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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煙火 第133節(jié)

    沈聽沒否認(rèn),用浴巾裹住自己還在發(fā)抖地身體:“我們還要做那個嗎?”

    “我們互相嫌棄,還有必要做讓彼此都惡心的事嗎?”韓刑自嘲。

    “那你還帶我回來?”

    “是,我根本沒資格說你什么,我們都知道忤逆他的話不會有好下場。”韓刑抓了抓頭發(fā),抬頭看她時眼底都是紅的,“沈聽,這樣的日子,你還想繼續(xù)下去嗎?趙令宇并不是真的喜歡你,你和我一樣,我們都是他的棋子,是工具。”

    “以前的事我不太記得了,從記事起我就在他身邊了,他告訴我只要我聽話,他就會喜歡我。我不知道什么是對,什么是錯,只知道要按照他的命令做事,不然就會像那些女孩一樣。”沈聽拽著浴巾的一角,“韓先生,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喜歡嗎?能告訴我嗎?”

    俄頃,韓刑譏諷地笑了出來:“不是你說的嗎,如果我懂什么是真正的喜歡,還會利用她、欺騙她嗎?我回答不了你這個問題,但是我知道絕對不是這個樣子。”

    韓刑心里疼,疼得難以抑制,他卻連呼痛的資格都沒有。

    “如果有機會,能讓你我逃離這種日子,你要和我走嗎?”韓刑問她,“我可以帶上你一起,也許很難,但是我們都不用再去做不想做的事情了,你也不會像那些女孩一樣倒霉,我們……可以擁有自由。”

    沈聽木訥又不解:“自由,是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嗎?”

    “不。”韓刑來到她面前,單膝跪地與她平視。從來只有自己跪的分兒的沈聽無措地要站起來,被韓刑按在沙發(fā)上。

    他目光灼灼:“自由是我們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比如再遇到今天這樣的情況,你可以不聽他的,也可以不跟我回來,更不用擔(dān)心自己會被送到別人的床上。這就是自由,你想要嗎?”

    沈聽眼里閃過什么,眼眶里慢慢積蓄氣氤氳的霧氣:“真的可以嗎?”

    “當(dāng)然,只要你肯。”

    “那……我們該怎么做才能得到那樣的生活?”

    韓刑握住她的雙手:“沈聽,告訴我,你是在哪里被他養(yǎng)大的?”

    沈聽:“這和這件事有關(guān)系嗎?”

    韓刑:“這非常重要。”

    沈聽猶豫了一會兒:“可是我不知道那里叫什么,每次去的路上都會被蒙住眼睛。”

    韓刑有些失望,卻又聽她說:“我只知道附近有火車會通過,秋天時南邊山上的楓葉很好看。”

    韓刑呼吸一頓,克制住內(nèi)心的激動,不敢置信地問:“什么?你再說一次?”

    “我在那里經(jīng)常聽到火車開過的聲音,每到秋天,南邊那座山上的楓葉就會變紅,很漂亮。”

    韓刑確定自己沒有聽錯,直接一把抱住沈聽。“這就、這就夠了。”

    ……

    因為系統(tǒng)內(nèi)部有問題,吳有利這邊極度缺乏人手。為了不引起懷疑打草驚蛇,鐵路沿線的排查走訪工作進行地十分緩慢。

    陳牧雷一行人正為此著急,在玉縣的同事們突然傳來了一個絕好的消息:他們找到了江小溪。

    這個小模特剛回玉縣的那段時間一直在家里躲著不敢露面,但時間一長她發(fā)現(xiàn)阮城并沒有什么動靜,慢慢地便大膽了些,偶爾走街串巷地吃喝玩樂,約幾個小姐妹打打牌。

    最近也不知道聽到了什么消息,她的行蹤又變得謹(jǐn)慎了。

    偵查員們在江小溪的父母家和親戚家蹲守了好幾天,才終于抓到了人。她一露面就直接被帶回了阮城,一刻都不敢耽誤。

    簡繹在詢問室見到江小溪,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一個字,江小溪就梨花帶雨地哭了起來。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們放我走吧。”

    簡繹挺客氣:“我都沒問呢,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江小溪:“反正你問什么,我都不知道。”

    簡繹沒管她那一套:“那就先來說說你的男朋友們吧。”

    第123章 男朋友們    宋文霖怎么死的,你知道嗎……

    江小溪:“男……我沒有男朋友, 我是單身。”

    簡繹:“據(jù)我們了解,你從出道開始,身邊的男人就沒斷過。”

    江小溪:“他們追我, 我有什么辦法?談戀愛難道也犯法嗎?”

