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時空神探 第26節
“這不重要!” 葉懷睿果斷打斷他: “關鍵是,就算戴經理因工作不力而打算自殺,也不該那么早就行動的,對吧?” 殷嘉茗其實對三十九年后的未來非常好奇,但迫于只有暴雨時才能對話的時間限制,只能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 【沒錯。】 他將關注點拗回正題上: 【就算是最早報道劫案的《早晨新聞》也得七點才開播,播完都八點了。戴俊峰的死志是得多果決,新聞都還沒結束呢,人就已經寫好遺書上了吊了?】 “是的,這確實不合常理。” 葉懷睿很同意殷嘉茗的想法: “除非……” 殷嘉茗問:【除非什么?】 葉懷睿說道: “除非他早就知道,有人會在21號那天動手搶銀行。” 【對吧!?】 殷嘉茗的雙眼頓時亮了起來: 【那你覺得那張紙——我是說,曲奇罐里的那些紙灰,會不會有什么線索?】 他提出了一個很異想天開的想法: 【用你們那時候的技術,應該可以恢復紙灰上的文字吧?】 葉懷睿不敢在家里處理那些脆弱的紙灰,所以只是隔著襯紙看了一眼,不太確定紙灰的炭化程度和保存情況,只能回答一句:“我會盡力的。” 沒能得到肯定的回答,殷嘉茗不免有些失望。 畢竟花旗國69年都能登月了,殷少爺覺得,再過個四十年,人類都該在火星建城了,鐵定得有那種一掃就能將毀壞的文件復原的神奇工具才對。 不過失望歸失望,殷嘉茗也沒天真到覺得幾張紙灰就真能還他清白了。 “對了,那條透明膠帶又是怎么一回事?” 葉懷睿問: “你用它粘了什么東西?” 【哦,是這樣的!】 殷嘉茗立刻又來了精神。 這可是他冒著差點兒就回不來了的危險才找到的線索,自然忍不住就要在他家阿睿面前顯擺一番。 【我懷疑,那是從〖那個〗私人港口帶過來的砂礫!】 葉懷睿立刻就明白了。 “你是說,劫匪們本打算出逃的伏龍港?” 在卷宗的記錄里,匪徒們原本打算從伏龍港出逃,目的地推測是東南亞某國。 “伏龍港”名字起得霸氣,實際上是一個只有三十多個泊位的私人小港。 它位于金城東南面,據說持有人有點兒不干不凈的灰色背景,當年就兼職“蛇頭”,經常做一些來往走私和偷渡的生意。直到發生了那場五死一傷的駁火案以后,才在警方的連番重壓和三不五時的“掃場子”下,不情不愿地收了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 葉懷睿當時就打開地圖查了查這個“伏龍港”的位置,結果發現,港口早就不復存在了。 它的原址已建成了一片嶄新的公寓區,連海岸線的形狀都與三十九年前的舊地圖完全不一樣了。 “哦?” 葉懷睿問殷嘉茗: “難不成那片沙灘的砂石有什么特點?” 殷嘉茗回答: 【那片沙灘的沙子比較粗大,大約有米粒大小,赤腳踩上去很硌腳。】 他略做停頓,又補充了最重要的一點線索: 【而且伏龍港不遠處有一間私人煤炭廠,賣些蜂窩煤啊、焦炭啊、爐渣啊什么的,搬運裝卸貨物時,煤渣子經常掉在路上,來往行人走過,也就自然而然帶到沙灘上去了。我在戴明峰家發現的那些碎砂里,就摻了些很像煤渣子的黑色碎末。】 八十年代的金城,居民做飯雖已多用瓶裝的液化氣了。 但不少窮人燒不起罐裝氣,那便只能燒柴禾和炭球。 殷少爺當年也窮過,為了省幾個灶火錢,十來歲的少年時代還曾經和小伙伴們到煤炭廠附近撿掉落的碎煤渣子。 他之所以對伏龍港的沙灘有印象,是因為那兒砂礫粗大,當年殷少爺每次揣著煤渣逃跑時,都會被滾進涼鞋里的碎砂粒硌得嗷嗷直叫喚。 作者有話要說: 殷少爺:窮過,所以見識廣博=_= 第22章 5.