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時空神探 第77節
說話間,他已下了床。 “沒關系,畢竟現在……” 葉懷睿回頭,本想說“畢竟現在已經一點多了,困了也是應該的”,結果目光剛落到殷嘉茗身上,下半句就完全卡在了嗓子眼里,直接忘了詞。 殷嘉茗先前與解千愁一番搏斗,你來我往之間,身上落下斑駁傷痕無數。 生死交鋒時猶不覺得,等打完了一看,淤青也好,擦傷也好,真是哪哪都疼得厲害,隨便蹭一下就能要他半條命。 偏偏殷嘉茗現在一個人躲在密室里,連個能替他擦身上藥的都沒有,他只能自己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偷摸燒水,再用樂樂提前替他準備的傷藥自己收拾。 若是在肩膀四肢胸腹這些地方的傷口還好,起碼他自己還能夠得到,至于后背的那些,他只能靠摸的隨便處理一下,一番折騰下來,簡直是身心俱疲。 正是因為全身到處是傷,布料容易摩擦到傷口,又會蹭掉好不容易才涂上的傷藥,加之天熱難耐,穿衣服悶汗,更不利于傷口愈合,所以殷嘉茗自打回了地下室后,就將衣褲鞋襪脫了個干凈,全身上下只剩一條三角褲。 剛才他蜷在行軍床上小憩,肚皮上搭了條薄毛巾被,葉懷睿只看到被下露出兩條光著的小腿,便很自然的以為殷嘉茗大約跟前一次那樣,雖是光膀子睡覺,好歹還穿了一條長到大腿的老頭睡褲。 沒想到殷少爺掀被起來,下頭的布料少得驚人,兩條大長腿線條筆直,肌rou分明,腰細胯窄,關鍵要害鼓鼓囊囊一大團,簡直漂亮得往t臺上一站,妥妥兒就是ck男士內褲的當家模特了。 葉懷睿是彎的,本身又對殷嘉茗很有些想法。 鑒于兩人之間橫貫著一條無解的時間鴻溝,讓葉懷睿不得不提醒自己當個“理智”的人,硬是壓抑心中愈發澎湃的愛意。 可表情語言可以用頭腦控制,本能的反應卻無法騙人。 在看到殷嘉茗大喇喇展示在自己面前的美好rou身時,有那么一瞬間,葉懷睿連呼吸都忘了。 他一對眼睛完全背叛了自己的理性,一瞬不瞬地膠著在殷嘉茗的身上,喉結滾動,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阿睿?!?/br> 殷嘉茗也不知是真沒看出葉懷睿的異樣,還是雞賊的故意假裝不知,就這么正大光明的張開雙臂,朝葉懷睿走過去,給了對方一個結結實實的熊抱。 【來,給我抱一個……】 他扣緊雙臂,將僵硬得仿佛雕像般的葉懷睿密密圈進了懷里,用自己高大健壯的身軀將人完全罩住,同時適時的開始賣慘: 【你都不知道,這幾天我是怎么過的……】 葉懷睿果然上鉤了: “你怎么了?” 他保持著被殷嘉茗“抱”住的姿勢,抬起頭,緊張地盯著對方: “你跟人打架了?受傷了?傷得重嗎?” 雖然剛才他已經認真看過殷嘉茗身上的傷處了,都是些淤青和皮外傷,但他身為一個法醫,自然知道即便沒有深刻的開放性傷口也能要人命的道理。 尤其是殷嘉茗現在不能去醫院,鬼知道有沒有哪塊骨頭裂了折了,或者哪個臟器偷偷摸摸挫裂傷了。 【沒事?!?/br> 殷嘉茗略微低頭,回視葉懷睿焦急的目光,胸中如煮開了一鍋蜜糖,甜得直冒泡兒。 ——果然,阿睿他也喜歡我。 他美滋滋地想。 【只是被踢了兩腳捶了幾拳,不要緊,沒有受什么嚴重的傷?!?/br> 說著殷少爺故意偏了偏頭,讓葉法醫能在極近的距離看到自己額角那塊被拳頭磕破的傷口。 【就是……挺疼的,收拾起來也麻煩?!?/br> 殷嘉茗故意將嗓音壓低,一句話說得又軟又委屈,分明是明晃晃的撒嬌了。 偏偏葉懷睿還超級吃他這一套。 法醫臉上的心疼頓時更明顯了。 他甚至都忘了兩人這時靠得有多近,彼此的動作又有多曖昧,一心只想著殷嘉茗的傷勢到底要不要緊,“真的嗎?你確定?” 葉懷睿只恨他沒法摸到對方的身體: “你這里的淤青很嚴重啊,確定肋骨沒事嗎?按壓時疼嗎?沒脾破裂算你運氣好……” 殷嘉茗微笑著站在原處,笑著任葉懷睿一邊檢查一邊數落,“環”住對方腰身的雙臂一直不曾松開。 ——真好。 他笑得雙眼瞇成月牙狀,心中滿溢的甜蜜填滿了全身每一個細胞。 ——阿睿是真的喜歡我。 喜悅與興奮的同時,殷嘉茗又隱隱有些遺憾。 ——可惜他們無法觸碰到彼此。 ——可惜他們不在同一個時空之中。 要是他能真真正正將面前這人抱進懷里,該有多好啊。 第68章 14.改變-04 一場暴雨滿打滿算也只有半小時到四十分鐘, 葉懷睿和殷嘉茗沒有把太多的時間浪費在調情上,哪怕兩人其實都很享受這般親密的互動。 他們都有太多的話想對另一個人說。 葉懷睿和殷嘉茗坐到墻邊,開始交換彼此得到的情報。 殷嘉茗首先跟葉懷睿說了他夜探佐倫街8號時的遭遇。 不得不說, 殷少爺很有當個說書先生的天賦,又或者更準確的說, 這家伙似乎天生就有種直覺, 知道如何把故事說到葉懷睿心里,吊起他的憐惜與牽掛。 殷嘉茗把自己在佐倫街8號怎樣發現解泰平那已經腫脹腐敗的尸體,又在尸體上看到了什么,以及正要仔細查看周遭時, 一個身材高大的陌生男人突然闖入, 對方長什么樣子, 又跟他說了什么, 這些細節都描述得很詳細…… ……唯獨把自己和男人如何交手,他又是怎樣從一個持槍匪徒手里逃脫的這個過程, 說得那叫一個輕描淡寫。 就仿佛他只是跟一個窮兇極惡的匪徒講了句“please”,請對方給他讓一讓路一般。 然而殷嘉茗越是說得平淡,葉懷??粗菨M身青紫, 越是腦補出了命懸一線、險死還生的驚險來。 好幾次,他都想打斷殷嘉茗,仔細詢問詳情,都被殷嘉茗用“這不重要”的表情隨意帶過,讓他錯失了追問的機會。 不其然間, 殷少爺將“欲擒故縱”這招用得巧妙無比。 葉法醫在不知不覺中完全著了他的套,一顆心似有貓爪抓撓不休, 又酸又澀, 不其然間, 對他又增了三分心疼與憐惜。 大約只花了五分鐘的時間,殷嘉茗就把自己那晚上的經歷說完了。 【我已經托朋友去調查那個刀把男的身份了?!?/br> 殷嘉茗說道: 【我想用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的?!?/br> “不用了。” 葉懷睿搖了搖頭,“我已經知道那個刀疤男人的身份了?!?/br> 【什么?。俊?/br> 殷嘉茗震驚了,三連問脫口而出: 【你知道他是誰了?!什么時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于是葉懷睿將自己昨天白天翻閱卷宗時發現的驚人變化告訴了殷嘉茗。 聽完葉懷睿的敘述之后,殷嘉茗目瞪口呆,久久不能言語。 【你……你是說真的嗎?】 震驚過后,他勉強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你是說,卷宗的內容……變了?跟你先前看到的不一樣了?】 葉懷??隙ǖ匾稽c頭。 殷嘉茗:【……】 這個信息帶給他的沖擊,可比先前任何一次都強烈,以至于他愣愣地看著葉懷睿,嘴唇都微微哆嗦起來。 【未來……改變了……】 短短五個字,殷嘉茗說得無比干澀,每一個字都帶著顫音。 他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指節用力到發白。 【……真的嗎?】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心中翻涌的,幾欲決堤的洶涌情緒,顫聲問道: 【……所以……未來是可以改變的,對嗎?】 看著殷嘉茗的雙眼,葉懷睿覺得自己心都要疼炸了。 他從來沒見過殷嘉茗這樣的表情。 殷少爺眼睛本就長得非常好看,平常與葉法醫目光相對的時候,總帶著清淺的笑意與滿溢的柔情,漆黑的眼瞳深沉似海,又燦若星辰。 而此時,這雙眼睛因驚訝與激動泛出淚光,目光比平日更明亮,又更朦朧,好似浸在深泉中的兩顆黑曜石,堅強而又脆弱。 炫目得驚心動魄。 葉懷睿再也忍不住了。 ——艸! ——去他的冷靜!去他的理智! 他對自己說。 ——以后的事,誰忒么管那么多! 不知是受了什么蠱惑,葉懷睿只覺一股熱血直沖頭頂,所有的顧慮都在這一刻化成泡沫,煙消云散。 他想也不想地撲上去,雙手壓住墻壁,將那個只能看不能摸的青年“咚”在了墻上。 平日里溫文爾雅的葉懷睿,還是第一次在殷嘉茗面前露出這般兇悍的模樣。 “殷嘉茗,你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