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水面又升起一點高度,賀芝洲回過神,伸出手指戳了戳水里的人:對不起,我剛剛食言了。不過你放心,我真的不會動你,不然我就是小狗,你出來吧。 簡靈淮躺在水里,閉著眼睛,正準備起來,腦海里卻又匆匆掠過一個殘缺的畫面。 依舊是那次摔進泳池時看見的場景,有兩個男人在接吻,其中一個是賀芝洲,這次看得似乎更清楚了 廣闊蔚藍的海邊,兩個人坐在礁石上,望著著夕陽緩緩墜入海平面,在最后的光芒里,他們交換了一個吻。 嘩啦 簡靈淮倏地從水中坐起來,茫然地看著前方。 他剛剛看見另一個人是誰了。 怎么了?賀芝洲見他發(fā)呆,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拿起浴巾給他擦頭發(fā),去睡一覺吧。 簡靈淮突然攥住他的手腕,瞳孔深邃,直直地望著他的眼睛,有種穿透內(nèi)心的力量。 賀芝洲嘆了口氣,這人真的好犯規(guī),一邊不允許自己觸碰,一邊又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他又不是什么圣人。 你要再這么 簡靈淮不等他說完,就抬起一只手,勾住他的后背,主動迎上去,咬住他的唇瓣。 水面隨著他的動作濺起一點水花,賀芝洲身體微僵,旋即垂下眼睫,回應著這個吻。 心中那片荒涼的孤島沙洲,剎那間浸入暖流,開滿了水芝。 第58章 那個夕陽海邊,與賀芝洲親吻的男人,與自己長著同一張臉。 可是看到的畫面亦真亦假,遠沒有此刻的感受如此真實。 簡靈淮原本只是想測試一下,幻象與現(xiàn)實的感觸與差別,但唇齒相依的感覺令人著迷,有種致命的吸引力,引人淪陷,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拋諸腦后了。 直到身體又開始有反應,他才睜開眼睛,看著同樣沉浸其中的賀芝洲,輕輕把人推開:你出去一下。 賀芝洲: 沒多久,里面?zhèn)鱽硐丛璧穆曇簟?/br> 賀芝洲在門外等待,一會發(fā)呆,一會傻笑,像個呆子。 門打開,簡靈淮披著浴巾出來,走到床邊,解開浴巾就鉆進被子里。 身體感覺怎么樣?賀芝洲問道。 嗯,沒事了。簡靈淮說。 賀芝洲給他把被子掖好,坐在他旁邊:睡吧。 簡靈淮回過頭:你呢? 我還有點事要處理。賀芝洲理了理他耳邊雜亂的發(fā)絲,我很高興。 簡靈淮臉色一紅,緩緩轉(zhuǎn)回頭,背對著他,嘀咕道:都怪這該死的藥。 賀芝洲莞爾:你對其他人就不會這樣。 簡靈淮: 賀芝洲捏了捏他發(fā)紅的耳朵,輕聲笑了笑,低頭吻了下 他的耳垂:睡吧,晚安。 簡靈淮閉上眼睛,良久,又突然想起一件事,說:這事是個女人指使的,聲音并不年輕。 我知道了。 良久,簡靈淮終于經(jīng)不住疲憊,沉沉地睡著了。 賀芝洲摸了摸他的腦袋,輕聲走出了房間,關(guān)上房門的那一刻,臉上溫柔的笑意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恨意。 回到之前的那間房,孫錦程在角落里擺弄他們安置好的相機,將里面的視頻看了一遍,確認簡靈淮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后,才將所有內(nèi)容都刪除了。 而張秀芬坐在椅子上,旁邊站著幾位保鏢,面前跪著幾個五花大綁的壯漢。 張秀芬罵罵咧咧:都是你們幾個混蛋玩意,害得我要加班,明天的奔現(xiàn)大事都要取消了。 說著就給面前的一人一腳,那人咚地一聲倒在地上。 這群男人怎么也沒想到這平平無奇的女人竟然這么大力,單手就掄著他們轉(zhuǎn)了好幾圈,壓根打不過啊打不過,只能哭著求饒。 不關(guān)我們的事啊,都是上面吩咐的,不然就要欺負我們家里人啊。 上面的人是誰?賀芝洲走進去,一腳踩在地上男人的臉上,居高臨下地問,是不是于美芝? 于美芝便是陳夫人,陳宇凡的母親。 若說最近簡靈淮與哪個不年輕的女人結(jié)怨的話,也就是于美芝了,也只有她才敢冒這個險干這事。 是、是她。男人疼得哇哇大叫。 閉嘴,別吵著人睡覺。賀芝洲回頭看了一眼張秀芬,把他嘴堵上。 張秀芬立即脫下鞋襪,把襪子塞進他的嘴里。 男人驚恐:唔唔!!!! 賀芝洲看向?qū)O錦程:把相機拿過來,給他們拍。 