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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性轉后我被迫厭男了(男穿女)在線閱讀 - 第八章

第八章

    解密是件很好玩的事,就像密室逃脫一樣,一無所知的從手邊每一個小物件上推測出發生過什么,又將發生什么。

    一個人的一生寫在她留下的紙上、聽過的歌上、穿過的衣服上、看過的書上。

    還有,關著的門上。

    他很少看見這么不注重安全的獨身女孩子呢,這讓他簡直感受到一種無言的挑逗感,無聲的邀請從她門上從不擰緊的貓眼開始,一直蔓延到門后深深的她的房間,若有似無、若即若離的隱秘的挑動他的神經。

    仿佛可以聞見玫瑰的香味。

    樂歌站在2301的門前,才8:30,她一般是9:20到家。

    老式的貓眼對于他們這種人來說幾乎是紙糊的,一戳就破,再加上她門上用的鎖也是最簡單的,一根鋼絲就可以扭開,大門對他來說是不設防的。

    但是他不想不留痕跡地來,擰開房門對他來說太簡單,要怎么讓他的小玫瑰稍微注意到一點呢?

    他狀似苦惱的皺起了眉。

    所以,還是貓眼吧。

    帶著黑色手套的手指拿起工具,嵌套在老式貓眼上,輕巧地扭動了幾下,貓眼立刻松動了,再來回轉動幾圈,裝著圓形鏡片的貓眼就完全擰了下來,他用一只手接住,銀白色的金屬塊落在黑色的手套中。

    另一只手將工具桿伸進貓眼留下的孔洞,桿子彎折,輕輕探了探,往斜下方伸去。

    伸入大概一臂長的距離,碰倒了阻礙,他俯在薄薄的門板上,側耳傾聽,緩緩轉動工具桿,桿上小小的掛鉤與金屬的把手發出輕輕碰撞的聲音。

    叮,叮,磕噠,上鉤了。

    勾子勾住門內的把手,他拉起伸縮的工具桿,往上一提,門把手向上轉動,門鎖被從門內擰開。

    他微微后退一步,拿著貓眼的手輕輕拉起門外的把手往后一帶,吱呀一聲防盜門就被打開了,全程不超過十五秒。

    他又貼心地為她將貓眼裝上,但是又故意留下小小的破綻,將貓眼裝的松垮垮,好似在提醒著不上心的主人一般。

    再輕輕關上門,門鎖合上門框,發出小小的一聲磕噠,屋內一片黑暗,月光從客廳的窗戶撒進來,玫瑰的芬芳又氤氳在空氣里,給這間房子籠上一層夢幻似的濾鏡。

    一切都靜靜地躺在月光下,等待他的解讀,她用過的所有東西對他來說都是未知,都如她一般馥郁迷人。

    昨天是她的臥室,今天從哪里開始呢?

    就從書房吧。

    他在黑暗中一步一步走進她的書房,身材矯健高大,腳步聲卻幾近于無,書房在房子的南側,她不喜歡關上房門,這套房子一共叁個房間,門都是棕色木質,上面浮雕著幾圈線條,簡單大方。

    他走近南側的那扇門,里面擺設很簡單,兩個立式的書柜貼著墻緊靠著,顏色是同木門一樣的棕褐色,地板中間擺著一張不大不小的辦公桌,上面是一臺開著的銀色筆記本。

    椅子對他的身材來說有些矮,他坐上去轉了兩圈。

    窗簾也是拉開的,布料是墨綠色類似羊絨的厚重款,在窗戶的兩側攏起垂下,這是很少見的窗簾顏色,但是配上整個房間的桌椅書柜竟也蠻好看。

    他站起身,先從書柜開始。

    他隔著玻璃柜門看書柜上擺著的書。

    園林設計大全,園藝智慧,月季四季栽培,實用養花……

    都是花卉類的書籍?

    他想起餐桌上的玫瑰花。

    戴著手套的手指在玻璃柜門上輕點。

    唔,說起來,臥室里床頭柜上也放著一本讀了一半的植物圖鑒,梳妝柜的抽屜里也有一沓花圃供應商的名片。

    所以說,花卉可能不僅僅是愛好,而是職業?

    會是什么呢?

    需要花圃供應商的聯系方式,每天回來的時間好像都差不多,最近臨近假日好像更晚了,周末也是一樣的作息。

    所以,上班族可以排除了。

    是自己開店?

