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時空神探 第60節
“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的鴿子的故事嗎?” 何志聰問殷嘉茗。 殷嘉茗先是一愣,又用力點頭,臉頰因興奮而發紅,雙眸亮如晨星。 “記得就好。” 何志聰笑了笑,表情也較先前顯得柔和了一些: “到時候……”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忽然傳來了門把手被扭動的聲音。 殷嘉茗與何志聰嚇了一跳,雙雙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老公?” 門外傳來了何夫人的聲音:“你怎么把書房的門鎖了?” 兩人說話說得太投入,都沒注意到天早就亮了——現在已是早上七點二十分。 何志聰嚇得冷汗都下來了。 他一邊慌慌張張地讓殷嘉茗藏好,一邊高聲應門: “門鎖了嗎?別急,我現在就來開!” “咔噠。” 何志聰打開了房門。 “你干嘛大早上就躲在書房里?” 何夫人困惑地看著自己的丈夫,“你不是說幫我修風鈴的?修好了嗎?” 語畢,她還越過何志聰,朝書房看了一眼。 何老師的書房一眼就能看清全貌。 里面和平常一樣,到處堆滿了書,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異常。 “哦,對、對不起!” 何志聰為人正派,幾乎從沒在自己老婆面前說過謊,沒想到一上來就得遭遇這種只有偷情男人才會碰到的噩夢級難度。 這時他一顆心砰砰直跳,背在身后的手攢成拳,冷汗順著鬢角滴落。 “我本來是想幫你黏好風鈴的……結果坐下就想起還有份講義沒看,一時看得入迷,就忘了時間了……” 難為何志聰倉促之下編了個聽著哪哪都奇奇怪怪的借口,還能勉強說囫圇了。 而何夫人竟然還沒有起疑。 主要是哪怕最敏感最多疑的妻子也不會料到,這大清早的還能有人翻墻進來,并在自家老公的協助下藏在書房里。 她“哦”了一聲,沒再糾結他丈夫躲在書房里的茬兒,轉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你是不是又把吃完的盤子忘在書房里了?” 何夫人抽了抽鼻子: “聞著怎么好像有點兒臭臭的?” 說著便側過身去,似是要親自進去搜出那只散發異味的漏網之盤。 何志聰怎敢讓她進房!? “哪能呢,我這幾天都沒在書房里吃過東西!” 他一邊竭力解釋,一邊在內心暗罵他那傻弟弟竟然帶著一身尸臭進屋,同時一把摟過夫人的肩膀,用他那貧瘠的交誼舞技巧,將人原地轉了半圈,“可能是最近開窗少了,我多通通風就行!” 何太太半信半疑,回頭朝書房又看了兩眼,果然沒瞧見什么餿盤子臟衣服的,才信了何志聰的解釋。 “對了,早餐弄好了,你快下來吃吧。” 她抬頭對自家老公說道: “我九點鐘有課呢,你等會兒載我去學校吧?” “好好好,沒問題!” 何志聰點頭如搗蒜,一口應承下來,并摟住妻子的肩膀,將人送到了樓梯口。 “我把講義收拾一下,馬上就來。” …… 終于忽悠走了老婆,何志聰驚魂甫定,連忙折返回書房。 他壓低聲音,對還躲在書桌下,一動不敢動的殷嘉茗說道: “我今晚和你嫂子在外面吃飯,你可以在我家呆到太陽下山。” 時間緊迫,何志聰的語速很快: “但你離開前一定要將自己的痕跡收拾干凈,絕不能讓你嫂子察覺你來過,知道嗎?” 語畢,何志聰伸出手,在殷嘉茗的肩膀上用力捏了一下,不等他回答,便急沖沖地下樓去了。 第52章 12.暗語-01 8月12日, 星期四,傍晚六點四十五分。 葉懷睿在開車回來的路上就看著天色迅速陰沉下去,顯然很快就要下雨了。 好在這時他已離別墅不遠了。 葉懷睿一路疾馳, 匆匆將車開到家, 剛剛停進院中, 滂沱暴雨便傾盆而下。 這是臺風過后的第一場雨。 葉懷睿連傘都來不及打,頂著大雨穿過花園, 跑到門廊前,手忙腳亂地開了門, 又打開了地下室的機括,奔下樓梯。 他實在太擔心殷嘉茗了。 