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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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驛站 走進縣城,二人一狗找了間驛站投宿。 柯年本以為災難過后,驛站應該很空,不料有許多江湖人來此獵魔,將客棧擠得滿滿當當。 所以—— “客官,真是不好意思,只剩一間上房空著了。” 這就是女主光環嗎……真是惡俗的劇情。 柯年偏頭瞥了眼柳昱。睡都睡過了,哪兒有那么多計較,“行吧,就要這一間。” “誒,好的客官。”小二陪著笑應下,指著小白問,“可要小的將這獵犬送去馬廊?” 柯年搖頭拒絕。 縣城驛站的上房算不上豪華,勉強能贊一聲整潔。除了床鋪,還配了一張軟塌,柳昱自覺地坐上。 柯年施完潔咒,倒頭躺在床上,偷偷瞄了幾眼正閉目養神的劍客。 其實柯年并不介意與柳昱共枕,但柯年知道他決不會主動要求,柯年也不打算開口邀請。 真是虛偽,柯年自嘲地想。 雖有修為在身,柯家小姐養尊處優,缺乏鍛煉的身板卻還不如凡人柳昱結實。行了一天的山路,不消片刻,柯年沉沉睡去。 柳昱抱著他的劍,自覺躺在塌上。夜里風急,懷中劍也是冷的,凍人清醒。柳昱看向床上熟睡的女人,想起昨夜懷里溫暖的女體,似乎也跟著熱了起來。 她腳邊的獵犬警醒地睜開眼,灰藍的眼睛在黑暗的夜色里發著冷光,不復白日面對柯年的無辜,倒像墳頭上的鬼火,帶著生人勿進的威脅。 柳昱翻了個身,面對墻壁,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清晨,柯年被壓抑的咳聲吵醒,瞇瞪瞪地睜眼。 “年兒?”聽到床被摩擦的聲音,柳昱問,“抱歉,吵醒你了嗎。” 那聲音清冽不再,像被砂紙磨過,含糊的沙啞。 盡管難以置信,柯年發現,失了靈力的金丹劍君,竟然像個凡人一樣受寒感冒了。 柯年忙鉆出被窩,扶起柳昱讓他躺到床上,用被子蓋住柳昱和自己睡了一晚攢下的熱氣,半是關心半是責怪,“怎么不去要床被褥?” 柳昱黑密的羽睫似瀕死的蝴蝶,扇動,又垂下,似已困倦地抬不起眼皮,卻還強打起精神回答:“夜里問過,都分完了。” 柯年內疚又心疼,忙叫來小二,給了些碎銀讓他去請大夫,然后坐在床邊,看向床上的柳昱。 小縣城里的小破客棧,條件有限,房間不夠,床被也不夠。凍了一晚上的柳昱如今燙的像塊柴火,躺在溫暖的床被間,依舊不停打著寒顫。 “……要不要喝杯熱水?” 柯年干巴巴地問,說完又覺得自己太敷衍,添了一句:“還有粥,喝粥嗎?” “我不餓,給我些水吧。” 柯年便去茶幾上倒了杯熱水,放在床邊,將柳昱扶起,讓他靠在自己懷里。 廚房早晨新燒的水溫度guntang,柯年沒伺候過人,端起茶杯就往柳昱嘴里倒,柳昱臉色由白轉紅,勉強用袖袍兜住難以下咽的熱水,劇烈咳嗽起來。 柯年窘迫地胡亂擦拭被單上的水漬,布料上殘存的熱度依舊高的嚇人,提醒柯年她做了什么蠢事。 待咳嗽好不容易平緩下來,柳昱離開柯年的懷抱,一言不發地躺下。他皮膚白皙,平日里如瓷器溫潤,如今只剩虛弱的蒼白。兩道劍眉皺起,不知是因為病痛,還是在默默責怪柯年的冒失。 柳昱的神情如往常一般冷寂,唇角像劍一樣,直得沒有任何弧度。