夜探-07 聽完殷嘉茗的敘述,葉懷睿懂了。 劫匪們打算出逃的伏龍港在金城東南,而戴俊峰住的出租屋在城東的塘尾。 伏龍港離塘尾雖然不算太遠,但地處偏僻,戴俊峰好端端的沒必要往那兒跑。 若伏龍港的砂礫出現在戴俊峰家里,其意義就很值得深究了。 “有兩種可能。” 葉懷睿想了想,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其一,就是戴俊峰跟那些劫匪是一伙的,他知道劫匪們打算從伏龍港出逃,所以事先去‘踩點’,門檻縫隙里的砂礫就是他踩點后帶回來的……” 【等等!】 殷嘉茗打斷了他: 【或許,他可能就是那四名劫匪中的一個呢?】 “確實有這個可能。” 葉懷睿笑了笑: “那你有沒有檢查過戴俊峰所有鞋子的鞋底?” 【啊?】 殷嘉茗想了想,忽然大喊一聲: 【我x,忘了!】 確實,若那些碎砂礫是戴俊峰自己帶回來的,那么他的鞋底肯定也會沾上同樣的細砂和炭粒。 不過當時夜深人靜,殷嘉茗又不敢開燈,只能靠一支手電筒檢查戴俊峰那一大堆遺物。 他沒有專業的痕檢知識,葉懷睿倉促間只能教些皮毛,當然無法巨細靡遺。 現在想來,殷嘉茗雖然翻過現場的每一對鞋子,但畢竟大叔穿過的鞋又臟又臭,照明又不足,他承認,自己確實沒有認認真真地檢查過每一雙鞋的鞋底是否有伏龍港的砂礫或是炭粒。 葉懷睿心中略有些遺憾,不過總不可能因為這個就讓殷嘉茗再折回去查看一遍,所以他也沒繼續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 “那么,還有第二種可能性。” 葉懷睿接著說道: “那就是,戴俊峰本身沒有參與劫案,但他知道這件事,或許還可能還給劫匪提供了某些方便……” 【沒錯,這確實極有可能。】 殷嘉茗說道: 【戴俊峰可是福壽支行的安全保衛部經理,論銀行的安保細節,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如果他跟劫匪勾結……】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大筆橫財在眼前,難保誰不會動歪念。 況且戴俊峰前些年因投資失敗而欠下一大筆債務,又是賣房,又是和前妻離婚,人生急轉直下,變得一塌糊涂,會被金錢引誘而動了歪心思,真的一點都不值得奇怪。 如此一來,也就能解釋殷嘉茗在曲奇罐子里發現的紙灰上,為什么有疑似“7月21日”這個日期了。 因為戴經理早已提前知道劫匪們實施搶劫的時間,并且很清楚這種證據不能留著,才會一把火將紙燒了。 “嗯,就是這樣。” 葉懷睿說道: “若是按照這個可能性,戴俊峰就沒必要到港口去了……” 【所以21號凌晨有人去過戴俊峰的家!】 殷嘉茗激動地搶答: 【而且那個人,很可能就是搶銀行的劫匪!】 “正是如此。” 葉懷睿覺得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這么一來,戴俊峰到底是怎么死的,就很值得商榷了。” 殷嘉茗雖不是什么名校畢業的高知人士,但人卻很機靈,而且還有一種老于世故的敏銳和機警,腦波還和葉懷睿十分合拍,三言兩語就能迅速達成共識。 因為殷少爺實在太聰明了,不管他說什么都能很快理解,葉懷睿常常會忘記對方跟自己其實有著整整三十九年的時差。 【對!我也是這么認為的!】 殷嘉茗果然又跟葉懷睿想到了一塊兒。 他的音調因為興奮不自覺地提高了半個八度: 【我有個猜測,你要不要聽一聽?】 葉懷睿暗覺好笑,語氣中也不覺透出了笑意: “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