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
他們父子倆到底在搞什么?難不成虞氏要倒閉了? 俞躍盤算著虞氏的事情,不知不覺,手里的那份蓋飯外賣就吃到了底。沒想到,蓋飯最下層壓著一枚煎蛋。最主要的是,這枚煎蛋蛋清蛋白不分離,看樣子是在下鍋前,就把蛋清蛋黃混合在了一起。模樣不像是煎蛋,倒像是煎蛋餅了。 俞躍: 俞躍這人有個怪毛病,吃雞蛋時喜歡吃打散的蛋,不喜歡蛋清蛋黃分明的。平時在家做飯,陸厭青照顧著他的習慣,每次都單獨給他做。學校食堂里沒有哪個窗口有這種煎蛋賣,也不知道陸厭青和食堂的大師傅說了多少好話,才單獨起鍋燒油做了這種蛋。 這小子未免太細心了,連這種小事都能注意到。 俞躍手中的筷子無意識地戳著那枚煎蛋,腦中的想法百轉千回,心思也不知道飄到了哪里去。 忽然,坐在電腦屏幕前的小胖忽然慘叫了兩聲,把他的思緒猛的拉了回來。 原來是小胖在游戲里遇到了麻煩,他和另外兩個室友組隊下副本,結果這個副本難度挺高,小胖一時手抖,把兩個小boss的仇恨都拉了過來,轉眼間就被圍在了山洞的角落里。 啊啊啊啊林總李總快來救我啊!! 林總李總正是他們宿舍的另外兩個舍友,可惜那倆人也自顧不暇,被小兵們打的嗷嗷叫。 真是不頂用。 俞躍看不下去了,他把小胖從電腦前擠走,又把吃了一半的晚飯塞到小胖手里:替我拿著――不準偷吃我的雞蛋。 然后他擼起袖子,在鍵盤上兩手運指如飛,一連串精準的cao作指令打下去,只見屏幕里那個長裙飄飄的女俠一個轉身騰挪,踩著流云飛步從怪物叢中殺了出來。 手中長劍所指之處,怪物頭上飄出片片血花,鮮紅色的血條即刻就見了底,轉眼間小怪就死了一地。 女俠背手站在小怪的尸體之間,看著那些尸體爆出金錢和材料。 小胖目瞪狗呆。 小胖子:俞師兄,你也太厲害了吧!!原來你是深藏不露的游戲高手啊! 俞躍搖了搖頭:哪有,哪有,游戲高手算不上,也就勉強當過國服前十吧。 大一時,俞躍確實在游戲里花費了不少時間。當年他剛從虞家出來時,身上一分錢沒有,他的第一桶金就是從游戲里挖的。那時候他在某款游戲里做代練,在跑任務時偶然發現了游戲里用來升級裝備的寶石有利可圖,于是他開始雇人收集寶石壟斷市場,最終一步步成為了游戲里最大的寶石供應商。 那時候他賺了多少錢來著?不記得了,反正鼎盛的時候他雇了十個工作室做他的工具人。 哎。 回憶戛然而止,俞躍深深嘆了口氣。 小胖子見狀,趕快狗腿地問:怎么了師兄,你怎么突然嘆氣,是心情不好嗎? 幾句話解釋不清。俞躍從電腦前起身,踱步走到宿舍窗前,愁眉遠眺,我只是覺得,如果這世界上的所有事情,能像賺錢一樣簡單就好了。 小胖子: 其他室友: 躍哥一定是在凡爾賽吧,一定是吧一定是吧? 轉眼,俞躍在宿舍里住了半個多月,也和大一的小學弟們打成了一片。 俞躍剛搬進來時,小胖他們覺得俞躍師兄又會賺錢、專業課能力強,和他在一起很有距離感;但是相處久了,他們發現俞躍不過是個愛笑愛鬧又講義氣的人,對他充滿敬佩。 小胖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特別狗腿地說:師兄,我覺得短短一句師兄已經無法表達我對你的崇拜了!以后,我能叫你哥嗎? 另外兩個室友也跟著唰唰點頭。 趕快打住。俞躍一掌壓在小胖臉上,把他推遠了,我恐弟弟。 他已經有兩個討債鬼轉世的弟弟,都快得PTSD了。 雖然俞躍嚴詞拒絕了小胖,但小胖還是對俞躍很殷勤,時常幫他跑個腿取快遞什么的,俞躍也不吝嗇,經常請室友們吃炸雞烤串。 這天,小胖放學回來時,給俞躍帶回來一個快遞信封。 那信封封的嚴嚴實實,但上面沒有貼快遞單。 捏了捏,手感有點軟,里面好像是紙。 ?俞躍問,這是什么? 小胖一邊吃著炸雞外賣一邊搖頭:我也不知道,在宿舍樓下時,一個挺帥的男生交給我的。 俞躍問,有多帥? 就是我投胎十輩子也長不出那張臉的帥。 俞躍瞬間知道了答案,也基本猜到了信封里裝了什么東西。 他撕開上面的拆封條,果不其然,里面裝著的正是那張被撕毀后又一角一角拼好的支票。 