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是呀,他們倆頂頂不地道呢,渣男賤女一定要遠離,葉叔叔你可不能再理他們?!睆氖┿恒耗抢飳W來的話,小邵征很會活學活用。 葉開敲了下他腦門兒,“都哪兒學來的,別學得娘唧唧的,不好聽!” 隨即看到他臉上有些緊繃,又柔緩了臉色,“說說怎么回事?你從哪里知道的韓副連長夫妻倆,那些話又從何說起?” 觀察到葉叔叔對自己的包容性很強,小邵征大膽說:“不用從哪里知道,他們倆和我姥姥家可是老相識了。 那個梁春曉原來是我彥銘舅舅的對象,看我舅舅傷了腿,她就不認了,跟誰都說沒和舅舅處過對象,明明之前都是她們家上趕著找上門的。 還有那個韓東升,他和黑心愫愫相過親,我姥爺和舅舅去燕城前,他還托人來說想上門拜見長輩的,結果連個話都沒有,黑心愫愫發燒生病還沒好,這邊兒就傳出來他和那個梁春曉定婚了。 葉叔叔,這樣兩個沒品的人,我說他們是渣男賤女都覺著客氣了!” 說完了,小邵征還板著臉,猶自憤憤不平著。 葉開都聽愣了,很有些無法形容。 韓東升兩口子竟是這么在一起的,送小邵征來的施家兄妹從哪里看都比這兩位出眾多了。 只要他肯想,葉開又什么勘不破? 小邵征的那位施家舅舅當時必是傷得挺重,那樣花錢看病就需要大把的錢,在別人看來恐怕就是無底洞了。 所以韓東升夫妻倆就止損重新搭伙了唄。 想到剛那夫妻倆的做派,還真是一點不奇怪。 “葉叔叔你還沒答應我呢,咱往后可不能理他們?!毙∩壅鬟€盯著呢。 雖好笑,葉開還是答應道,“嗯,除了公事,叔叔這里和他們沒什么可交往的?!薄?/br> 小邵征這才滿意,“那好吧,要說到做到哦?!?/br> 葉開坐到桌前打開網兜拿飯盒,順嘴問著。 “你不是和黑心愫愫結仇了么,怎么還要替她打抱不平?你又想和她和好了?”’ “嗐,黑心愫愫再不好,我們也是人民內部矛盾,遇到外部敵人,當然要一致對外咯!我才不會和她好呢,絕對沒可能!”小邵征堅決否認。 雖只相處了一個多小時,也足夠葉開對他有一定的了解了。 雖然小邵征很多市井里的不良習性,可說話做事上又有一些很新奇獨到的見解。 這本該很矛盾不融的兩種特質,卻在小邵征這里同時具備,挺稀罕的。 葉開見過邵征的親姥姥家的人,所以他身上的那些不良習性,一見就知道是陶家人那里學來的。 而那些新奇獨到的很顯然都來自施家。 想到剛剛小邵征和那位黑新愫愫臨分別時拌嘴吵架的樣子,葉開真相了,很明顯,小邵征日常深受黑心愫愫影響,言行舉止根本就是學的她。 所以,小邵征說的都是氣話,那位黑心愫愫該是對他很不錯的。 葉開打開飯盒,小陳這時也回來了,拿出三副筷子,一一擺開。 菜有三樣,紅燒rou,清炒白菜,洋蔥炒蛋,量都很大。 主食有二米飯有雜糧餅子,這會兒哪里都這樣。 想起黑心愫愫說的紅燒類菜的最搭是米飯,那是在吃上最有研究的人,小邵征果斷要了米飯。 先夾了一口紅燒rou送進嘴里,咸香適口,卻沒想象中好吃到爆的感覺, 回味起早上剛吃過的干鍋兔rou,眼前的紅燒rou遜色太多了。 “怎么不吃?”葉開詢問。 這陣子他沒少見,只要小食堂有紅燒rou,家屬區的小孩兒老遠就能聞著味兒跑食堂門口打轉呢。 在他以為,小孩子就沒有不喜歡吃紅燒rou的,當然他也一樣。 小邵征應了聲,扒了口飯,這回夾了口洋蔥炒蛋配著。 然后小邵征明白了,部隊的菜很硬,但是美味程度照施家差遠啦! 第15章 小邵征走后,施家三口人都有些不適應。 家里忽然少了個人,還是嘰嘰喳喳一天到晚說不停的,家里就顯得特別清冷。 施常青和施彥銘常下意識地就會喊小邵征,等沒人回應了,才醒起孩子已經不在家住了。 施愫愫看著一切如常,可施彥銘知她也不得勁兒呢。 不過怕被針對,他是不敢問的。 之后,施彥銘的腿一天比一天好,腫脹消了多半,白天幾乎不疼了,只晚上還會脹痛,但這種疼對他來說很容易挨,一點也不影響他一覺到天亮。 腿部也能用力了,走路久了或者干了重活,腿上的癥狀也不會加重。 照這樣,他四月去上班完全沒問題了。 也是在家太久了,施彥銘這樣穩當的都急切起來。 等施愫愫又給他換了次藥,他覺著更好了點后,三月二十二號,也就是禮拜四這天,大早上他和上班的施常青一起出的門,到林場辦公室往車隊去了個電話。 車隊隊長聽說他想回來上班,這陣子先幫著修幾天故障車,等四月一日開始正式上車后,哪還有不愿意的。 就像那天楊志軍說的,車隊現在人手緊缺,無論排班還是修車都快打不開點了。 司機又不像別的工種,培養起來耗時耗力,屬于不好替代的,也沒法從別處調人頂上。 所以施彥銘說要回去上班后,隊長連多一天都沒給他緩,商量他能不能當天就去上班。 正合了施彥銘心意,去搭了八點鐘的運材車去陵水上班了。 