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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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枯損的花整理出來,盤點了下庫存和賬目,初步做了個一周工作計劃,白玨忙完時,又到了天黑。 她看了看時間,路上的行人也變少了,估計也不會再有顧客了,就洗了個手準備下班。 燈開關就在門后,她回頭看了下確定今天工作沒有遺漏了,這才啪嗒一聲按滅燈,店里頭頂溫馨黃的吊燈和墻壁四周的壁燈一下子暗了,她這才退出門來,拉起兩扇玻璃門準備關上。 目光對上鏡子似的玻璃門時,不經意又想起昨天在門上看到的眼睛,她這次特地慢慢地關門,目光緊盯著門上昨天出現眼睛的位置。 玻璃門后是一片沉沉的黑,黑中隱隱約約展露出店內繁盛的花,一瓣又一瓣靜靜佇立,在黑暗之中帶著魔魅似的妖冶妍麗,門外面是街燈,打在玻璃上營造成天然的鏡子。 隨著門緩緩關上,白玨的倒影出現在門上,她很沉靜,眼神專注地看著門上右側那一塊,街燈的影子在轉動的門上緩緩向右移,接著出現街燈后的一顆樟樹,再接著是樟樹后的,街燈照不到的巷子口。 門穩穩地關上時,白玨盯著的那塊玻璃,正好對著黑寂寂的巷子口。 什么都沒有,白玨靜靜看了片刻,玻璃門上什么都沒有。 她輕輕吐了口氣,果然是多心,她轉身回頭準備回家。 和昨天差不多的時間,她還是走的昨天晚上走過的那條路回家,腳步比昨天輕快不少。 夏天夜晚蟬鳴不停,偶爾的小飛蟲在街燈下不停盤旋,路過住宅區時還時不時聽到小孩子的吵鬧。 潮熱的氣息裹在夏風里吹過來,又吹過去。 白玨走過了廢舊工地,又走到了昨晚的樹林。 纖細的腳踩過林地,留下一串小小的腳印,烏黑的長發披散著,隨風擺動,鵝黃的裙擺一搖一晃。 一搖一晃。 像是搖擺的勾子,勾住了身后人癡迷的目光,他的眼神隨她一搖一晃。 他抬腳,黑色的鞋子踩在纖細小巧的足印上,小小的足印立刻被他的覆蓋。 他忍不住竊竊地笑,嘴角拉開到最大,牙齒是森森的白,連帽衫遮住了面容,在這沉寂陰暗的樹林里,明明靜的像是只聽得到呼吸聲,但他的心里卻像是扭曲變調的大提琴在悠揚地響起,美妙,美妙,這一刻如此的美妙。 大提琴還在扭曲地拉起,緩慢地,有力地,用變調的音色一沉一揚,伴著他的心跳一齊失控般鼓動,隨之響起的是他的喘息,帶著渴望的,壓抑的,野獸般的喘息,他明明就在那里沒有出聲,但是喘息聲就像是在耳邊響起。 他沉浸在這獨有的世界里,她的印跡被他占有,她的身影在他眼睛里。 小小的,鵝黃的背影。 裙擺一搖一晃。一搖一晃。 他踩著她的步伐,他們多么像在跳圓舞曲。 但下一刻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小小的裙擺一頓,有些驚慌地加快了步伐。 他捂住嘴孩子一般偷笑,笑到恨不得在原地跺腳。 啊可愛,可愛啊,真可愛啊他的愛人。 鵝黃的裙擺要離去,他隨之加快腳步。 一步,二步,叁步。 啊,我就要抓到你了哦。 白玨心中有些發毛,昨天一樣的被窺探的感覺又出現了,這片陰森森的林子確實有些嚇人。 她在心里默念我白玨一米八五我不怕我白玨一米八五我不怕,等到終于看到小區的燈光時,還是不禁加快了步伐。 呼,她到燈下時,一直屏著的氣才呼了出來,然后還是忍不住回了頭。 她就站在這燈下,朦朧的光線從頭頂柔柔地灑下,鍍在她柔順的發頂,留下一個小小的光圈,然后打在她白皙的臉頰上,映得一雙眼睛水光粼粼。 黑暗里的人靜靜的立在樹旁向她招手,卻在黑暗里融為樹影。 白玨困惑地看著那片黑暗的樹林,什么都沒看到,但是就是覺得好像有人一樣讓她心里毛毛的。 是因為女性天生膽小,害怕黑暗嗎? 她又環顧了一遍,確實除了樹,沒有什么。而且這是市區啊,到處都是攝像頭,她抬頭一看,小區門口就是攝像頭。 所以啊,真沒什么好怕的啊。可能就是小姑娘天生膽小吧。 她決定以后要多練練膽,可不能娘們兮兮的。 等到了家時,白玨發現家里煥然一新,果然嘛,家政阿姨還是要請的,連玄關都干干凈凈,鞋柜里也沒有一絲灰塵。 白玨很滿意的點了點頭,脫下鞋子,從干凈的鞋柜里拿出拖鞋換上,打開客廳的燈準備去洗澡。 她一邊走,一邊脫下衣服,走到臥室時,一手按開燈,另外一只手將臟衣服脫下扔到簍子里,打開淋浴水龍頭,關上浴室的門。 從外面看去,23樓這一戶,叁塊小小的窗戶由西向東依次被點亮,纖細的人影從中掠過,一直走到被墻擋住的盡頭。 