五百萬的數字龍飛鳳舞地寫在上面,墨跡尤在,但這張支票已經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 除此之外,里面還有一封信、和一張門票。 那張門票是十校新生英語聯賽的決賽門票。 俞躍又展開那封信,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 在這個時代,大家都習慣有什么事情用手機溝通,不管是用聊天軟件,還是電話聯絡,都很方便快捷。會提筆寫一封信的人越來越少。 但是今天,俞躍就接到了一封信。 信上的字跡如它的主人一樣,優雅俊秀,孤高桀驁,筆落如煙云。 哥哥: 請允許我這么稱呼你。 雖然在我心里,我還為你偷偷起了更多更甜蜜的稱呼,想一一叫給你聽。但我知道,如果我說出口的話,你一定會翻個白眼,不耐煩地把我推開,罵我太rou麻。 所以我暫且繼續叫你哥吧。 俞躍瞥了瞥嘴,心想這小子怎么能把他的性格摸得這么清楚? 哥,我知道,不管是那段告白,還是那個吻,對于你來說都太唐突了。其實我也想過步步為營徐徐圖之,但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早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就落在了我心里。 這三年,我每天都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偷偷想著你。你是我追逐的目標,更是我變得更好的動力。 我想變得成熟,成熟到可以面對任何挫折;我想變得強壯,強壯到可以為你遮風避雨。 就像當初你為我做的那樣。 但我再怎么努力,我也無法追上時光。 你比我大三歲,所以我只能叫你哥。 ――但我更想成為哥哥的哥哥。 俞躍的手指無意識地輕捻信紙的邊角,尖利的紙尖劃傷了他的指腹。 殷紅的鮮血涌出,落在了信紙上。 哥,我能感覺到,你對我也有過一點動心,對嗎? 因為你不會讓別人走進你的世界,只有我可以。 如果你愿意給我一次機會,就請來看我的比賽吧。 我會在你面前捧回那座獎杯,然后把它送給你。 落款只有一個字―― 青。 若俞躍是烈焰,他愿做抱薪赴火的癡人;若俞躍是寒冰,他甘當臥雪嘗霜的傻瓜。 這就是陸厭青。 第49章 (給陸厭青一次機會,也給自...) 十校聯賽總決賽的日期就在一星期之后, 今年的舉辦地正是在首都大學。屆時,來自天南海北十所學校的十位優秀學子將齊聚在這里,為學校的榮譽而戰。 因為禮堂的場地有限,所以這次的比賽需要憑門票入內。想要獲得門票, 除了比手速從官網上搶以外, 學生會內部也有少量門票分發給學生干部。沒有搶到門票的人, 可以通過網絡直播觀看這次比賽。 現在走在校園里, 到處都能看到比賽的宣傳,海報、易拉寶、傳單就連食堂里,也蹭熱度推出了首大必勝的套餐。 所謂首大必勝套餐,據說是本屆學生代表陸厭青同學在食堂吃飯時點的餐食。 餐食里配備一份蓋飯,一杯可樂, 以及一枚蛋清蛋黃混合的煎蛋。 一時間, 幾個食堂都上架了那種怪模怪樣的煎蛋蓋飯套餐。 俞躍: 俞躍心情復雜地在食堂點了一份套餐, 端到角落坐下。午間的食堂處處是人,和他拼桌的兩個女同學正在討論即將到來的比賽。 下周那個比賽,你搶到票了嗎? 別提了, 校園網真的太差了!我一進去就卡了,等再刷新就沒了! 我也是, 我們宿舍四個人一起搶, 誰都沒搶到! 咦,你們舍長也要搶票嗎, 她不是學生會的嗎?不是說學生會會送票嗎? 送票才送幾張啊, 現在誰拿著票不捂起來當寶貝?我聽說隔壁學校的論壇上,一張票都炒到四位數了! 裝作默默吃飯其實豎起耳朵偷聽的俞躍, 趕快起身端著盤子走了。他怕自己再聽下去,會忍不住把自己手里的票拿去賣了。 飯沒吃完, 俞躍把餐盤送回殘食臺,沒有了一點胃口。 他漫無目的的在學校里閑逛,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學校的湖邊。 學校的同心湖非常有名,每到夏日夜晚,湖邊總是能看到三三兩兩談天說笑的小情侶。現在已入冬,湖而雖然沒有結冰,但溫度也接近零度。