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盛氏的股東大會召開在即,這兩日尤喜明顯感覺到了大兒子和二兒子的躁動。 先前這兩人在尤喜的病房中已經吵過一回,被尤喜拍板駁回,這兩人回去后思考了下,覺得是自己和大哥/弟弟在媽病房吵架的舉動惹怒了媽,所以只要等她氣消了,換種方式重新爭取還是可以的。 于是這兩天這兩人就跟兩只甩不開的哈趴狗似的,有事沒事都閑著到尤喜跟前轉悠。 “媽,您今天覺得怎么樣?手還好嗎?” “媽我聽說您請了康復醫生做理療,我認識一位在業內更有權威的專家,要不我幫您把他請來給您看看?您是不是還哪里不舒服?” 盛世溫一把推開大哥,“媽是誰啊,媽請的專家會比你差?大哥你總是這么喜歡大包大攬,當媽傻子呢?媽你說對嗎?”這句大包大攬很刻意,既說他大哥自負狂妄只信自個兒,不管辦什么事都覺得只要是經過自己的手一定比別人的好,哪怕這個人是媽也一樣。 也說他大哥妄想管得太多了,觸爪伸得太長,以至于現在整個公司幾乎都在他的魔爪之下,這是說給尤喜聽的,給她上眼藥。 這么光明正大的上眼藥盛世游不可能聽不得,盛世溫也不可能不知道他哥聽不懂,之所以敢說,是因為前兩天他媽出院說的那番話。 他媽在大庭廣眾記者的采訪下,將西園項目的功勞指名道姓地按在他頭上。 這個項目當初雖然他爭取到了負責權,但這只是表面上的,實際上項目組從上到下大部分人都是大哥的手下,這個項目的點頭權根本和他這個表面負責人沒有任何關系。 不管任何有關項目的數據報告、cao辦方案等都不經過他的手,甚至實際cao作也不經過他,他就是在投標那天當了個吉祥物,拿著項目組已經擬定好了投標書去了現場,他只是個權利被架空的工具人。 但他媽說的那番話讓他燃起了信心,而且在外看來,這西園項目就是他的項目,他媽都那樣說了,他大哥豈有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之理,反倒是領著一幫他的人,自以為欺負他架空他,還幫他把嫁衣做好了,真是一個為弟弟著想,出工又出力的好大哥! 思及此,他忍不住道:“凡事兩面看,其實大哥這個性格有時候也是好的一面,比如幫弟弟把西園項目拿下來,大哥真是首功,弟弟只要一想起這件事,不管大哥干過什么,弟弟也不想生氣了。” 盛世游在一旁,保養得溫潤儒雅的臉都要扭曲了。 盛世溫一口一個大哥,一個弟弟的,他越聽臉上的青黑就越重一分。 到了后邊,幾乎已經想沖著那張得意的臉一拳揮過去,重新在老太太面前上演一次兄弟全武行。 要不是股東大會的主理權實在重要,能趁著他媽這次生病,徹底奠定他在公司的地位,他早一拳揮過去了,不至于克制得這么辛苦。 盛世游沒跟咬人的弟弟爭吵,一字一句,咬牙道:“不客氣,好好干。” “媽,后天就是股東大會,您現在身體能支撐嗎?” 尤喜看夠好戲,思忖了下。 其實她對這個什么會議的不是很感興趣,畢竟她只是個十八歲的普通少女,她不是什么商業天才或者商業迷,除了好奇這種大公司里高層股東的會議到底是個啥樣,有那么一丟丟想要見識,但真的不感興趣。 原來的尤溪每年年底和每季度都會主持召開股東會議,其余時候鮮少在公司露面,從尤溪的部分記憶中,尤喜的好奇心其實可以得到滿足。 大部分時候都是數據數據數據,分析今年展望來年,再設立幾個小目標,最后互相鼓勵鼓勵,年終還多了個開完會股東大佬們一塊去參加公司年會宴熱鬧熱鬧,交流交流感情,每年的流程幾乎一致,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所以尤喜在醫院里,在這倆兄弟打完架之后拍板說你倆手心手背都是rou,選誰也不合適,不如為娘自己上。其實是純粹跟原來尤溪會做的決定反著來的慣性。 通常尤溪不會拒絕兒孫的任何要求,無限地妥協,所以尤喜覺得只要不肖子孫們提出的任何要求,她拒絕并反著來就行。 但這會兒,她把這樣的偏見且單一的思考方式暫時性扔一邊去,問了問自個兒,她是不是真想去?她真的感興趣嗎?要是耐不住在別人報告一堆數據的時候,昏昏欲睡怎么辦? 那可是一開就得跟坐牢似的坐上兩三個小時的大會議,而且坐在首座上,所有人都雙眼盯著你,想偷懶打盹都不行。 尤喜自己小算盤撥了撥,確定自己不感興趣而且不想坐牢兩三個小時,一場會議而已,對倆爭權奪利盡可能想在集團中拉幫結派確立地位的兒子來說,確實很重要。 對于手握大把股份的尤喜來說,其實無關緊要,她只是受了傷翹個會議而已,有什么關系? 所以這個機會給大兒子二兒子都行。不過尤喜不想就這么輕易給出rou包子,得有點回報才行。 于是她嘆道:“媽確實在思考要把這次股東大會交給你們其中一個人來負責,但是盛游沉穩精干,盛溫則更加靈活有親和力,你們兩個都是很有能力的人,我不知道交給誰比較好。” 尤喜的話一說出來,兩兄弟就來了精神! 前面媽已經把決定自己出馬了,現在又放了出來,相當于本來預備得不到的rou包子重新出現在了面前,能忍住不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