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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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安安話沒說完就突然劇烈喘息起來,她費力地睜大眼睛似乎還想努力傳達信息,卻猛地挺起身朝外噴了一口血,直直濺出去好幾米的距離,于此同時,那雙眸子的顏色開始在血紅與漆黑之間不斷變換,看起來詭異極了。 裘亓心底隱隱升起一些不詳的預感,她瘋狂在腦子里搜刮信息點,卻毫無收獲,就在糾結中,她竟然看見祖安安背在身后的手,緩緩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那立起鋒利的刀刃閃著令人膽顫的寒光。 喂!裘亓喊出聲的時候,嚴晚已經先一步提著祖綿綿的衣領把她扯開。 祖綿綿安全了,大家的心本是該落下了,可誰知道,祖安安舉起的匕首竟是捅向自己的。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靜止了,祖綿綿目眥欲裂可怕的紅血絲像是要從眼眶中爆出來一般,她張大嘴巴啞巴一樣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才扯開喉嚨發出一聲長又高昂的慘叫,悲痛欲絕的聲音聽得嚴晚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安安!安安!我不要你死啊!祖綿綿泣不成聲,嗓子嚎得嘶啞,jiejie好不容易找到你,你不可以!不可以離開我了! 祖安安雙眼無神望著虛空,只有手抓得祖綿綿衣擺很緊,她眼眶里蓄滿了淚水,想要說話,喉嚨卻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符。 jiejie,不難過,安安安安唱歌給你聽 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啊,隨后的話語像是被人用手扼住了喉嚨,將尾音硬生生掐斷,祖安安的眼皮也緊跟著閉上,漲紅的臉頰同退潮的海水一般,迅速變成了石頭一樣的灰色。 祖綿綿不相信地大力搖頭,哆嗦著卻說不出一句話,她顫抖著嘴唇,十分勉強地組織出一些完整的話,伴隨眼淚磕磕絆絆地吐出來,誰誰來救救安安,誰來救救她啊! 裘亓將希翼的目光投向裴羽卿,后者無奈地搖搖頭,只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她沒說話,現在說起節哀二字,未免過于殘忍。 裘亓眼眶迅速被淚水占據,她皺起眉,靠近裴羽卿胳膊試試抱住她,溫熱的淚水很快便將她身前的衣襟打濕。 裴羽卿閉閉眼,忍著心里的酸澀把人抱進懷里,拍了拍她的背,別哭,你做得很好了。 因為她溫柔的一句話,裘亓的眼淚落得更兇了,她死死咬住嘴唇,已經無法控制哭泣所帶來的抖動與抽泣。 夫人,我不想她死,我們明明是來救她的啊。可祖安安卻在她們眼皮子底下就這么變作冰冷的尸體。 裴羽卿輕輕嗯了一聲,掌心拖著裘亓的后腦勺,將抱著她的力道收緊,改變了主意。 那哭吧,哭出來就好受一些了。 作者有話要說: QAQ 感謝在20200830 18:00:22~20200831 18:00: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楊十六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皮 23瓶;南橋月有明、HuffmanTree、番茄不炒蛋、阿歪吖、迷迭迷迭香 20瓶;HangOutSinging、竹聲雨絲mn、長谷、(??˙o˙)?、淡墨 10瓶;38390166、零、冷酷遙遙要抱抱、傲、清挽、22076482 5瓶;萌新駕到、今天、23470472、狐貍家哈士哲、貓貓樹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4章 祖綿綿木頭一樣抱著祖安安逐漸冰涼的身體呆坐了一會兒, 呆滯的目光掃到一旁施洛凝的臉上,立刻起身站起來沖向她,伸手提著她的領子猛地一拽。 施洛凝現在是十分勉強才能維持人形, 加上肚子上的傷口破開在流血,臉色很難看, 她一直梳理得整齊精致的頭發已經散亂一團,比起祖綿綿的樣子, 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嘴里一直念叨著,這不可能, 這不可能 還裝傻!