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是最后一個被收拾的。

    黎沛瑜居高臨下地睥睨著林安，用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危險地瞇了瞇眼，摩挲著女孩下巴的手指帶著幾分深意。

    “安安，她對你說什么了？”

    林安被迫以四肢著地跪著的姿勢，再伸長了脖頸，高高仰起臉。

    動作別扭，讓本就不堪一擊的身體更是雪上添霜。

    身體像被大卡車重重碾過了似的，沒有哪一處不是酸脹不堪的，纖細嬌小的身軀不由地抖了抖。

    林安面露驚恐，但黎沛瑜并沒有因此而懲罰她，只是眸色加深了些，林安在那銳利沉穩的雙眸望見了自己如同小倉鼠一般惶惶不安的臉以及瑟縮著的身體。

    黎沛瑜離開這段時間里，林安想了很多，最終她決定向黎沛瑜說真話。

    幼黑色的瞳孔稍稍顫了顫，女孩眨了眨眼，眼睫以一個脆弱的速度扇動著。

    “她...她說我很可愛。”

    這話是真的，劉潔確實說了她很可愛，林安沒有撒謊，她迎接著黎沛瑜明鏡般審視的目光，沒有絲毫躲閃。

    “然后呢——”

    黎沛瑜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女孩臉上哪怕最細微的變化。

    “然后，然后她就親了我。”

    腦海中浮現出當時那一幕場景，林安呼吸有些急促，精致小巧的鼻頭開始沁出一層薄薄的汗意。

    “為什么不躲開呢？”

    “因為，我沒來得及，她就抓住了我。”

    眼睛里開始閃出一點晶瑩的淚光，在燈光下一閃一閃的，星光般璀璨。

    “最開始我問你的時候，為什么不說呢？”

    黎沛瑜摩梭女孩下巴的手往她的瑩潤細膩的臉頰移了過去，垂了眼睫，近乎愛撫般地撫摸著。

    “我怕你生氣......”

    小狗臉上的表情有不安、懊悔，也有緊張。

    “你隱瞞的話我會更生氣的，下次不可以再這樣了，知道了嗎？”

    女人的聲音變得溫柔了起來，面色也漸漸柔和。

    正當林安暗自松下一口氣，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結束了，誰知黎沛瑜那張柔軟飽滿的嘴唇竟說出。

    “安安，去選一根鞭子，既然是犯了錯，就要受到懲罰。”

    黎沛瑜起身離開，邊走邊說，她拉開專門放手套的淺抽屜，瞟了一眼，又拉開下一層，沒找到滿意的，重復這個動作，直到五層的淺抽屜全被拉開了。

    每層抽屜又整齊地排列著叁排手套，五層抽屜一一拉開，里面至少放了兩百來雙各式各樣的手套，面料之奢靡，款式之豐富，叫人咋舌。

    黎沛瑜掃了一眼，最終抽出了最后一層抽屜里的第一排手套的位于最右邊的黑色小牛皮手套。

    她戴著這副手套，在林安后背鞭了20下，每一下都要林安自己報數，數出來，說是這樣才能讓她長記性，下次就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20鞭下來后，林安都快虛脫了，癱在床上，渾身全是汗，濕漉漉的，像是一尾剛從海里撈出來的小鮫人，虛弱、精致又漂亮。

    腦海中緊繃著的最后一根弦也崩開了，林安的精神徹底松弛了下來，雖然背上是像被火灼燒過一般的火辣辣地疼痛著，但好在懸在頭頂的那把刀總算落下了。

    距離開學還不到兩周的時間，林安是深怕黎沛瑜把自己關進籠子里，永不見天日。

    照顧小狗，給小狗做清潔，給小狗抹藥，這些都是主人的職責。

    后半夜的時候，林安還是燒了起來，低燒，38度。

    真真是個嬌氣的寶貝。

    喂藥，擦身降溫。

    黎沛瑜照顧了林安半晚，不敢睡，怕她體溫飆升，給燒糊涂了，好在黎明的時候，溫度降下去了，掛著兩個大大黑眼圈的女人才松了口氣，重新睡會被窩里。

    迷迷糊糊剛睡不到兩小時，懷里的寶貝就嚶嚀著起來了，腳一蹬，手一伸。

    黎沛瑜自然也被鬧醒了。

    “寶寶渴了嗎？餓不餓，難不難受？”

    黎沛瑜撩開女孩臉上的頭發，低頭親上女孩不再發熱的額頭。

    女孩只是搖了搖頭，一伸手，抱住了女人的腰，將臉埋進女人豐滿柔軟的雙乳間，像小孩子似的在黎沛瑜胸前拱來拱去。

    溫香暖玉撲滿懷，惺忪狐貍眼笑得彎彎的，黎沛瑜忍著困意打趣道，聲音好不低沉沙啞。

    “安安要變成小豬豬了。”

    “背上還是痛痛的。”

    胸前傳來女孩甕聲甕氣的聲音。

    事實上，黎沛瑜也心疼死了，她下手確實重了一些，雖然力道遠不及以前調教別人似的力度，但林安細皮嫩rou又嬌氣，哪受得住她這樣。

    眉眼間的喜色蕩然無存，縈繞著些淡淡的憂愁。

    黎沛瑜的聲音淡淡的，里面卻含有某種莫名的傷感，在昏暗的房間里，話一說出口，便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黑暗中。

    “安安討厭jiejie嗎？”

    環在腰上的手臂收緊了。

    “不，我喜歡jiejie。”

    林安燒完剛醒，意識還是模糊的，很多話都是跟隨著潛意識脫口而出的，但正因此，才顯得格外真誠。

    幾乎是林安話音剛落，黎沛瑜眼眶就熱了紅色，一股熱流沖上去，從熱熱的眼眶流下。

    “jiejie，別哭，我心疼你。”

    女孩笨拙地伸出手給黎沛瑜擦眼淚。

    明明受傷害的是自己，卻反倒安慰施害者。

    黎沛瑜將懷里的女孩抱緊了，抽了抽氣，眨著眼將眼淚憋回去。

    “jiejie不哭，都是jiejie的錯，還要安安來安慰jiejie，我真是...”

    “jiejie不哭，我不怪你。”

    林安確實不怪黎沛瑜，她就是小狗一樣的性格，很難真正恨一個人，尤其是對自己認定了的喜歡的人，有著絕對的忠誠。

    砸在臉上的眼淚很燙，有的順著鼻翼流到了嘴角，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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