孫錦程打開錄像,對準了他們,兇道:老老實實把你們的事交代出來! 沒被塞襪子的幾個人爭先恐后地將事情的一五一十地經(jīng)過都交代了。 原來是于美芝認為,自己家破人亡都是因為簡靈淮在從中作梗,不僅離了婚,公司里的勢力也被連根拔除,就連親兒子都染上了官司,去探監(jiān)的時候又聽陳宇凡說簡靈淮勾引過他,她就暗暗記恨上了。 她一旦發(fā)起狠,那就是往死里整,陳煜和他情人如此,簡靈淮也當如此。 一直在尋找機會,結(jié)果得知簡靈淮竟然辦了公司,好不風光。再一想到她在獄中的兒子,怒火更甚,當即決定在這時候就出手,不然以后就更難找機會下手了。 賀芝洲她是不敢動的,但簡靈淮不過是一個不得寵的男人而已,有什么了不起。不是喜歡男人嘛,那她就找些男人來幫幫他,看他還怎么在賀家生存,還有何顏面在娛樂圈混。 將這些交給警方,你們會去該去的地方。賀芝洲將錄好的視頻發(fā)給警方。 很快就有警察上門來帶人,并去捉拿于美芝。 于美芝被抓到的時候,人正在機場,準備出國。 賀芝洲當然不會這么算了,跟所有與于家有合作的公司都聯(lián)系來了一遍,紛紛停止了合作,整個于家很快就迎來了破產(chǎn)危機,而于美芝下半生也終將鐵窗含淚,為自己沖動的結(jié)果付出代價。 處理完這些渣滓后,賀芝洲才回到簡靈淮的房間,看看時間,已經(jīng)早上六點多了。 他坐在床邊,看著熟睡中的人,緊繃的弦總算緩緩松了下來。怕對方留下心理陰影,但還好,簡靈淮足夠勇敢,完全沒受到影響,只是那絕望的哭泣到底是為了什么? 睡夢中的人動了一下,囈語了幾聲,賀芝洲低下頭去聽,也沒聽清。 對方又往里面蜷縮了一點,似乎是覺得冷。 賀芝洲脫掉外套,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將人抱在懷里,安撫地順了順后背。 對方很快便不再翻來覆去,乖巧安靜下來了。 折騰了一晚上,醒來時已經(jīng)快中午了。 窗外是個晴天,簡靈淮緩緩睜開眼,明明什么都沒做,去覺得渾身被掏空一般,軟綿綿地打了個噴嚏。 身后伸過來一只手,在他額頭上貼了半分鐘,無奈中夾雜著幾分心疼,說:果然感冒了吧。 簡靈淮在枕頭上蹭了蹭,才瞪大了雙眼,猛地回頭:你怎么又躺上來了? 不可以嗎? 我同意了嗎?! 你都親我了。賀芝洲哀怨地看著他,還想不負責啊? 簡靈淮抬手捂住眼,那是因為藥效的作用吧,而且 賀芝洲打斷他的話:別解釋了,渣男。 簡靈淮: 賀芝洲默不作聲地起床,默不作聲地穿好衣服,默不作聲地拿出一套新衣服放在他旁邊,半晌才說:穿這套吧,新買的。 看起來真是又乖又聽話,簡靈淮真覺得自己好像一個渣男,語氣不由軟了一點:昨天晚上的事是個意外,考察期還沒到的,你再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想一下,可以嗎? 好。賀芝洲答應了,他認為這是因為以前對簡靈淮的漠視,導致對方缺乏安全感,所以才會如此慎重,那么一點時間而已,他給得起。 反正,這人遲早都會是自己的,只能是自己的,沒人能搶得走。 先回去家吧。賀芝洲說。 嗯。簡靈淮見他不多糾纏,松了口氣,拿上衣服進了洗手間。 賀芝洲瞬間神清氣爽,等他出來時,又是散發(fā)著一股三從四德的哀怨的男德氣息。 簡靈淮默了默,才問道:你有產(chǎn)生過幻覺嗎? 賀芝洲突然被問懵了:幻覺? 嗯。 賀芝洲說:那不是在某種極限情況下刺激產(chǎn)生的嗎? 在回去的路上,簡靈淮還在回想,產(chǎn)生幻覺的幾次,一次是摔進泳池,一次是原主的執(zhí)念消失,一次就是昨晚。 這三次確實都是在某種極限或者危險的情況下產(chǎn)生的,所以可不可以理解為是原主留在記憶深處的幻想?然后在一次次危險的情況下,看到了幻覺,只是原主的芯子換成了他,取而代之就是他看到的那些畫面? 好像可以說得通,只是昨晚那親吻時的心跳聲不似作假,到底是他在心動,還是這具身體在作怪? 在想什么呢?賀芝洲問道。 簡靈淮說:沒什么。 那你摳我的仙人球做什么。賀芝洲低頭看了眼他手里的針織仙人球,那朵小花都快被揪掉了,心疼地奪了回來。 簡靈淮剛剛只是順手拿起了旁邊的東西,沒想到他車上竟然還隨處放著這種東西,你不會三個仙人球,在家里車上辦公室各放一個吧? 不。賀芝洲搖了搖頭,是隨身攜帶。 