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煙火 第100節
中間陳牧雷又進來拿過一次酒,也沒看她。 送走白政,時間已近深夜。 周云錦都在沙發上抱著練習冊睡著了,手邊還有一盒半開的點心。陳牧雷看那兒玩意就覺得礙眼,順手丟進了垃圾桶。 周云錦睡夢中覺得有人靠近,還帶著些酒味,睜開眼,已經沖完澡的陳牧雷坐在她身邊,頭發稍還滴著水,板著臉問:“韓刑又約你干什么?” 周云錦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就見個面而已,白哥走了嗎?” 陳牧雷冷哼:“左一個哥哥右一個學長地叫著,我發現你這嘴也不是不會說話。” 周云錦困極地打了個呵欠,意識到什么,沖陳牧雷露出一抹可愛的笑容:“你也想讓我這么叫你嗎?哥哥?” 霎時間,陳牧雷覺得自己喉嚨都發緊了。 第88章 番外掉落1 新司機上路 周云錦大學在京市, 和陳牧雷聚少離多。她又是個不喜歡講自己事情的性格,直到大三知道她不是單身的同學也沒幾個。 不過,追她的男同學倒是不少。 她原本就是個皮相骨相都出挑的女孩子, 以前青澀不開竅, 人又悶,還有陳琰鎮著, 害的她一直以為自己是那種不怎么招異性喜歡的人,好在她從來也不在意這些。 好巧不巧, 從高中到大學, 陳琰和她還是學長和學妹的關系。 周云錦追求者猛增,大多數都是被陳琰給擋回去的。陳琰每每想起這個都覺得自己心里有點苦,但也沒辦法, 八成他這輩子就這樣了,就是一個給他人做嫁衣的命。 時間一長次數一多, 周圍有不少同學認為這倆人在玩“雙向暗戀絕不捅破”的劇本, 因為總能看見他們課外在一起,熟稔又默契。 周云錦比以前開朗多了, 但還是較少和男生往來, 除了陳琰。 而陳琰呢, 照樣那么受歡迎,和他關系好的女生很多,卻沒聽過他承認自己和誰戀愛了。在旁人眼里,他的第一優先級似乎只有周云錦。 所以,總有人向倆人明里暗里地試探—— “你和周云錦談了?” “你和陳琰在一起了?” 得到的答復亙古不變—— 陳琰:“不可能。” 周云錦:“當然沒有。” 兩個當事人心大, 沒所謂,但有人就不那么樂意了。 新年前夕,京市下了一夜大雪。 陳琰和同學有說有笑下樓的時候剛好看到對面女生宿舍樓下拿著手機拍雪景的周云錦, 便放慢了步子,和她在兩條小路的交叉口會合。 陳琰一邊和她打招呼一邊摘了自己的毛線帽子扣在她頭上:“感冒不是剛好?” “沒事,我不冷。”周云錦和他并肩往食堂的方向走,手上劃拉著手機相冊里剛拍好的數張照片,問陳琰的意見,“哪張好看?” 陳琰看了看,嫌棄之情溢于言表,干脆拿過她的手機幫她在沿途重新拍了幾張:“你不如去上幾節攝影課,提升一下水平。” “我哪有那么差?”周云錦不甘心,“我這濾鏡用的不好嗎?” “不是濾鏡的問題,”因為前面還有同學,陳琰好心地給她留面子沒說下去,“你發他看看。” 周云錦選了幾張自己覺得還不錯的照片,又選了陳琰拍的那三張,心血來潮地自拍了一張,一起給發給陳牧雷。 陳牧雷還沒起床,直到兩人快吃完早飯,周云錦才收到回復。 陳琰見她對著手機撇了撇嘴,抻著脖子往她屏幕上掃了一眼—— 陳牧雷:黑眼圈這么重,臉色也不太好,訓練太多你早衰啊? 陳琰:“……”陳牧雷這樣的人為什么還能有女朋友? 周云錦:“他是不是一直都這么不會說人話?” 陳琰實話實說:“大概受老陳的影響。” 周云錦:“好的不學,專學了壞的。同一個爸,你怎么沒這樣,還是他自己的問題。” 陳琰忍住笑,壓低聲音開導她:“你換個思路,除了你,沒女孩子能受得了他了,情敵不就少了?” 周云錦一想,似乎有那么點兒道理。 阮城。 刷著牙的陳牧雷反復地看了幾遍那幾張雪景照,其實一眼就能分辨出來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看到最后一張自拍的時候破案了。 周云錦自拍沒太注意角度,把陳琰的小半張臉拍了進去。 準確地說只有一只耳朵和短短的頭發,還露了些許藍黑相間的外套。陳牧雷用腳趾頭也猜得出來那是陳琰而不會是別人,因為她頭上還戴著陳琰的帽子。 陳牧雷把手機扔到盥洗臺,這小丫頭一大早就讓人心情不爽。 周云錦吃完早飯,放下筷子,發過去一個“放學去打架”的表情包,又問:你休假時間確定下來了嗎? 陳牧雷:猴急什么? 周云錦:[微笑臉] 周云錦放下手機,音量不小不大地說:“我想分手了。” “我覺得可以。”正在低頭吃東西的陳琰見怪不怪了,點頭贊同。 旁邊吃飯的幾位同學:“……?” 兩人“分手”的消息不脛而走,僅是當天,周云錦就收到了同系男生的表白,陳琰手機上申請添加好友的消息都要數不過來了。 月底最后一天有兩科考試,周云錦忙著復習,也沒時間去和陳牧雷生氣。 他恢復身份之后工作很忙,放她鴿子也不止一次了,周云錦雖然失落但也習慣了。 考完試就放假了,陳琰和哥們兒約好了出去浪,也是躲那幾個在學校“堵”他的女生。 室友是京市人,回家過節去了。