    “別人就不提了, 那這個人呢?”簡繹取出一張照片舉到江小溪面前。

    江小溪看清照片上那人的樣貌后迅速避開視線,第二眼都不敢看。

    “你認(rèn)識他, 對吧?”簡繹道,“江小溪, 我們費那么大的勁兒帶你回來, 自然是已經(jīng)掌握了一些情況。”

    他翻看著關(guān)于江小溪的資料:“你上學(xué)的時候還是優(yōu)秀班干部,高考成績也不錯,我相信你是個有腦子的人。有的話, 如果你現(xiàn)在不說,以后再問你, 性質(zhì)就不一樣了。”

    江小溪垂著頭, 肩膀因為害怕而瑟縮著。

    簡繹放下她的資料,重新舉起那張照片, 神情嚴(yán)肅:“認(rèn)識這個人嗎?”

    照片上的男人和宋文意有著相似的五官, 只不過宋文意身上的藝術(shù)儒雅氣更濃, 而他則比宋文意年輕許多,性格也更肆意些,尤其是那雙眼睛……

    那是一雙江小溪根本不敢看也不敢回憶的眼睛,半晌后,她微微點了點頭, 囁嚅道:“認(rèn)識。”

    簡繹放下照片,和一旁負(fù)責(zé)記錄的小警員點點頭,問江小溪:“你和他是什么關(guān)系?”

    “他是……我前男友宋文意的弟弟, ”江小溪咬了半天嘴唇,最終開口,“叫宋文霖。”

    “你最后一次見他是什么時候?在什么地方?”

    “是去年,”江小溪說了一個日期,“在、在久誠會所。”

    簡繹示意她說下去,而江小溪再次沉默了。

    她用力摳著指甲,臉上先前的淚痕還沒干,她又哭了出來。

    簡繹看得出來,江小溪這一次的眼淚不是裝的。“你知道宋文霖發(fā)生什么事情,對嗎?”

    “警官,如果……如果我全說了,你們能保證我的安全嗎?”

    平日里打扮得光鮮亮麗的江小溪此時完全顧不得形象,哭花了妝,臉上涕淚橫流。

    “我們一定會保證你的安全,你不用擔(dān)心這一點。”

    聽了簡繹的承諾,江小溪眼淚流的更兇,一下點頭一下?lián)u頭:“我就知道有一天會這樣。”她捂著臉,哽咽道,“我一開始只是想要錢,我真沒想到會害死人……我是在一個品牌活動上認(rèn)識了一個男人,我看得出來他對我有意思,當(dāng)時我還不知道他的身份,還是從我老板口中才得知他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孩子,他姓金,叫金潤。”

    簡繹:“你們交往了?”

    江小溪搖頭:“剛開始沒有,說實話追我的人很多,有錢的也不少,我也不是每個都同意。活動之后他給我送花送禮物,約我,我不想去,因為我老板說他雖然出手闊綽但是人不好惹。我本想拒絕,有個人找到了我,他給了我一筆錢,讓我接受金潤,只要我想辦法討金潤歡心,事后他就會再給我一筆錢。”

    江小溪回憶道:“他給的都是現(xiàn)金,我從來沒見過那么多的現(xiàn)金,就答應(yīng)了,然后我就成了金潤的女朋友。”

    簡繹問:“給你錢的這個人是男是女?他叫什么?”

    江小溪:“是個男人,我不知道他全名叫名字,只知道他姓趙。”

    簡繹心下一驚,從手機相冊里調(diào)出一張胡小鈺之前偷拍過的一張照片拿給江小溪看:“是他嗎?”

    胡小鈺偷拍的是大年夜那晚的趙令宇,雖然放大后的照片有些模糊,但是江小溪依舊從他的側(cè)臉辨認(rèn)出來:“是他,可是你們怎么知道是他?”

    簡繹沒應(yīng)聲,不易察覺地看了看監(jiān)控攝像頭,片刻后又道:“他還讓你做什么嗎?”

    “沒有,就只是讓答應(yīng)和金潤在一起。金潤確實很大方,我要什么他就給我買什么,只是我和他交往了不到一個月,我就受不了了。”

    “為什么?”

    “他……他在那方面的癖好我接受不了。”

    “哪方面?什么癖好?”

    江小溪咬咬牙:“每次和他上床,他都要打我,一開始我以為只是調(diào)、情助、興,后來他下手一次比一次狠,我叫得越慘他越興、奮。”

    旁邊做筆錄的小警員大概是沒見過這種事,皺皺眉,又繼續(xù)記錄。

    “我不想再和金潤在一起,趙先生勸我不要提分手,不然我就得不到那筆錢了,于是我就只能繼續(xù)和金潤在一起。”江小溪,“我又忍耐了一陣子,身上的傷越來越多,化妝都遮不住,我都沒辦法工作了。金潤覺得我聽話,也挺喜歡我,可是他喜歡我的方式除了給我買奢侈品,就是在床上變本加厲地折磨我,我真的一分鐘都不想再忍下去了。我去找趙先生,給他看了我身上的傷,沒想到他答應(yīng)了。因為金潤,我失去了工作,趙先生就給我介紹了一個工作,去給一個畫家當(dāng)模特。”

    “這個工作的報酬沒有你以前的高吧?”