簡靈淮看著他小心認真地整理被揪歪的小花,好似一個老父親給閨女精心挑衣服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賀家的庭院里,老夫人正在跟兒子兒媳視頻,看見車子駛進來,笑道:他們回來了。 賀宏博問:他們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昨晚去哪了? 賀奶奶直接問下車的賀芝洲:你們昨晚又沒回家哦,去哪了? 簡靈淮本以為賀芝洲會找個什么借口,比如在公司加班熬夜到現(xiàn)在,結(jié)果沒想到對方又是異常坦然地說:我們?nèi)ゾ频炅恕?/br> 簡靈淮: 奶奶欣慰一笑,然后看向簡靈淮一副身體被掏空的模樣,笑容更燦爛了:不錯不錯! 您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簡靈淮忙不迭擺手:奶奶,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義正辭嚴,他語氣堅定,他清白坦蕩,可是都抵不過他昨晚哭得快啞了的嗓子,聽起來就十分欲蓋彌彰,欲拒還迎,欲揚先抑。 奶奶嘿嘿一笑:羞什么,奶奶都是過來人! 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什么都沒簡靈淮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這叫什么事啊,當著老人的面說什么呢。 他無奈地走到奶奶面前,剛想問問吃飯了沒有,就聽到她放在懷里的手機里響起了賀芝洲母親的聲音:眼睛都腫成這樣了。 簡靈淮一驚,沒想到這還有局外觀察者! 他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懟在屏幕前的賀家父母,正莊嚴肅穆地盯著他。 簡靈淮訕訕地解釋,眼睛是是因為哭了 越描越黑。 聽到這話,父母倆同時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待賀芝洲走過來看屏幕時,又同時轉(zhuǎn)換為欣賞的目光。 簡靈淮: 賀芝洲忍笑,問道:你們什么時候回來? 爭取過年回來幾天吧。賀mama說完,又囑咐道,你要照顧好奶奶還有簡靈淮。 簡靈淮: 關(guān)我什么事,為什么要照顧我,我可是猛男! 我還是先回去睡會吧。簡靈淮不想再解釋了,轉(zhuǎn)身就走,結(jié)果聽見賀mama嗔怪地說了一句:看給人家累的,你稍微節(jié)制點。 簡靈淮差點摔一跟頭,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塑料袋套頭、圍巾勒脖、或者劃掉手掌上的生命線 第59章 簡靈淮感冒了。 大半夜在冷水里泡那么久,又加上藥物耗費了精力,抵抗力直接為負,回來后就直接病倒了。 起初只是打噴嚏,他沒當回事,換了身衣服就去公司了。 昨晚到最后他這個主人消失了,也不知道是怎么處理的。 但到公司發(fā)現(xiàn),一切照常進行,甚至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出事了,還以為是早退回家了呢。 賀總讓知情人都保密了。孫錦程在一旁低聲解釋。 簡靈淮點點頭,這事傳出去肯定會引起不必要的討論,對他們這種公司來說還是要盡可能避免。 下午的時候,就開始頭暈流鼻涕了,紙巾丟滿了垃圾簍。 秘書發(fā)現(xiàn)后,勸他回家去休息,沒用。 秘書又去找孫錦程說了這事,孫錦程跑進來一看,這臉都白了一個度,勸說道:簡哥你回去休息吧。 嗯簡靈淮含糊了兩聲,算是切實感受到了什么叫病來如山倒,做什么都懨懨的,聽到孫錦程在耳邊叨叨叨,也提不起力來跟他說話,小弧度地擺擺手,下班我就回去。 他繼續(xù)瀏覽最新的文件,孫錦程又繼續(xù)說:對了,昨晚你是沒看到賀總生氣的樣子,好可怕,嚇得那些混蛋不敢說話,跪在地上腿發(fā)麻,直把那于美芝一頓罵,哭著求饒把眼淚灑。公司也運轉(zhuǎn)得好著呢,江元菱上午來公司坐鎮(zhèn),給那些新藝人開會了。還有那幾個混蛋和于美芝,已經(jīng)被送進局子了。所以你就放心吧,所有事都解決了,你就安安心心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