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時空神探 第97節
迷迷糊糊中,他聽到一個少女的聲音帶著哭腔在叫他,還有一股力量在拉拽他的胳膊。 終于,半分鐘之后,他好歹順過氣,雖然視野里一半都是黑的,好歹是勉強能動彈了。 “咳、咳咳咳……” 他一時間還說不了話,不過還是勉強推開了身上壓著的尸體,掙扎著爬了起來。 直到這時,葉懷睿才總算明白了剛才是怎么一回事。 嘉兒腳邊扔了一把槍,此時正手足無措地看著他。而矮個子男人的后腦開了一個窟窿,顯然是被子彈在極近的距離下轟出來的。 “對、對不起……” 嘉兒抖得像篩糠一樣,眼淚糊了滿臉,“我、我剛才……開槍了……” 她說道: “我、我想救你……” 葉懷睿沖女孩兒擺擺手,然后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他想說話,但喉嚨剛剛被狠狠地掐過,現在當真連一個音節都很難發出來。 但兩人的危機還未曾解除。 因為這時,bon拖著他的傷腿,挪到了樓梯處,仰著脖子,用暹羅語朝二樓大聲喊了幾句話。 葉懷睿聽不懂,也說不出回應。 但bon的話語似乎刺激到了嘉兒。 小姑娘剛剛開過槍,骨子里的兇性被徹底激發,這時候也發了狠。 她從地上撿起槍,朝著樓梯的方向便扣下了扳機。 “砰”一聲槍響之后,嘉兒用暹羅語歇斯底里地喊道: “你的兩個同伴都已經死了!” “他們被我殺了!” “我們現在有槍!” “上來??!我殺了你!” 樓下的bon沉默了。 他不敢更不愿相信女孩說的是真的。 他的兩個同伴都是壯碩兇悍的男人,手里還有槍,竟然還能被一個文弱書生和一個小丫頭片子殺了?。?/br> 可是他的同伴們沒有回答他,而且女孩兒手里確實有槍。 在確定了這點的同時,bon轉身逃了。 他拖著被釘子扎透的傷腳,毫不猶豫地拋下了生死未知的同伴,從自己先前翻進來的窗戶艱難地翻了出去…… …… …… …… 確定bon沒有上樓之后,嘉兒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她關上保險,然后便仿佛丟開什么燙手山芋一般,將槍丟到了一邊。 一晚上經歷了太多的事,嘉兒幾近虛脫。 然而她一轉身,卻看到葉懷睿正在救助那個觸電倒地的匪徒。 嘉兒:“葉法醫?。俊?/br> 她完全不能理解葉懷睿為什么要這么做。 葉懷睿很想解釋。 但他現在很難發出聲音,而且也沒有余裕了。 他在爭分奪秒地搶救那個高個子的男人。 ——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這個人就這么死了! 葉懷睿一邊給他做心肺復蘇,一邊在心中給自己下了命令。 因為這男人是他們所里的汪仵工。 葉懷睿知道,若他想幫殷嘉茗洗脫劫匪和殺人犯的雙重罪名,汪仵工就必須得活著! 第86章 17.真相-01 8月27日, 星期五,下午三點四十五分。 暹羅清邁國際機場。 葉懷睿忍不住又去乘務處問了一遍,得到的答復仍然只有“暫時沒有登機安排, 請乘客耐心等待”這么一句。 他拖著行李箱,頹然坐回到等候區的座椅上,既著急, 又無奈。 本來, 葉懷睿的航班在一個小時前就該起飛了,卻一直拖到了現在,而且還不知道得延遲到何時。 可他著急也無用。 因為今天金城的天氣情況非常惡劣, 所有飛金城的航班都在延遲。 葉懷睿無奈至極,但現在他能做的就只有半仰著頭, 看玻璃墻壁外停機坪上一架接一架飛走的大小飛機。 前一日,也就是8月25日的晚上, 葉懷睿在邦特農場經歷了一番驚心動魄的夜襲,在差點喪命之后, 竟然意外地逮到了他們所里的汪仵工。 然后昨天26日一整天的時間, 葉懷睿都忙著給這件事善后。 汪仵工的金城證件上, 名字叫汪洋, 是個從暹羅回來的二代華裔,看起來沒什么問題。 但現在出了那么大一個案子,暹羅和金城那邊的資料互相比對, 才發現這個所謂的汪洋,其實根本不是原本那個人。 