,遞給他們一人一杯,興奮地“賣安利”:“新出的口味,你們嘗嘗怎么樣?” 兩個人對這玩意都沒什么興趣,為了不掃她的興致一人挑了一杯。 陳牧雷不知道這杯東西里面加了什么,口感粘膩,入口時雖然不覺得甜,但咽下去之后的回甘膩得陳牧雷直皺眉。 “不好喝嗎?”周云錦從他的表情分析,又把希望寄托在陳琰身上。 陳琰連喝了幾口,表情如常:“還不錯啊。” 周云錦嫌棄陳牧雷:“你看人家,好像我給你喝的是毒藥似的。” “……我再試試。”陳牧雷忍住想吐的沖動,心下腹誹這還不如毒藥呢。 “別勉強了,我來吧。” 就這樣,周云錦獨占了兩杯新口味,其實竊喜著呢。 她走在前面,陳琰立即偏頭把嘴里的東西吐到旁邊的垃圾桶里。 陳牧雷:“…………”行,是他大意了。 分別之際,陳琰是最不舍的那一個:“等國慶節放假,我回阮城去看你吧?” 周云錦笑:“好呀。” 陳琰又不放心地叮囑:“你有不會的作業記得發給我。” 周云錦笑著點頭,陳牧雷怎么看怎么覺得這倆人才像面臨分別的小情侶。 飛機起飛前,陳牧雷拿出手機給陳琰發了條消息:她高三了,你少耽誤她學習,國慶老老實實地在北城待著,別回來搗亂。 陳琰只回復了六個字:嫉妒使人丑陋。 …… 久誠會所與眾誠集團的罪行大白天下,所有涉案人員均得到應有的懲罰,其中趙令宇和白鴻泉被判死刑。 遠在周文斌老家的待產的楊露看到了新聞,對趙令宇這個名字總覺得有些熟悉,一時間還想不起來。 周文斌一邊吃飯一邊嘀咕著:“好家伙,久誠啊,我以前總去那兒喝酒,還在那打過架。” 聽他這么一說,楊露猛地記起來趙令宇是誰了,驚得筷子都掉到了桌子上。 楊露輾轉反側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和周文斌提出回阮城看看。 周文斌還沒吱聲,周老太太不放心地勸起來:“你沒多久就要生了,這種時候就別出門折騰了。” 周文斌找了個借口把老太太打發了出去,問楊露:“是不是想云錦了?” 楊露把趙令宇的事告訴了周文斌,周文斌沉默地抽了一支煙,道:“行,那我去吧,媽說得對,你就別折騰了。” …… 第158章 想怎么吻? 你不喜歡我了,所以也不想…… 楊露不同意, 因為她還看到了另一條新聞,是十幾年前發生在s市的一名警察被殘忍殺害并棄尸野長城的懸案,如今終于找到了兇手, 那個兇手正是趙令宇。 …… 最近陳牧雷都會接周云錦來放學, 但是今天晚了一些。 周云錦坐上他的車,敏感地發現陳牧雷的情緒不太好, 便問:“你怎么啦?” “那個小胖子,劃我車的那個。” “阿元?” “對, 他那個媽給我打電話, 說她兒子和他們家的店被隔壁中學的幾個混小子欺負了,讓我去看看。”陳牧雷一臉不耐煩,“她怎么好意思的?這種破事也找我?” 周云錦笑:“那就去看看嘛, 剛好我想吃我們家那邊的蛋堡了。” 雖然不樂意,但現在的陳牧雷幾乎都是她說什么就是什么, 一臉無奈地打方向盤, 往周云錦家的方向駛去。 蛋堡店在阿元家水果鋪附近,陳牧雷給她買了兩個蛋堡才到阿元家的鋪子。 他的車還沒停穩, 阿元媽眼尖地看到了, 立即趾高氣揚起來。 “你在車里待會, 別露面。” 陳牧雷囑咐周云錦,然后自己下車直奔水果鋪。 幾個穿著中學校服的男生正在和阿元媽吵架,阿元媽忙把陳牧雷拽到自己身邊,沖那幾個男生狐假虎威地呵斥道:“這是我兒子的大哥,你們想找我兒子麻煩得先問他同不同意。” 陳牧雷:“……阿元又鬧什么幺蛾子了?” 陳牧雷人高馬大的, 看起來就不是好惹的人,男生們有點兒怯意,其中一個男生道:“大哥, 真不是我們沒事找事,我們幾個從文具店出來,那小胖子拿錐子扎我們自行車的車胎,被我們抓了個正著。” “他還把我們的車身都劃花了,我們要點賠償有錯嗎?”另一個男生氣憤地補充道。 “可是你們也嚇著我兒子了,我兒子到現在還躲在后面哭呢,”阿元媽中氣十足地狡辯,“我還沒問你們要精神損失費呢。” 得,似曾相識的一幕。 