周云錦窩在宿舍里連刷了幾部平時沒時間看的電影,最后把筆記本電腦一扣,睡著了。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最后被一陣嗡鳴的振動聲吵醒。她揉著惺忪的睡眼爬下床拔掉已經充滿電的手機,打著呵欠接通電話,陳牧雷暴怒的聲音猛然灌進耳朵里。 “你睡死過去了?!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了!” “你知道我睡覺沉。”周云錦呵欠不斷,“這么晚了還打電話,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說啊?” “周云錦!你豬腦子嗎?”陳牧雷低聲罵了一句,然后掛斷了。 無辜被兇了一通的周云錦回到被窩,片刻后突然坐了起來把電話回撥過去:“你在哪里?” 陳牧雷平復了一下情緒:“你說呢!” “該不會在我學校門口吧?” “給你十分鐘,遲到一分鐘你就見不到我了!” 周云錦徹底醒了,以最快的速度換好衣褲跑到校外,果不其然看到風塵仆仆的陳牧雷。 他臭著一張臉,在路燈下顯得還挺可怕的。周云錦才不在乎,撲過去抱住他,親昵貪戀地在他身上蹭了蹭:“不是說不來了嗎?” 陳牧雷把她扯下來:“我什么時候說不來了?” “你等多久了?”周云錦又黏上去,什么都不想計較了,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你看看你有多少個未接電話就知道了。”陳牧雷轉身就走,極其冷酷無情。 周云錦拉上他的行李箱笑嘻嘻地追上去抱住他的胳膊:“我手機放在桌子上充電,振動,沒聽見嘛,別生氣了。” 她軟言軟語地哄著,小手伸到他大衣兜里扣住他冰涼的手:“我都想你了,陳牧雷。” 一句話,陳牧雷心里暖烘烘的。 早就約定一起跨年,重要的時刻就這么被周云錦睡了過去。 以為他不來了,周云錦把提早訂好的酒店退了,只好重新訂了一家距離學校不算遠而他又看得上的酒店。 陳牧雷在寒風中等了將近兩個小時,渾身上下從里到外都凍透了,泡了好久的熱水澡才緩過來。 他從浴室出來,周云錦立即討好地捧著一杯熱飲湊過來:“好點了嗎?” 陳牧雷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再說兩人分離長達半年之久,平時靠繁重的工作疏解相思,如今小姑娘近在眼前觸手可及,他身體里每個細胞都在瘋狂地叫囂著。 陳牧雷一不做二不休拿開熱飲:“這個沒用,得你才行。”然后把人拉到懷里就親下去。 兩人從浴室門口親到床上,陳牧雷就沒給過她說話和拒絕的機會,最后咬著她發紅的耳朵啞著嗓子問:“真的想我了?” 周云錦小小地嗯了聲,聽在他耳朵里簡直像在邀請,手便有些蠢蠢欲動,試探又克制地觸碰到她露、出的一截腰上。 “云錦……”他一改方才的急切,緩而重地或吻或咬著她,偶爾低聲叫著她的名字,手上的力道也越發地重,掐的她肋骨都有些發疼,卻始終沒再有進一步的舉動。 即便他從未說出口,周云錦也知道他此刻的煎熬,她已經不是曾經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 但陳牧雷并不知道他的女孩其實已經做好了準備,最終理智戰勝一切,咬著牙放開了她:“你先睡,我——” 他邊說邊撐起身子,下一刻又被周云錦拽了回去,推著他的雙肩反壓到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呢?你要去哪兒?”周云錦問。 他眼里滿是欲、望之色,根本無處隱藏。 陳牧雷喉結上下滑了滑:“小姑娘少問不該問的。” “我都大三了,還小姑娘呢?”周云錦笑了下,“陳牧雷,你是不是哪兒有什么問題呀?” “?”陳牧雷雙手按住她的腰兩側:“你敢再說一遍嗎?” “以前么,你認為我還小,什么都不做,想起來我還挺感動的。可是這都幾年了,你是不是有自虐傾向?”周云錦指尖戳戳他的下巴,為接下來要說的話緊張,“陳牧雷,我覺得……你也老大不小了,簡哥的小孩都會走路了,你有沒有計劃過將來的事?” 陳牧雷愣了一瞬,居然有些傻乎乎地問:“什么將來的事?他孩子的將來關我什么事?” “……”周云錦簡直想掐他,索性低頭吻了吻那張討人厭的嘴。陳琰說的沒錯,和直男說話就不該拐彎抹角,還是得打直球。“是我們的將來。” 話音剛落,她明顯察覺到陳牧雷身子一僵。 “周——”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周云錦捂住他的嘴,“我爸是我爸,你是你,他臨死前不是說了想讓你回到家人身邊,那不就是回到我身邊,所以我們得一直在一起。” 她趴在陳牧雷胸口,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繼續說道:“陳牧雷,等我畢業,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