蒸騰的熱氣將浴室的鏡子打磨成朦朧的水鏡,白玨站在花灑下洗頭,噴涌而下的水滴落在臉頰,她閉上眼睛,任水流蔓延。 今天好累了,要適應新的身份,花店的瑣事可真是多,忙忙碌碌一輩子,錢卻賺不到多少,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吧。 白玨在熱水中清洗了下,才覺得疲憊被帶走了不少,裹著浴巾,她赤著腳走到衣柜前,啊,這次的家政阿姨真貼心,衣柜里都整理得整整齊齊,她的內衣被一件一件迭放在第一個抽屜里,長款的衣服都掛在架子上。 白玨挑出睡袍穿上,走到窗戶邊,拉上窗簾,她轉身經過床頭旁的梳妝臺時,卻發現臺面上放著一只玫瑰。 紅色的玫瑰被擱置在奶白色的梳妝柜上,花瓣已經有些卷曲,花桿小臂長,葉子和刺都被清理得干干凈凈,只留下細細直直的一根綠色的桿。 白玨拿起玫瑰,綠色的花桿在白色的手指間慢慢碾動。 她在臥室里并沒有放花。 白玨擰著眉,有些不悅,才夸這阿姨好,卻沒想到這么沒分寸,放朵花?這是什么事啊。 她突然想起客廳餐桌上一直放著一瓶花,是前身小姑娘放的,她拿著玫瑰,一路走到了餐桌前。 花瓶里似乎已經換過了水,清清澈澈的,透明的細頸玻璃瓶上,盛開著幾朵粉白玫瑰。 白玨拿著手中的紅玫瑰與花瓶里的花對比。 差不多長度……所以,這是花瓶里的花? 為什么要放在她床頭啊…… 莫名奇妙想起了現在一些酒店客房喜歡搞的那些花里胡哨的“服務”,比如知道是男女入住就在大床上鋪滿玫瑰花啦之類的。 所以,這也是阿姨給的“貼心服務”? 白玨無語的扔下了玫瑰,太晚了,明天打電話給家政公司,下次換個阿姨吧。 白玨打著哈欠,準備去關玄關的燈,燈在大門不遠處,她懶得多走兩步,人就站在客廳與玄關交界處,伸長了手臂準備按滅開關時,目光又對上了大門上的貓眼。 貓眼貓眼,之所以叫貓眼,就是像眼睛一樣,黑黢黢的一圈,中間一點詭異的光。 白玨微微側了側頭,昨天不是已經將貓眼擰緊了嗎? 怎么今天這么一看,好像又突出來了一塊? 她走向前去,臉湊近貓眼,左右看了看,好像又有點松了。 黑黢黢的貓眼一動不動,她的臉在突出的小小圓形鏡面上變形一般左右晃動。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去廚房拿螺絲刀。 螺絲刀拿在手上,她又將臉湊近看貓眼的螺絲孔,眉毛微微蹙起,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一直松動呢? 她的目光從左下的螺絲孔,移到左上的螺絲孔,又移到右邊。 正要收回視線,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爬上后背,貓眼里好像有人看著她。 啊!她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 眼睛,貓眼里剛剛好像有眼睛看著她! 她呆呆的站著,手中的螺絲刀被死死攥緊。 過了片刻才緩過神,她咽了下口水,她白玨是大男人啊!在想些什么有的沒的! 什么眼睛不眼睛,為什么老覺得這里有人那里有人,是有被害妄想癥嗎?! 她橫下心,向前走了一步,眼睛對準貓眼,看著外面。 外面是黑黑的樓道,只有旁邊“安全通道”牌子上的幽幽綠光點亮了一小塊地方。 沒有人啊。 白玨恨死這一驚一乍的身體了,剛剛她還尖叫了,她還尖叫了!!! 白玨臉都燒起來了,心中恨不得捶自己。 她拉著臉,舉起螺絲刀,對準螺孔,一圈一圈地擰螺絲。 妹的,老子的臉都丟光了,一米八五的壯漢,尖叫了,尖叫了…… 一個擰完,再擰下一個,一圈,又一圈。 她白玨竟然尖叫了…… 啊啊,她白玨竟然尖叫了…… 一圈一圈擰完,她松開螺絲刀,卻沒想,哐當一聲,門內的貓眼掉了下來。 白玨傻眼了,這才反應過來她剛剛把螺絲擰反了,明明還算緊的螺絲,被她反方向的擰,一顆一顆擰了出來,所以門內的這塊貓眼鏡直接掉了下來。 不過貓眼是一體兩塊,門內一半帶著螺絲,門外一半帶著螺母從門外塞進來,和門內的螺絲一起擰緊了才保證外面卸不下來。 現在門內的一半掉了,門外的另一半還塞在門洞里,不過也已經搖搖欲墜了。 白玨剛想彎腰撿起掉落的那一半,沒有任何預兆和準備。 磕噠。 門外那一半也掉了。 露出門上一個黑漆漆的洞。 黑暗帶著微腥潮濕的風,緩緩地從小小的門洞中吹了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