換而言之, 汪仵工在暹羅時, 用某種方法頂替了某個人的身份, 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又用“汪洋”這個合法身份在金城求職,進入了金城司法警察局司法鑒定化驗所。 同時,pob警官根據嘉兒提供的情報,很快在附近一間療養院找到了一個名叫diau的護工的檔案,看照片,確實就是那個被葉懷睿用電放倒的男子無疑了。 只是細細查證之后,pob警官發現,這diau的資料也十分可疑——換而言之,他可能不是第一次頂替別人的身份接近目標,去行那不法之事了。 不過汪洋,或者說是diau被電過之后曾經有過一段時間的呼吸心跳停止,經葉懷睿一番急救,小命雖是保住了,人卻因腦缺氧而昏迷不醒,被送進了icu,不知何時才醒,更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審問。 至于另一個被嘉兒開槍射殺的兇徒,則是清邁當地的一個混混,只要有錢便什么事都肯干的亡命之徒,身上已經背過一條傷人致死的人命,才剛從監獄里放出來不久。 而逃走的bon,因為腿上釘傷惡化,不得不找當地黑醫尋求治療,卻被線人發現,昨天晚上已經被警察逮住了。 葉懷睿向pob警官坦白了他對汪洋的懷疑和猜測,pob警官聽說這人可能是三十九年前的金城大劫案地關系者之后,態度頓時又謹慎了幾分。 他答應葉懷睿一定會仔細偵辦這個案子,連同嘉兒的父親祖母等人的案件也必然會給個交代。 只是偵察需要時間,還需要與金城警方相互聯手配合,加之最重要的證人也還在昏迷之中,短時間內是肯定出不了結果的。 所以葉懷睿決定今天先行回國。 他有很多話想對殷嘉茗說。 而且四天沒見,他對殷嘉茗是要多擔心有多擔心,就生怕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歷史”又出了什么變故。 奈何天不遂人愿。 葉懷睿越是著急,天氣情況就越是跟他作對。 千里之外的金城從中午起便變了天,斷斷續續地下了許久的暴雨,雖不至于完全停航,但所有航班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拖延,什么時候可以飛,現在根本沒個準數。 “殷嘉茗……” 葉懷睿心里惦記著某人的模樣,腦中想得入了神,嘴上一禿嚕,竟然就真的叫出了那個名字。 “……” 葉懷睿發現自己不小心說出了聲音的時候,就抿緊了嘴唇。 他承認,自己是真的很想殷嘉茗。 那是只有對所愛之人才會有的情緒。 憂心忡忡、歸心似箭,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因思念而忐忑難安。 他想見殷嘉茗。 想聽他說話。 想看他的樣子。 哪怕摸不到也不要緊。 至少他想知道他是否平安。 同一時刻,1982年的金城,某別墅地下室內。 殷嘉茗正在換衣服。 這是他自躲進這間密室以后,第一次精心打扮。 殷嘉茗換上熨燙得筆挺的新襯衣,系上寶藍色的領帶,然后套上手工訂制的高級黑西裝,再穿上意大利某著名品牌黑皮鞋。 當他還是瑞寶酒店的總經理時,他經常西裝革履,穿得人模狗樣出現在各種珠光寶氣、燈火酒綠的場合,已經早習慣了這么一身打扮。 不過才過了一個月而已,卻連戴袖扣的動作都有些生疏了。 只是,雖然他還是個逃犯,今天卻不得不把自己收拾得鄭重其事。 因為他要去參加阿虎的喪禮。 原本因為不想殷嘉茗涉險,樂樂是打算瞞住殷嘉茗,不告訴他阿虎今天下葬的。 但趙翠花卻覺得,以茗哥的性情,沒能幫阿虎做些什么,已經夠令他心懷愧疚的了,若是連這最后一面也不能送一送自家兄弟,他怕是會后悔一輩子。 而趙翠花站在阿虎的角度去想,也覺得那傻小子一定很希望自己最崇拜、最尊敬和最佩服的茗哥能送他最后一程——哪怕只是躲在暗處,遠遠看上一眼也好。 顯然趙翠花猜中了殷嘉茗的心思。 今天,殷嘉茗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去阿虎的喪禮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