陳牧雷二話沒說,走進收銀臺,把阿元媽的手機找了出來,對準她的臉掃開鎖屏密碼,調出付款碼直接給那幾個男生轉了筆錢,阿元媽攔都攔不住,氣得直罵。 “我讓你來幫我的,誰讓你胳膊肘往外拐的?” 陳牧雷理都沒理她,那幾個男生收了錢,對陳牧雷挺有禮貌地道謝,然后推著被放光了氣的自行車走了。 “姓陳的!你怎么這是干什么!”阿元媽一蹦三尺高。 “你這個女人怎么還不長記性,要么就好好教育你兒子別到處惹事,要么就老老實實認賠。”陳牧雷把手機還給她,“還有,我第n次重申了,少跟我靠近乎,誰是那個小胖子的大哥,以后這種事少找我。” 陳牧雷轉身就走,很快想起什么似的又和阿元媽補了一句:“找周云錦也不行,不然你這店我砸定了!” 阿元媽被他訓了一通,捂著心口抱怨:“喔喲,這人到底是警察還是土匪?不為受害人伸張正義了?” 隔壁堅果鋪老板一直探個腦袋看熱鬧:“話是沒錯,但那幾個學生才是受害者吧?” 阿元媽隨手在貨架上撿了個桃子丟了過去:“你哪一頭的?” 周云錦在車里目睹全過程,不用問也能明白大概什么情況了,等陳牧雷回到車里還沒發牢sao就往他嘴里塞了一塊蛋堡。 “你啊,要把阿元媽氣得高血壓了,”周云錦道,“就不能耐心點婉轉點兒嗎?” “那你就是在為難我了,”陳牧雷吞下蛋堡,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周云錦嘴角的醬料,“我可不是那樣的人。” 周云錦雙眼一瞇,噘著小嘴讓他擦:“胡說,你最好了。” 陳牧雷戳戳她的腦門:“是嗎,哪兒好?” “哪兒都好,”周云錦回戳著他的下巴,又雙手捧住他的臉,笑道,“至少對我就是這樣的啊。” 她明艷的小臉近在眼前,眼神清澈又含著笑意,已經和剛獲救時截然不同,為了這樣的周云錦,陳牧雷覺得自己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是只對你這樣,”陳牧雷心里一熱,低聲囂張地說道,“別人都不配。” 這樣的周云錦于他而言由著巨大的魔力,陳牧雷不禁傾了傾身子靠近她,卻在即將碰到她嘴唇之前看到她眼中泄露的一絲膽怯。 陳牧雷“急踩剎車”,放在檔把上的手攥了攥,按捺住想吻她的沖動靠回椅背上,若無其事地問:“晚上想吃什么?” “在學校吃過了,剛才又吃了蛋堡,不餓了。”周云錦也在副駕駛坐好,借著系安全帶的動作緩解尷尬,“那個……我很久沒回家了,該回去打掃一下了。” 陳牧雷啟動車子:“好。” 周云錦雖然不在家里住,但經常會回來打掃,所以屋里并不臟。 陳牧雷去樓下扔垃圾回來,沒在家里發現周云錦,猜測她應該在樓頂的小倉房。 周云錦把小倉房里的箱子搬了些出來通風,拿著小撣子在清理架子上的灰塵。 周云錦身高不矮了,但架子最頂端那層她夠著還是勉強了些,于是單腳勾過旁邊的小椅子踩上去。 那個小椅子還是她小時候的物件,硬塑老化嚴重,禁不住她的體重,每次被踩著都搖搖欲墜發出吱吱嘎嘎的抗議聲。 周云錦沒在意,可惜這次小椅子終于到了壽終正寢的一刻,椅腿連接處不堪負重突然散架。 陳牧雷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及時接住掉下來的周云錦。 “早都說讓你把這個扔了,”陳牧雷把這堆破爛踢到旁邊,把嚇得不輕的周云錦摟到懷里安慰,另一只手拿過她手里的小撣子替她清理架子上層,“我不比那破玩意好用?” “嚇死了嚇死了,我最怕腳下一空的感覺了……”周云錦八爪魚一樣攀住他,一抬頭就看到那人似乎在偷笑。 “別笑了,看我出糗有那么高興嗎?” 周云錦輕捶了他一拳,陳牧雷笑意更濃,搓了搓她后腦的頭發,睜著眼睛說瞎話:“我沒笑啊。” 周云錦惱羞成怒,踮起腳尖在他的下巴上咬了一口。 陳牧雷嘶地倒吸一口氣:“以怨報德,再鬧我不幫你了。” “我求你幫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