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現在只能想起來盛易長啥樣,以及印象最深刻的是他死后把幾乎所有股份都留給了尤溪繼承。 加上尤溪本身持有的部分股份,在丈夫死后,尤溪一躍成為整個盛家和公司最大的股東,也當上了名義上的董事長。 按照外界yy的說法,可謂是“隱忍豪門大半生,一朝夫死發達了”。 這里頭把尤溪形容成一個心機深沉的蜘蛛夫人黑寡婦,還有傳她更改丈夫遺囑甚至害死丈夫的各種緋聞。 否則怎么說人家不把遺產股份留給自家血脈兒孫,反而留給你一個不知道會不會在他死后另找小白臉的老太婆? 話糙理不糙。 但是尤溪還是有很多槽不知道從何吐起。 首先作為一個規模上萬億的上市集團,干系著多少人的飯碗和多少股民的身家性命,真以為作為這個集團的掌權人遺囑是說改就改的嘛? 當督查監管和遺囑公證都不存在? 其次……這是個法治社會。 “砰砰。” 房門聲被敲響了,打斷了尤喜的狂槽,本想應聲,又一想,她現在可是個千億富婆,慌啥慌?就讓他敲去! 諒他也不敢進來。 過了會兒,門聲又響起,這回比起前面的輕聲有禮,顯得焦躁了很多,簡直像在拍門,哐哐的。 氣得尤喜抽起枕頭朝門口扔過去。 正好門被耐不住的人從外面打開了。進來個紅色卷毛怪,少年單手接住迎面砸腦門的枕頭,另一手插兜里,吊兒郎當往前邁步,站在病床三米處,居高臨下望著她。 躲在門口的男助理,尷尬補了句:“老太太,您醒了……” 一陣靜默。 少年把枕頭丟了過來,差點砸尤喜腦門上,精準地掉在了她旁邊的位置,還好這是私人醫院的貴賓房,床夠大。 但饒是如此……尤喜咬牙切齒:“盛、布、多!” 紅毛少年一下子炸了頭,“別叫我盛布多,小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盛家最帥盛小帥!” 尤喜:“身份證拿出來看看。” 少年一下子氣得咬牙聲比她還響。 “不是要死,怎么就醒了?” 尤喜伸出能動的右手,“過來,扶我起來。” 少年腦袋一扭,理都不理。 門口的助理趕緊呲溜地跑進來,幫老太太扶起坐床頭上,還貼心倒了杯溫開水。 尤喜皺著眉看這少年。 原主關于這個孫子的記憶倒是有,但印象不太清楚,從感覺上來看,尤溪不太喜歡這個孫子,對其他兒孫還會妥協,對這個孫子基本無視之。 盛布多是她第二個孫子,是盛家大兒子的私生子,到了五歲才被接回來,一回來還被改了名,叫盛布多。 這名字忒奇怪了,剩不多?對人孩子多大的仇啊。 “喂,聽說你快死了我才回來看看,這么一看再活七八年都不是問題,你慢慢等死吧,我走了。” 尤喜被子底下的拳頭硬了,尤溪女士不喜歡這個孫子是有理由的。 “你給我站住!” 少年回過頭來,“不站,有屁快放。” 尤喜指著床頭的果籃。“給我洗盤櫻桃。” 盛布多樂了,“你瞅我像大孝孫子嗎?” “是啊,大笑孫子,給你正在養傷中的奶奶洗水果能死?” 少年神情微愣,然后冷哼一聲甩門而去。 從進來到離開,不到兩分鐘,坐都沒坐下,仿佛就是像他說的那樣來看看老太太死了沒。 說不定死了這臭小子更高興。 尤喜思及此,深沉地嘆了口氣,她還記得自己才十八是吧,十八啊,祖國美好的花朵,現在怎么一副老太太心態來想事兒? 不行,絕不能被老太太的身體影響了! 她決定從床上爬起來去見見外面的世界,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于是揮手讓助理過來扶她起來,推著她去醫院花園里逛逛。 作為國內排得上號的富婆,尤喜住的醫院是a市最大的私人醫院,由本市幾家豪門聯合投資的,院內不說專家成排,至少在設施這塊是豪華得沒邊兒。 養個病跟度假似的,花園比一般公園都大,種著許多知名的不知名的名貴品種花花草草,專門的園藝工人忙忙碌碌澆花修剪。過往的護士護工醫生碰見了都禮貌地停下來打招呼,態度客氣有禮但絕不會過分親近讓人產生不適。 尤喜開始一律點頭微笑,后來發現自己也是這醫院的股東,她可是老板!把搗蒜腦袋擺正了,微微仰著下巴,坐直了背脊,明明坐在輪椅上,卻有一種坐在皇家御輦上巡視御花園之感。 一路上還碰見了幾個新聞上常見的面孔,不是那個z界名家就是那個商場大佬。 大家伙兒都風度翩翩地跟她打招呼,關心她的傷勢,問她什么時候好,尤喜一時有些感動,不愧是高素質人群,她穿來兩天除了來個丟她枕頭給她洗水果都不樂意的不肖孫,就沒見家里那幫笑子來看過,頂多打個電話問候問候,最絕的是到醫院門口轉悠轉悠連樓都沒上,讓記者拍拍作作秀走了的個別。 因為一時感動,尤喜甚至跟人大佬約好了等傷好了一塊泡茶。 扭頭分別時,助理小聲在她耳邊說:“您忘了,剛才那位是上回您拒絕了合作的王董?咱們公司是他的獨家供貨商,據說沒了咱們的供應,給王董公司添了不少麻煩,好幾家公司起訴他違約,賠了不少錢,公司股價都跌了……他恨死您了,到處跟人說您壞話,說您不會做生意,遲早把盛家敗沒了,女人就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