葉懷睿在10號那天看到殷嘉茗留下的“不用擔心”的紙條, 然后11號一整天都沒有下雨,他開過無數次抽屜, 也沒能再發現殷嘉茗的只言片語。 沒得到殷嘉茗確實回到地下室的消息, 葉懷睿就根本無法放心, 總擔憂那傻小子會不會在外出的時候遇到什么危險……然后就忍不住越想越多,心中也越來越忐忑、越來越不安。 可惜葉懷睿焦急也沒用, 只能等殷嘉茗在抽屜里放留言向他報平安,或是什么時候再次下起雨來。 而現在他終于等到了心心念念的雷暴。 他一路沖進地下室, “啪”一下按開了電燈開關。 “!!” 下一秒,葉懷睿猛然向后退了一大步。 他一顆心都快要蹦到了喉嚨口, 整個背脊像過了電, 從發根一直麻到腳尖。 人在過度驚恐之下, 根本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當初發現這間密室的時候, 廢置了三十多年的地下空間已經因為雨淋水浸而又舊又破, 靠近氣窗的家具都霉爛銹蝕得一塌糊涂, 根本就不能要了。 所以除了書桌和椅子之外, 葉懷睿在請人來重新裝修地下室的時候,把其他的家具都換掉了。 不過葉懷睿自己也不知道當時他是出于何種心理,在重新購置家什的時候,買的東西不管是種類、數量和尺寸,都和原來那些舊的差不多,連放置的位置也都基本一樣。 換而言之,除了東西都變成新的了之外,地下室里的基本擺設,和葉懷睿剛剛發現它時其實是非常相似的。 而現在,葉懷睿一開燈就看到,在靠近氣窗的那面墻壁的一張行軍床上,竟然側躺著一個人! 是的,一個男人。 還是一個赤著上身,腰部以下只蓋了一條薄床單的男人。 葉懷睿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他那毛茸茸的后腦,以及因為床太窄太短而微微躬起的腰椎弧線,還有兩片形狀分明的肩胛骨! 這真不能怪他反應過激。 任誰忽然在自己家的地下室看到一個陌生的裸男,定然也會嚇得連叫都叫不出聲音的。 葉懷睿甚至覺得自己已經算是夠鎮定的了,因為他居然沒有雙腿發軟,直接一屁股坐倒在樓梯口。 大約有那么兩三秒鐘,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如同cpu宕機了一般,根本無法思考。 等到最初的震撼與驚嚇稍稍平緩下去,葉懷睿的腦子才有些遲鈍的意識到——那很可能是與他同處于一個空間的,另一個時空的殷嘉茗! 一旦想清楚了這一點,他那顆已到了嗓子眼的心臟頓時落回了腔子里。 “呼……” 葉懷睿用力的呼吸了兩下,平復了一下自己仍然明顯過速的心跳,又下意識地抬手在自己的胸口用力按了一下。 然后他邁開步子,一步、一步、一步,穿過不大的房間,朝仍然側躺在床上,背對著他似乎睡得很是香甜的男人走去。 等靠得足夠近了,他才看清楚了。 與臺風夜相比,這一回,殷嘉茗的輪廓已十分清晰,連頭頂許久沒有打理過的凌亂的頭發絲兒都根根分明,堪稱纖毫畢現。 但即便如此,只要仔細分辨,就能很快察覺,躺在床上的男人確實并非真人,或者更準確的說,沒有實體。 他的身上有一層淡淡的虛影,就仿佛強光落在人身上時散開的光暈,肢體末梢——比如他散落在枕頭上的頭發,又或是搭在被單上的指尖,居然還是半透明的。 葉懷睿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沫。 他承認,自己現在緊張極了。 與一開始那種強烈的受驚感不同,現在的他也說不清這是興奮還是激動,又或許還夾雜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惶恐。 總而言之,他緊張得連手指都在微微發著抖。 “喂……” 葉懷睿張口,發出了一個單音節。但聲音干澀,音量低得連一只蒼蠅都驚動不了。 “喂!” 他又叫了一聲,還伸出手,似圖去推那人的肩膀。 然而葉懷睿的手輕而易舉地穿過了男人的身體,就好像穿過一道立體投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