祖綿綿氣得直咬牙,快點把我meimei變回來, 就是你下蠱殺了她! 施洛凝輕輕搖了搖頭,目光落在祖安安的尸體上,我絕對不會傷害我的家人。 安安不是你的家人!而且不是你還有誰!誰不知道狐獸最擅下蠱, 安安莫名其妙死掉是不是你在背后搗鬼?這還是祖綿綿第一次表現出如此氣勢逼人的樣子。 施洛凝掀起眼皮, 望向她的目光平靜如波, 我從不下致死的蠱術。 她看起來不像是在撒謊,而且以裘亓對她這種人的了解, 如果真的做了什么,肯定會大刺刺地說出來炫耀,因為她喜歡看人們情緒失控的模樣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 但惡趣味終歸是我去玩,按照施洛凝自己的說法, 安安的死已經觸及到她的底線了。 嚴晚走過來,沒記錯的話,你們剛才的對話里提到了主上,她是誰? 聽到這個稱呼, 施洛凝瞳孔一縮,主人主上對我有恩,對這里所有的人都有恩,她不會的,她不會做出傷害安安的事情。 那門口的幻術陣可是你下的?嚴晚又問了一個問題。 施洛凝搖搖頭,我只會下蠱。 在場人對視一眼,心里有了底。 所以監獄里的那些女孩,也不是你將她們折磨成那樣的?裘亓追問。 施洛凝抬起頭,高聲反駁,我說了多少次,那只是關禁閉,何來折磨一說。 裴羽卿看著她,淡淡說,那你隨我們過去一看便是。 她的話音剛落,身后傳來刀劍入鞘的聲音,殷慈裹著一身刺鼻的血腥味踏步走來,冷聲道,結束了。 啊不說真的注意不到,還有人在后面賣力地舞劍來著。 嚴晚將施洛凝從地上拉起來,裘亓則是去扶失魂落魄的祖綿綿。 安安,把安安帶上。祖綿綿抱起那具瘦削的身體,去貼她的臉頰,jiejie再也不會和你離開了,我們以后一直在一起。 裘亓看得難受,但知道現在的祖安安聽不進去安慰的話,只拍了拍的她大家肩膀,走吧,我們去救剩下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被裘亓的話提醒到什么,施洛凝突然詐尸一樣蹦起來,朝里跑,所有人跟在她后面,見她火急火燎地跑進一間寢宮,然后翻箱倒柜地掏出一疊紙。 契約書。 她站到高處,拿下一些瓶瓶罐罐,把里面的草藥和藥水搗碎了和那堆契約書放在一起,手拿過了一旁的燭臺。 你在做什么? 只要契約書不在了,就沒有人能控制她們。施洛凝來不及解釋那么多,手上飛快動作,把所有的契約書都摧毀。 待盆中只剩下氣味刺鼻的黑灰時,她釋然地抬抬嘴角,身子往后無力地靠在了墻壁上。 你們去吧。 裘亓皺眉,你不是不相信我們說的嗎?為什么不去看看? 施洛凝后腦勺頂著墻壁,偏頭看裘亓,眼里只剩一潭死水,大人,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下,現在沒有了契約書,您可以帶著人回去交差拿賞金了。 她越是這樣裘亓越覺得不對勁,留在這做什么,變作一灘爛rou,你的后半生將毫無意義。 施洛凝突然低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懂什么?她深呼吸一口氣,像你這樣用仆從契約殘忍束縛別人的魔頭也有資格說這些? 她望向上方,眼中是對過去的憧憬,原本我們是一個多美好的大家庭,受了傷害的人互相取暖,由我來做那個保護她們的人,為她們筑起一所避難處,如果不是你們的介入如果不是你們!我的美好就不會被摧毀! 裘亓忍無可忍,走上去,抬手就是一巴掌,力氣大到直接把施洛凝的臉扇偏過去。 你他媽給我醒醒。裘亓捏著拳頭,你所謂的保護就是把她們送到那些達官貴人的口口替你求得所需?你所謂的保護就是在她想要回到自己的真正家人身邊時,奪走她的生命?你所謂的保護就是將女孩們根據外貌分成等級,低等的只能吃些糟糠米水連飽腹都變得困難? 施洛凝垂著頭,手捂住發燙的臉頰上,散亂的長發遮蓋她此時驚慌失措的表情。 施洛凝。裘亓第一次用如此嚴肅的聲音說話,冷得仿佛剛從千年寒冰之下掏出來,你再不清醒一點,就是在替你的主上助紂為虐,那些女孩,都有自己的家庭,她們從來不屬于你。 你騙我你在騙我施洛凝下意識去否認,可溫熱的淚珠卻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一顆顆落在她撐在一旁的手背上,像是要將皮膚灼傷。 她還記得初見時候,那個女人溫暖的手心,艷紅的衣裳同天邊最美的晚霞,她身上的氣味是施洛凝聞過最難忘的味道,玫瑰花帶著檀香,讓那份馥郁香氣更加幽深,每一個以淚洗面的夜晚都伴隨著她入睡。 施洛凝是獸人沒錯,但并不是自己修煉而來,她的母親在懷她的時候,一次在野外不小心被沖出來的紅毛狐貍咬了一口,發了七天七夜的高燒,早產將她生了下來。 