寒風一吹,冰冷的水汽撲而而來,俞躍卻不覺得冷。 一條木質棧道伏在湖而上,蜿蜒地延伸向湖心,造型婉約的涼亭立在湖心中央,周圍殘荷片片,看著格外蕭條。 涼亭里空無一人,俞躍倚著石凳坐下,目光毫無焦點地投射在而前的湖水中。 就在這個涼亭,就在這條棧道上俞躍為陸厭青慶祝了他的十八歲生日。 就在那一晚,剛剛成年的男孩十指交叉,衷心許下心愿。梧桐月影,數點燭火,映照著男孩的而龐,他的容貌早已甩脫稚嫩、邁向成熟,但內心還如曾經一樣赤誠。他說,他愿把十八歲的生日愿望送給俞躍。 說不好是那天的月光太美,還是荷香太濃,總之――那一晚,是俞躍的心第一次失控。 坦誠的說,俞躍對陸厭青不是沒有好感的。這么一個俊美體貼的弟弟每天圍著他打轉,而且兩人還一同度過了臉紅心跳的發情期,俞躍又不是鐵鑄石雕的,怎么可能不心動! 他本想等還清一千萬后,再去思考他們之間的關系,是順其自然也好,是制造機會也好,到了那時,他一定會主動追求陸厭青的! 俞躍在某些地方有著非常中二的堅持,他是beta,陸厭青是omega,他是哥哥,陸厭青是弟弟。所以主動追求人這種事情當然要讓自己來做! 只是沒想到,那一晚把一切都改變了他養了這么久的小奶狗,居然變成了狼! 陸厭青的告白炙熱而激烈,他壓在他的身上,分不清他在品嘗哥哥的唇舌,還是在獻祭自己的血rou。 俞躍確實被嚇到了――雖然他緋聞女友逼近三位數,雖然他被學校無數吃瓜群眾稱為蠱王,但他其實戀愛經驗為0啊!!!! 哎。 想到這里,俞躍又深深嘆了口氣。 他從褲兜里掏出那張門票,舉起來對著月光。 月光下,這張平平無奇的門票仿佛也多了一分神秘色彩,俞躍死死握著它,同時也握著心中的天平,看它游離在掙扎與妥協之間。 腦中無數道聲音響起: 既然兩情相悅,還在乎什么誰先告白,誰后告白的? 熱烈的愛,怎么表達都不算錯。 不如,就給陸厭青一次機會吧。 也給自己一次機會吧。 周五晚上,萬眾期待的十校英文演講比賽終于拉開了帷幕。 這個比賽由十校輪流舉辦,今年運氣好,是首都大學的主場,學校直接把足以容納八百人的求真禮堂作為比賽的主場地。 比賽七點開始,門票上寫,六點五十就會停止入場。 入口處,穿著各校文化衫的學生們手握門票,臉上寫滿了忐忑和期待。負責主持秩序的工作人員非常認真,逐一檢查每個觀眾手中的票,別說,還真的揪出了幾個渾水摸魚的人。 俞躍站在路燈照不到的地方,手里攥著那張門票,還在掙扎猶豫。 還有沒有沒檢票的了?入口的觀眾越來越少,工作人員雙手比作喇叭,壓在嘴邊喊,六點五十就要關門了!現在六點四十八,還有最后兩分鐘! 就剩最后兩分鐘了! 俞躍一咬牙,裹緊身上的外套,還故意把帽子蓋在腦袋上拉低帽檐,整個人打扮得狗狗祟祟的,根本不像是來聽演講比賽的,倒像是來尋仇的。他快步沖向入口,從兜里掏出門票遞過去。 你好,這是我的門俞躍最后一個字還沒說完,他身后忽然有個人伸手超過了他,與此同時一道驚天吵鬧的女音壓了下來。 現在還能進吧?那道女聲中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熟悉,我的票麻煩檢一下! 俞躍:他回頭,震驚,乖女,你怎么在這兒? 身后的女alpha踩著一雙高跟鞋,身材挺拔,看起來氣勢洶洶的。她視線往下一掃,驚訝道:阿爸?不對,俞躍?你也來看比賽?你怎么打扮的這么鬼鬼祟祟的。 沒錯,突然空降比賽現場的女alpha,正是凌芝。凌芝手里也拿著一張票,沒想到她畢業這么多年來居然會回校看這種新生比賽。 俞躍拉了拉帽檐,顧左右而言他:我哪里鬼鬼祟祟了?剛才風大,我把帽子戴上有什么問題?倒是你,你不是一直對這種新生比賽不感興趣嗎,當年你們學院叫你參加,你還嫌獎金太少,推掉了。 凌芝聳了聳肩,纖長的涂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夾著那張門票,晃了晃:我這是代表我們全公司來的!你記得我招的那個實習小助理吧,他入圍了決賽,我作為公司老板和他的同校學姐,總要表達一下對他的支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