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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狀 第22節(jié)

    「對。」青檀十分鎮(zhèn)定,寬慰道:「沒事,風(fēng)云鏢行的張夼就是解毒高手,一會去鏢行找他就行。」

    蓮波和林氏心如急焚,催著車夫趕緊趕路,快回城里替青檀解毒。馬車一路急行,走到一處低洼,路上橫著一根斷樹,剛好截斷了前路。

    青檀感覺不對,北方干旱少雨,尤其是冬季,更是缺水,極少會有暴雨沖倒大樹,這一截樹一看就是被人故意擺放在這里,好截住馬車無法通行。

    她從腰間抽出伏己刀,對蓮波道:「一會兒阿姐護(hù)好母親,躲在車?yán)铩!?/br>
    這是蓮波第一次見到青檀用武器。這把伏己刀平時就被青檀掛在腰上,只是根本看不出來是一把兵器,長度不到半尺,觸動刀鞘上的機(jī)關(guān),便會彈出兩倍的刀刃,薄如蟬翼,寒氣逼人,一看便知是把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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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25

    青檀從馬車上一躍而下,提刀守在馬車旁,護(hù)著林氏和蓮波,安小虎和車夫飛速過去挪開斷木。

    果然不出她所料,就在他們搬動斷木之時,從旁邊的山坡后沖出來三個蒙面男人,手持刀劍,直奔馬車而來。安小虎見狀急忙撤回馬車旁,車夫手無寸鐵又沒有武功,慌不擇路的躲在道旁的樹后。

    三個蒙面人根本無視樹后的車夫,提著刀劍徑直便殺向青檀。顯然這三人并不是劫匪,攔路不是為了打劫,而是為了殺她。

    像這等武功平平的殺手,若不是青檀中毒,以一敵十也不在話下。可恨的是,她偏偏是右手中了毒,若不封住右臂xue道,強(qiáng)行運(yùn)功迎敵,只能讓毒發(fā)的更快,所以只能左手用刀,如此一來,十成功力只剩下兩成。

    幸好還有安小虎可以分散一個殺手,青檀全力對付另外兩個蒙面人。她雖然封了右臂xue位,但是使用內(nèi)力,依舊無法阻止毒素擴(kuò)散,出刀速度越快,頭暈?zāi)垦5母杏X越強(qiáng),雖然還不至于呈現(xiàn)敗相,但絕對堅持不了太久。必須要在打成平手之前,速戰(zhàn)速決。

    青檀換刀到右手,準(zhǔn)備解開xue道豁出去冒險取勝,先殺了這幾個人再說。

    誰都沒想到,就在這時,躲在車上的蓮波突然射出一枚袖箭,徑直射中了其中一人的后背。那人正全力以赴對付青檀,根本沒防備車?yán)飪蓚€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被蓮波的袖箭擊中后,身體一晃,青檀趁機(jī)一刀劈向他的右臂,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叫,長刀脫手,鮮血四濺。

    另外一個圍攻青檀的蒙面男人見狀不妙,急忙喊了聲撤。

    余下兩人扶著那個受傷的的男人飛速離開,地上落下一條胳膊,青檀強(qiáng)壓著頭暈惡心,對安小虎道:「快走。」

    因為驚嚇過度,林氏捂著胸口,臉色蒼白,呼吸不暢,眼看隨時都會昏厥,幸好蓮波隨身帶了一些藥丸,忙不迭的給林氏喂了兩顆。

    馬車顛簸起來,青檀愈發(fā)感覺身體發(fā)軟,頭暈?zāi)垦#龔?qiáng)撐著拿起蓮波的袖箭看了幾眼,便陷入昏迷。

    再次醒來時,她躺在一張干干凈凈的松木床上,只有林氏守在她的身邊。這里既不是風(fēng)云鏢行也不是溪客書坊,屋內(nèi)清雅潔凈,一塵不染,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

    「你醒了。」林氏握著青檀的手,喜極而泣:「你可嚇?biāo)腊⒛锪恕!?/br>
    青檀四處看了看,「這是哪兒啊?」

    「這是李大夫家的客房。」

    青檀一怔,「我們怎么會來到李虛白家里?」

    林氏解釋道:「我們進(jìn)城后路過這里,剛好碰見李大夫出門,你當(dāng)時已經(jīng)昏迷許久,風(fēng)云鏢行還有老遠(yuǎn),我怕耽誤救你性命,就趕緊先請李大夫救急,讓你jiejie去風(fēng)云鏢行請張夼。」