她一出生就是獸態,濕潤的毛發貼在身上,顫抖著低聲嗚咽著,除了暗紅的毛發看上去就像一只陰溝里的老鼠,丑丑的一團。 人族與獸人族向來不對付,施洛凝的父母接受不了自己的孩子竟然是一只狐獸,趁著夜色足夠深,將裹著襁褓中她的丟入河中,對外宣稱妻子流產。 獸人不同于人族,她們從出生開始就有記憶,所以那些事情,施洛凝記得清清楚楚,記得母親看自己那厭惡驚恐的目光,記得父親拋下自己后決然的背影。 也記得那雙溫暖的,將她擁入懷中的手。 女人輕輕貼在她的耳邊說,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那一刻施洛凝才知道到家人原來是一個溫暖的詞匯,她感覺自己仿佛獲得了一場嶄新的人生。 可這樣溫柔的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她不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 所以即便被裘亓誤會那些事是出自她手,也只忍著哽咽沒有出聲,她害怕一張口,就會親手打破自己幾十年來好不容易筑起的夢境。 當然,剛才那些都是我作為旁觀者的建議。裘亓的聲音打破她的回憶,刻板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刺耳,你要想繼續沉迷在自己的幻想中,大可隨意,只是不要拉著無辜的人下水,但是你記得,祖安安那條命,你也有份 施洛凝張張蒼白的唇,卻說不出一個字,她靜靜地呆坐著,直到裘亓一行人離開了也沒有半點反應。 藍棠在監獄等得快睡著了才等到自己主人出來,她忙走上去,怎么樣怎么樣,我們可以帶他們走了嗎? 裴羽卿點點頭,契約書已毀,大家自由了。 原本毫無波瀾的一群人,臉上有了欣喜,來來往往來了那么多所謂要將她們救出去的人,沒有一次能成功的,沒想到這群人竟然這么有本事。 謝恩人!女孩們跪地磕拜。 等會兒謝。裘亓擺擺手,你們知不知道其他的女孩關在哪里,帶我們過去,一起把人救了。 剛才那個向她們求救的女孩磕磕絆絆的站起來,我來帶你們去。 你就算了,你快出去治治傷。裘亓隨手點了一個看著沒什么傷的,你來。 一炷香后,裘亓領著另外一批人和裴羽卿她們在門口匯合。 藍棠。裴羽卿喊了一聲。 知道啦主人。藍棠點點頭,心念一動,變作獸態。 巴掌大的小啾啾像是氣球一樣慢慢吹大,最后變得比樹還高,看看那圓潤壯碩的體型,裘亓懷疑她兩根小細爪根本就撐不住。 藍棠開心地扇扇翅膀,一陣狂風隨之襲來將裘亓的頭發拔著向后吹起,地面也跟著震了震。 好久沒變了,好開心好開心。 以后不能叫你小肥啾了,你這是巨形肥啾啊。裘亓仰著頭看著她那一聲在眼光下泛著藍寶石一樣的管光澤的羽毛感嘆,獸人不是喜歡收集羽毛和牙齒嘛,你這毛這么好看,我拔兩根走拿去賣,是不是能賺不少錢呢。 藍棠氣得跺了跺腳,裘亓感覺地面都要裂開了一樣,連忙抱緊裴羽卿的胳膊。 主人,她欺負我! 裴羽卿拍拍她的翅膀,藍棠救人要緊,先把人帶上吧。 裘亓在一旁狐假虎威地點點頭,對啊對啊,別和我一般計較,救人要緊。 說完就被裴羽卿責怪地刺一眼,又馬上變回乖巧的樣子,不皮了不皮了。 走吧。等所有人上了藍棠的背,裴羽卿拎起裘亓就開飛。 瞬間的失重感讓裘亓有些害怕,她慌里慌張抱住裴羽卿的腰肢,感受風在臉上胡亂拍打的刺激,夫人,我們為什么不坐藍棠背上一起飛啊。 裴羽卿目視前方,沉默著沒有答話。 裘亓往后轉過腦袋,看見跟在身后的巨大肥啾,它喘著粗氣,好像每一次扇動翅膀都要耗費很大的力氣才能完成。 也是,這坐騎配傳說中的清冷系冰山女神,確實有點畫風突兀了。 裘亓在家休息了一段時間,忙前忙后把救出來的姑娘們都安置好了,才去綠島領取賞金。 有了上次就經驗,裘亓特地把四大護法又帶上,當然除了祖綿綿,她最近幾天心情不好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一萬金的東西就算換算成金票也有厚厚一疊,得兩只手才能堪堪捏住。 郁南空雙手把金票遞給裘亓,微笑著與她道謝,多謝大人,解救出這些女孩,解決了人族一樁難破的大案。 裘亓沒和她客氣,既然這么謝謝我,不如順便再給我點精神損失費吧? 郁南空身旁的侍從眉頭皺起就要說話,被她擋了一下,笑瞇瞇道,該的,大人不是喜歡桃花糕嗎?我這就讓人準備百盒,您帶回去慢慢品嘗。 裘亓嘖了一聲,行吧,有點小氣但是我還能接受啦,畢竟圣女大人還要賑災獵族,手里可能沒什么錢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