他閉著眼,柯年無法確認他眼里的溫柔。 這張英俊的面孔突然陌生起來,讓柯年一時無措極了,突然領會到原著里的劍峰弟子因何畏懼蒼流劍君。 “對、對不起,”柯年結結巴巴地說著遲來的道歉,“你還好嗎?” “無妨。” 他聲音淡淡,人似遠在天邊,讓柯年下意識地牽住了他的指尖。柳昱整個人一愣,睜開眼,看向二人交握的手。 柯年馬上意識到自己干了什么,但柳昱在她松手前抓住了她。 柳昱抵擋著困倦,他看著柯年,看見她的慌亂與自責。柳昱將手指擠進她的指縫,是更親密的束縛。 “你什么都不用做,在這兒陪著我就好。”風寒讓柳昱的鼻音更重,話語甜膩的像是撒嬌一樣。他眼里帶著柯年熟悉的溫度,手卻是冰涼的。 柯年牽起他的手,放在唇邊,將另一只手也附上,哈著氣搓了搓,“你是不是冷?” 柳昱搖頭。 “騙人,公子一直在抖呢。”柯年躺到柳昱身旁,抱住他冰冷的軀體,運轉靈力,沖著柳昱眨了眨眼,“我幫你暖暖呀。” 男人用呆滯地眼神看著她,手臂卻極快地放到了柯年的腰上,將她束縛住。 他愣怔的視線下移,逐漸聚焦在兩片鮮紅飽滿的唇瓣。柯年突感饑渴,舔了舔唇,下意識地吞咽一口口水。 “客官,大夫到了!” 柳昱的視線瞬間清明,他松了手臂,推開柯年,“當心傳染。” “公子放心,我是修士,沒那么容易……”柯年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她突然意識到這話在這樣的情景中聽起來有些糟糕,像是一個邀請。 柯年抿了抿唇,大概是剛剛靈力轉得太快,柯年覺得兩頰燙極了,似乎真被他傳染了風寒,“我、我去開門了。” 柯年站起身,仔細替柳昱按下被角。柳昱的手卻從被窩里逃了出來,握住她的,“年兒,等我病好——” 這就是一個邀請。 柯年飛快地打斷了他,“我去開門,大夫到了。” 這時節秋風戚戚,受寒的人不在少數。見柳昱身體強壯,大夫隨口叮囑幾句注意事項,開了貼補藥便走了。 柯年接過藥方,轉手遞給小二讓他去抓藥煎藥,依舊與柳昱抱團取暖。柳昱沒有拒絕,這次只規規矩矩地摟著她的腰,閉眼養病。 柳昱渾身燙得像個暖爐,在這大冷天里引人瞌睡。柯年窩在他懷里,也規規矩矩地睡了個回籠覺,直到被小二的敲門聲吵醒。 小二將藥碗放在桌上,正要告辭,柯年叫住他,“你會伺候病人嗎?” 只要銀子給的大方,小二有什么不會的,連忙應聲。柯年道:“那你把這藥喂給他吧。” 柳昱發話了:“不要他。” 見他掙扎著起身,柯年忙上前攙扶。睡了半晌,柳昱有了些精神,無言地瞪視她。 那雙犀利的風眼里帶著孩童般的任性,盡管不合時宜,柯年卻忍不住笑出聲來。 柳昱見狀,抿了抿唇,挪開視線,沖小二說:“我自己來。” 柯年止住笑意,柔聲道:“別勉強呀,那我幫你?” 柳昱點了點頭,柯年又憋不住笑了。 小二在客棧跑了十年龍套,還是第一次發現自己存在感這么強。他待得滿身別扭,告辭道:“二位客官,可還有什么需要?” 柯年擺擺手,“沒事了,你忙去吧。” 柯年端起桌上的藥碗,坐到床沿,“先聲明,我可沒伺候過人,再被燙到也是你自找的。” 劍一樣筆直的唇角似乎軟了些,病人的聲音依舊虛弱,他看著她,輕聲應和道:“是某自找的。” ---- 失貞今天不更新,我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