好在他還是有點數的,昨晚上就給施愫愫說了打算,并沒想把家里這些活計再丟給施愫愫。 他說做飯干家務這些他會合理安排好時間,施愫愫之前是什么日子,之后還照舊就是。 這不他早上就給家里中午的飯都給帶了出來,中午只要生火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而阮靜秋只一早一晚吃兩頓,只要施常青在家都是他自己親力親為的,就更用不上施愫愫了。 家里一切都在好轉,而這都是施愫愫帶來的。 施常青更是發話,施愫愫只管好好琢磨研究她的草藥用法,再洗洗自己的衣物,施彥銘忙不過來時,家里的活兒他也可以幫著接過來。 反正父子倆打定了主意,就是要嬌養女兒和meimei。 施愫愫心里又怎會沒有觸動,不知不覺中,這個家和家里的人,已成了她計劃安排中的重心。 小邵征走了,施彥銘又去上班了,就剩施愫愫一個人在家,她忽然就有些無所適從起來。 雖說阮靜秋那里不用她多管,可一個上午,她無事可做下,還是開門進去看了好幾眼。 這會兒坐在炕沿看去,照比剛穿來時,阮靜秋的狀態是有了很大起色,不再是干癟如木乃伊了。 可也只是如此了,她連換了好幾次布囊里植物根塊兒的配比,也再沒有更多的改變了。 阮靜秋還是沒有一點要醒來的跡象。 就是醫療水平那樣發達的后世,植物人喚醒還都是沒被攻克的醫學難題。 施愫愫也知道植物藥囊包能有目前的效果已經夠可以了,要什么事都是能強求來的,世間就不會有那么多遺憾事了。 可想到待她越來越好的施常青和施彥銘,特別是施常青少有的深情不負,看著他回屋時的落寞,施愫愫就想再努力下。 可還要怎么做呢?腦里想著事兒,無意間抬頭,定在了炕柜上頭,就有了想法。 拖鞋上了炕,她小心地把炕柜上放的手風琴抬了下來,又背出了施常青和阮靜秋的屋子。 堂間里,她用干凈的布巾給手風琴上的灰一點一點的擦拭干凈。 記憶里,阮靜秋在施家姐弟妹三人很小的時候就教他們學拉手風琴了,除了施萍萍咋也學不會,原施愫愫和施彥銘都拉得還不錯。 是阮靜秋醒不來后,為免觸景傷情,兄妹倆再不肯碰,施常青就把手風琴收到了房間里的炕柜上。 而施愫愫自己是精通好幾種樂器的,手風琴她雖然沒碰過,可有原施愫愫的記憶在,她這里擺弄熟悉下,一首《花兒為什么這樣紅》已拉得很像樣了。 阮靜秋是個才女,會的很多,只一句琴棋書畫皆通都概括不了。 之前雖有人想拿阮靜秋成份說事兒,可倒底也沒人說得清楚具體,平時夫妻倆在家里也只字不提,所以施家三個孩子都不知道阮靜秋的出身。 不過施愫愫自己就是這樣的成長經歷,所以她門清著,阮靜秋會的這些小錢是堆不出來的,她的出身一定不凡。 拋開出身,阮靜秋自身也是個極有人格魅力的人。 按理她來到寒冷偏僻的九原省,又嫁了草根出身的施常青,照比以前的日子可謂一落千丈了。 可她卻從沒失去過生活熱情,愛丈夫,愛孩子,閑來畫畫拉琴,從不見一點灰心喪氣。 她也常說,音樂和繪畫是她戰勝壞心情的法寶。 正是翻出來記憶里的這些,施愫愫想著,她或許可以用手風琴給阮靜秋彈奏喜歡的歌曲,再配合醒腦的藥囊,看能不能再進一步。 等中午施常青回來時,在大門外聽到自家屋里傳來婉轉悠揚的手風琴彈奏的《花兒為什么這樣紅》時,他仿佛以為回到了妻子還在的歡樂日子里。 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跑上前去開的門,門開后,看到坐在堂間拉琴的小女兒,他長吁了口氣,低頭斂去了眼角的濕意。 聽到施愫愫說了想通過拉手風琴看能不能喚起阮靜秋的意識時,施常青眼里重又有了光亮,讓她盡管去試。 然后他就懊惱于自己怎么早沒想到這一層,妻子以前沒事最喜歡給他和三個孩子彈唱各種好聽的歌曲了。 為表支持,施常青把中午熱飯的活計都攬過去了。 下午施愫愫又再接再厲,相繼解鎖了《南泥灣》《讓我們蕩起雙槳》《瀏陽河》等好幾首膾炙人口的手風琴彈奏。 等晚上施彥銘回家時都被她的琴技驚艷到了,直說她有音樂天賦,這么久不彈卻更見進益,是最像阮靜秋的。 知道她的音樂喚醒計劃后,施彥銘也覺著可行。 他對施愫愫深具信心。 他的腿傷,就連燕城的大醫院都無能為力,卻叫施愫愫幾貼藥給治好了,所以對施愫愫喚醒阮靜秋的事兒,他比施常青要樂觀的多。 兄妹倆還一起定下了手風琴喚醒時間安排,上午九點,下午三點,晚上七點半,一日三次,每次半個小時。 所以晚飯后,都收拾好后,一家人都聚在了施常青和阮靜秋的屋里。 施愫愫接連彈奏了《花兒為什么這樣紅》《讓我們蕩起雙槳》后,把手風琴交給施彥銘,“哥,你也試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