    “沒有,但是他告訴我那個畫家為人正派,家世不比金潤差,如果我運氣好,后半輩子都不用愁了。我明白他什么意思,反正我沒有別的本事,就只有一張臉了。”

    “那個畫家是誰想必你們也知道,就是宋文意。”江小溪道,“金潤在外面不止我一個女人,我知道,我想用這個和他鬧分手,沒想到金潤不同意,他……他動手打了我,事后為了哄我還給我買了輛車。說實話……我很怕金潤,這個人好起來和狠起來完全不像一個人。”

    江小溪對金潤的暴力行為至今心有余悸:“我越怕他,就越想抓住宋文意,我知道他和宋氏的關(guān)系,那個宋氏在阮城也挺有名望的,如果有宋文意給我撐腰,也許……也許金潤就不會再糾纏我了。可是我……我想得太簡單了。我和宋文意在一起的事情被金潤知道了,他來鬧了好幾次,還威脅我。宋文意那個時候才知道我和金潤的關(guān)系,險些和我分手。但是他這個人耳根子很軟,我哭一哭求一求,說金潤虐待我,宋文意就心軟了。”江小溪自嘲道,“我害怕金潤再來找我麻煩,他不會放過我,我太害怕了,又不知道該找誰商量,就只好去找了趙先生。”

    簡繹:“他給你出了什么主意?”

    江小溪:“他安慰了我?guī)拙洌屛液煤煤退挝囊庠谝黄穑劣诮饾櫟氖虑樗麜嫖姨幚怼km然我不知道趙先生是怎么做到的,但是金潤就真的沒有再來找過我們麻煩。”

    還能怎么做到?

    簡繹心下腹誹,還不是讓金曼出手,才讓金潤消停了下來。“這一切和宋文霖又有什么關(guān)系?是怎么扯到宋文霖身上去的?”

    聽到宋文霖的名字,江小溪的身子明顯一抖。“宋文霖他……看到了我和趙先生的那次見面,他原本就不喜歡我,認(rèn)為我就是沖著宋家才接近他大哥,所以一直反對我們在一起。宋文霖私、下找到了我,讓我離開宋文意。”

    她回憶當(dāng)時的情景,宋文霖用這件事威脅她:“我真是小看你了,和金潤不清不楚,一邊和我大哥求和,一邊還吊著別的男人,你是腳踏三條船啊。”

    江小溪還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rèn):“你別胡說,我吊著誰了?我和宋文意是真心要在一起的。”

    宋文霖不屑地呸她:“你快算了吧,這話也就騙騙我大哥,騙不了我。我打聽過了,你那晚見的那個男人是久誠會所的老板,你可真行啊江小溪,這臉沒白長。”

    他把時間地點都說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我要是把這個事告訴我大哥,你覺得他還會相信你嗎?就算他信了,你覺得我爸會這么算了嗎?”

    聽到金潤的名字,江小溪就慫了:“你想怎么樣?”

    宋文霖道:“很簡單,你自己離開我大哥,找些聽上去不會那么傷人的原因,把對他的傷害減到最低,如果這樣,你們彼此都還能留個顏面。你要是死賴著不走,那我就去把這件事告訴我大哥,我豁出去了!誰也別想好過!”

    江小溪知道如果自己離開了宋文意沒有了他的保護,金潤更加不會放過自己。

    “我不知道該怎么怎么辦,就又去找了趙先生。”江小溪說到此處,連聲音都開始顫抖,“他只說他會處理,讓我以后不要再找他,然后沒過多久……有一天晚上宋文意被家里的電話叫出去,幾天后才回來。我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事,他一開始不說,后來我陪他喝了酒,才聽他說他……以后再也看不見他弟弟了。”

    江小溪雙臂環(huán)住自己,“我以為他和宋文霖吵架兩個人鬧翻了什么的,然后有一天金潤找到了我,他得意洋洋地說如果我還和宋文意在一起,宋老頭就一個兒子都別想留了。我這才知道宋文霖……他可能——不,他應(yīng)該是出事了,因為在那之后我真的再也沒見過宋文霖了。我不敢多問,更不敢再和宋文意在一起,怕下一個消失的人就是我,阮城我待不下去了,就回老家了。”

    簡繹沉默良久:“宋文霖怎么死的,你知道嗎?”

    江小溪瘋狂搖頭:“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能說的我都說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金潤干的,但是這事絕對和趙先生脫不了關(guān)系!”

    第124章 替死鬼    因為你不配,不配他叫你一聲……

    夜深, 宋文意的工作室二層依舊燈火通明。

    陳牧雷等到最后一個工作人員下班,也等來了簡繹的電話。

    “江小溪交代了,果然和趙令宇有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