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時空神探 第70節
第61章 13.潛入-05 那男人大約二十后半的年紀, 一米八出頭的個子,比殷嘉茗略矮一些,但肩膀寬闊, 大腿粗大,一身腱子rou精壯結實, 光看身材便知此人必定很有力氣。 殷嘉茗剛與他交過手。 雖只是一招, 殷少爺已能看出, 這人身手相當不簡單,且對敵經驗豐富,絕對是個難纏的對手。 事實上,這男人的容貌相當具有辨識度。 他臉型方正, 下頜寬而平坦,鼻梁有個駝峰,眉眼十分兇厲。 而最大的特征,在于男人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 那傷疤從他的右側眉骨一直向下延伸到鼻翼, 幾乎將他半張臉來了個對切,分外猙獰可怖。 這樣可怖的傷疤, 即便只是人群里匆匆瞟過一眼,也應該有過目難忘的效果。 但殷嘉茗確定, 在今天晚上之前,他確確實實從來沒見過這個男人——連一面都沒有。 此時, 那男人也正雙眼圓睜, 直勾勾地盯著殷嘉茗,目光中是顯而易見的震驚。 “你——!” 對方先開口了。 他的視線在殷嘉茗俊美的面容與被長袖衣服遮掩的手臂間游移,極度震驚之下, 脫口而出: “你——你才是殷嘉茗!?” 殷嘉茗:“!!” 幾乎就是在男人話音落下的瞬間, 殷嘉茗便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話語中的關鍵詞。 ——你“才”是殷嘉茗。 先前殷嘉茗偷偷潛入銀行安保經理戴俊峰家中, 不幸被鄰居發現時,對方也在看清了他的容貌后便立刻叫破了他的身份。 可當時那些人誰都沒加這個“才”字。 只有將某個先入為主的對象當做是“殷嘉茗”的人,在看到他本尊時,在驚覺自己先前“搞錯了”的同時,才會無意識地說出這一句話。 一旦想通了關竅,對方的身份便已呼之欲出。 ——他定然是四個劫匪中的一個,卻不是冒充他的那人! “你是誰!?” 殷嘉茗橫過手中棍子,厲聲喝問到:“你跟解泰平又是什么關系!?” 然而男人根本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 他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小腿,從靴幫里抽出了一把足有三十公分長的軍刺! 兩人的目光隔空相觸。 殷嘉茗在其中讀出了對方必要置他于死地的,強烈得宛若凝實的殺意。 下一秒,男人揉身撲了上來,尖刺如同匕首一般,直刺他的心窩。 殷嘉茗可不敢用一根棍子去擋一把帶著血槽的軍刺。 他閃身朝旁一躲,順手抄起一張折疊椅,朝著對方拍了過去。 “咣!” 男人不躲不閃,只雙臂交疊,擋在身前,硬吃了殷嘉茗這一下重擊。 雖然只是便宜的椅子,可畢竟是金屬做的,支撐椅背的一側鋼管竟然生生在這一下撞擊中被拗彎了。 “喝!” 男人不顧胳膊傳來的劇疼,反手抓住椅子,大喝一聲,直接奪下就朝著殷嘉茗的腦袋拍了過去。 ——好大的力氣! 殷嘉茗暗暗感到心驚。 他矮身險險躲過這一擊,猛然朝旁一躥,撲在主臥上,在一米五的大床上揉身一滾,翻到了另一頭。 這時男人抄起鋒利的軍刺,抬手就要去刺殷嘉茗的腿。 危急關頭,殷嘉茗伸手朝床頭柜一抓,也不知自己抄到的到底是什么,回身就朝著男人的臉丟了過去。 “啊!!” 強烈的惡臭中忽然混雜了一股甜膩的工業香味,大把粉末揚起,兜頭蓋臉撒了男人一身。 那人頓覺眼前一白,瞬間什么都看不見了。 男人的名字叫解千愁,是解泰平的堂弟。 與后來當了大學教授的堂哥不同,解千愁在老家時就是個霸王,整日在武館和道場廝混,練出了一身相當不錯的拳腳功夫,也養出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傲脾氣。 后來解千愁到金城投奔他的堂兄,因為沒學歷又不愿賣力氣,自然而然選擇加入了幫派。 