    他收回手指,隔著口罩在下巴處摩挲,開花店的小玫瑰啊……

    他瞇上眼睛,似乎可以想象她穿著半長的裙子在滿室的花朵中回頭一笑的樣子。

    她的裙子他都很喜歡,每一件。

    捂著臉低低笑了片刻,他才松開攥緊的手,打開書柜的玻璃門,略過花卉培育的書目,一個謎題解完,他想看看有沒有其他的東西。

    書柜的最下層有一個盒子,硬質紙盒子,和書差不多大小,他伸出手拿出來。

    盒子很舊,是老式的款式,看起來是十幾年前的東西了,四周的角被人用金色的紙箔小心的包起,看得出很珍惜的痕跡。

    他呼吸急促幾分,讓人珍惜的,小心存放的十幾年前的盒子。

    他像是要打開塵封已久秘密一般,心情混雜著期待和渴望,不禁用手上下摩挲著紙盒的蓋子,小心翼翼地揭開。

    里面是一沓老照片和明信片。

    他無聲地拉開嘴角笑了。啊啊,解密最重要的一環來了。

    將盒子擺正放在書桌上,他把盒子里的東西一一拿出,攤開在桌面上。

    最上面是一張合照,照片畫面已經有些發黃,年輕的女人抱著一個扎羊角辮的小女孩,旁邊留著復古蓬松短發的男子摟著她們笑得開懷。

    畫面上年輕的女人微微抿著嘴笑,而她懷里的小女孩卻一副害羞的模樣將臉埋在母親懷里,只露出半張側臉,尖尖的下頜,臉頰白皙柔嫩,耳朵微紅。

    是小時候的小玫瑰,真可愛啊。

    照片下面是一排金色的印字:白玨八周歲于湖畔。

    啊他的小玫瑰叫白玨啊,真好聽。

    照片不少,他一張紙欣賞,有含羞笑著的她,也有摔了一跤哭鼻子的她,每一張都有她的父母,母親和善,父親爽朗。

    一直到最近幾張,皺紋爬上父母的眼角,母親笑得不再和善,而是含著幾分勉強,父親的面容開始變得嚴肅,身形卻瘦削。

    照片上的白玨仍舊是笑著,每次合照手卻緊緊攥著身旁的父母的手,像是給予力量。

    鏡頭下的她很漂亮,從小漂亮到大。

    最后一張仍舊是叁人合照。

    母親在左邊,穿著白色條紋的病號服,臉頰瘦得幾乎要變形,笑得卻十分開朗,仿佛放下重負一般暢快,眼睛的皺紋讓她再也看不出年輕時的樣貌;白玨在中間,鼻頭微紅,眼眶里水盈盈的含著淚,表情壓抑著抽泣一般,面對鏡頭想笑也笑不開一樣奇怪;父親站在右邊,頭發已經全白了,表情也是一樣壓抑苦痛,眼睛里甚至帶著幾分不知所措的哀痛。

    落款時間就在兩年前。

    他摩挲著照片,將照片翻了過來,背后用黑色的筆寫著兩行字:

    乖囡,爸爸mama沒辦法一直陪著你,要堅強!

    放下照片,旁邊是一沓明信片。

    明信片正面是各式各樣的花朵,背后寫著:囡囡二十歲生日快樂!健康平安!

    這樣的明信片一共幾十張,從二十歲一直祝賀到八十歲,仿佛是把這一生的長命百歲的祝福全部都送了出去一般。

    明信片上還沾著水滴一樣的痕跡,有的字跡被模糊。

    樂歌的手指在那一點水洇濕的痕跡那來回的摩挲,想象她是如何將眼淚滴在這紙上。

    呼吸不由得變得粗喘。

    啊他的小玫瑰,可憐的小玫瑰。

    爸爸mama都沒有了啊。

    所以門都開著,所以鎖也不換,所以所以,所以只有他了呀!

    他胸腔里的心幾乎要跳出來。

    突然門口傳來一聲聲響。

    “吱呀——”大門被打開。

    驟然的寂靜被打破,一片黑暗中投入一束微光。

    哐當一聲,門又關上,玄關的燈亮起。

    她回來了。

    樂歌靜悄悄站在原地。

    啪嗒,客廳的燈也被打開,衣服摩擦的聲音響起,她在脫衣服。

    腳步聲由遠及近,快了快了,她馬上就要經過書房了。

    樂歌的呼吸聲放緩,心跳卻猶如擂鼓,啊呀啊呀,要是這么早就被她發現了,他應該怎么辦呢?

    哎呀哎呀,好害羞呀。

    他靠墻站著,身影掩蓋在墻的陰影里。

    但是只要她略微回頭,就可以看到書桌上散開的照片和明信片。

    她會發現嗎?

    她會發現嗎?

    樂歌不知道是期待她發現,還是希望她不要發現。

    而那個纖細的身影卻只是一無所知的、毫不關心的直奔向臥室的淋浴間。

    擦身而過間他仿佛可以聞到花香,這一刻的時間被無限的拉緩,一切的聲音和光線都在他們交匯的這一點開始扭曲四散,所有的顏色都成了她的陪襯色,世界在這一刻圍著她轉。轉頭,轉頭,只要你微微轉頭就可以看到我!

    樂歌幾乎要懷疑自己的心跳已經可以被她聽到。

    但是她仍然是保持著一樣的速度,輕輕地,緩緩地,夢一樣的飄過了。

    啪嗒臥室的燈被打開,哐當淋浴間的門被關上。

    嘩啦花灑的水聲開始噴灑。

    她走進了臥室開始洗澡。

    樂歌微微搖頭笑了笑,就是這樣毫不設防的、無聲引誘他的小玫瑰啊。

    他從影子里動了動,走了出來收拾桌面上的照片,一張一張按她的順序迭好,放進紙盒子,明信片也收拾好,他最后拿起一張看了看落款。

    時間是6月2號。

    不就是明天嗎?

    原來他的小玫瑰明天過生日呀。

    照片和明信片都被妥貼地放置在盒子里,他再將盒子塞進書柜里,關上玻璃柜門,椅子也轉回原來的方向。

    書房瞬間恢復了無人進入時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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