在“道上”混的那幾年里,解千愁幾乎無惡不作。 他從跟著老大收保護費開始,再是拉皮條、賣“糖丸”,每日里為非作歹,終于在去年的一次街頭械斗中傷人致死,成為了金城警方通緝名單上的一員。 同時,在那場械斗之中,解千愁的臉挨了一刀,傷口極深,令他的右眼近乎失明,傷愈不久后,沒有受傷的左眼也因為交感性眼炎,逐漸出現了視物模糊與視力減退。 金城待不下去了,眼睛又毀了,走投無路之下,解千愁決定干一票大的。 他要設法搞到一大筆錢,然后離開金城,想辦法到國外去,找一個好醫院去治他的隨時可能失明的眼睛…… “啊!!!” 解千愁捂著自己被爽身粉迷住的雙眼,像一頭發瘋的熊瞎子一般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大喊。 他左手大力揉眼,右手反握軍刺,朝四周瘋狂揮舞。 殷嘉茗瞅準機會,手握防暴棍,朝解千愁持刀的手狠狠一掄。 “當啷!” 軍刺被棍子打飛了出去。 殷嘉茗好似一顆出膛的炮彈般,直撲解千愁,自后方將他壓倒,用整個人的重量把對方牢牢壓在了地板上。 “說!!” 殷嘉茗一手制住男人的右肩,另一只手環過他的頸前,用肘關節勒住他的咽喉,迫使對方高高地仰起頭。 “假扮成我的人是誰!?” 解千愁被勒得呼吸困難,眼前一陣一陣發黑。 又驚又怒間,解千愁鉚足了力氣,像離水的河魚般竭力撲騰,終于硬是掰開了殷嘉茗的鉗制。 “你個傻x!” 解千愁用帶著濃重鄉音的金城方言吼道: “不想背鍋,就管好你的馬仔啊!” 說著,他猛一個翻身,將殷嘉茗推倒在地,揮起拳頭,照著對方的額角就是一下。 解千愁的力氣極大,這一拳要是被他打結實了,普通人可能一下就會暈過去,即便是殷少爺這種打小就特別抗揍的,怕也相當夠嗆。 殷嘉茗連忙一偏頭,堪堪躲開了要害,但拳頭擦過,還是在他的眉角留下一個帶血的傷口。 “!!” 那一瞬間,殷嘉茗眼前一片金星亂閃,兩秒后,才感到了鉆心的疼。 但此時他已經顧不得這些了。 兩人纏斗在了一起,你一拳我一腳,往死里招呼。 電筒早不知滾到了何處,房間里僅剩的照明,便只有透過窗戶投進屋里的路燈光。 黑暗之中,殷嘉茗不知自己挨了多少拳,又還擊了幾次,只覺得全身上下哪里都疼得厲害,但依然死死咬住牙關,在充滿腐臭味的狹窄臥室中與人殊死相搏。 最終他被掀翻在地,同時兩只鋼鉗似的鐵爪死死扣住了他的頸項,竟是要生生將他扼死。 缺血缺氧之中,殷嘉茗眼前發黑,無法視物也無法思考,只憑求生的本能拼命反抗。 掙扎中,他的手指忽然摸到了什么冷冰冰、硬邦邦的東西。 殷嘉茗想也不想便抓住了那樣物件,用力朝前一刺——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響起,卡在喉間的手掌猝然松開。 殷嘉茗連忙手腳并用,掙脫身上壓的重量,連滾帶爬與對方拉開了距離。 他一邊咳嗽一邊低頭,努力睜大雙眼,在各色光斑亂閃的視野中好不容易看清了情況——他的手里正握著一只染血的軍刺! ——艸! 殷嘉茗想罵一句臟話宣泄自己的心情,但他的喉嚨剛剛被大力勒過,根本無法發聲。 ——我忒么的不會捅到他要害了吧! 哪怕是這種分分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時刻,殷嘉茗也不想殺人。 他轉頭看去,看到解千愁正用手捂住大腿,痛苦地哀嚎著——有什么暗色的液體從他的指縫中滲出,應當正是傷口所在了。 “x家產啊!” 解千愁像一頭暴怒的公牛,一邊嘶喊,一邊伸手——從后腰拔出了一把手槍! 殷嘉茗:“!!” ——這人忒么身上竟然有槍! 很顯然,解千愁一開始不掏槍,一是不想暴露自己有槍的事實,二是對自己的武力值有信心,而最重要的一點,是擔心槍聲驚動鄰里,然后招來警察。 但現在解千愁被殷嘉茗那一下戳掉了所有的理智,再也顧不得許多,只一心想要殺人泄憤。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