    青檀忍不住贊道:「還是阿娘想的周到。」

    林氏眼淚汪汪的望著她,「你醒來就好,我方才真是嚇?biāo)懒耍闳羰怯袀€好歹,阿娘也活不成了。」

    「阿娘放心,我這不是好好的嘛。」青檀想要坐起來,林氏忙按住她,「你先別動,等你jiejie請了張夼過來,再仔細(xì)檢查一下。」

    青檀怕林氏擔(dān)心,聽話的繼續(xù)躺著。手背上的傷口已經(jīng)被包扎纏好,她抬起右臂,感覺正常,并無異樣。奇怪了,李虛只跟著老堂主學(xué)醫(yī)三年,竟然還學(xué)會了解毒?還是說,只是因為箭頭上并沒有涂抹稀奇少見的毒,所以他才能輕而易舉就能化解?

    「李大夫去給你煎藥了。」林氏小聲道:「你眼光不錯。方纔我留意看了看,李虛白這府上連個女婢都沒有,必定是個潔身自愛的郎君。」

    還守身如玉呢。青檀剛想要打趣,一抬頭看見李虛白正進(jìn)退不是的站在門口,手里端著一碗藥湯。林氏的話他即便沒聽全,也能猜出來是在說他。

    青檀忙道:「多謝李大夫的救命之恩。」

    李虛白看了她一眼,「二娘子言重了。」

    「我家青檀也是和李大夫有緣分,居然那么巧,剛好我們走到這里,碰見李大夫出門。」林氏愛女心切,不失時機(jī)的把兩人的關(guān)系往有緣上靠攏。

    李虛白略顯尷尬的把藥碗遞給林氏,轉(zhuǎn)身正打算出去,蓮波帶著張夼從外面急匆匆走進(jìn)來。

    青檀見到張夼十分高興,說實話,對李虛白的解毒能力,她還不是很放心。

    張夼仔細(xì)查驗之后說:「沒事,毒已經(jīng)解了。幸好不是見血封喉。不然你耽誤這么半天早就見閻王去了。」

    林氏聽見沒事這才徹底松口氣,再次向李虛白道謝。

    李虛白客氣道:「舉手之勞而已,治病救人是醫(yī)者本分。」

    蓮波扶著青檀下床。青檀自覺體力恢復(fù),并不需要攙扶,但是剛才她可是昏迷不醒,怎么進(jìn)的李家?

    她一時好奇,隨口就問了出來,「阿娘,我是怎么來的?」

    林氏笑瞇瞇道:「李大夫把你抱進(jìn)來的。」

    沒想到這人沒有內(nèi)力,倒還有一把子力氣。從大門口到這客房,想必也不近。

    青檀美目瞟向李虛白,波光瀲滟的眸光含著一些說不清的意味。

    李虛白避開她的視線,抬手道:「幾位慢走。」

    居然迫不及待送客了……青檀心里暗誹,走到他身邊,抱拳行了一個禮,認(rèn)真道:「李大夫的救命之恩,我一定要好好答謝。」

    「二娘子不用客氣,更不用答謝。」李虛白沒等她客氣話說完,就先截斷了她,一副拒人千里的態(tài)勢。

    青檀挑眉一笑:「你說不用就不用啊?我偏要。」

    眾人聽見都忍不住笑,只有李虛白笑不出來,面色飛紅,顧左右而言他。

    從客房走出來的一路,青檀留意看了看,李家下人的確不多,且沒有女婢。那位和她搭過話的蓬萊并未出現(xiàn),陪在李虛白身邊的是管家常笑。

    他和溪客書坊的刻工常福是親兄弟,兩人相貌很像,只是常福看著老實巴交,常笑卻八面玲瓏,性情開朗。

    走出李家大門,張夼把青檀叫到旁邊,悄聲問道:「我來的時候聽楚蓮波說,你們路上遇見了兩撥人偷襲。你也沒得罪任何人啊,到底是誰要?dú)⒛悖俊?/br>
    青檀失笑:「你說錯了,我不是沒得罪任何人,而是不知不覺已經(jīng)得罪了至少兩撥人。」

    張夼吃驚道:「至少兩撥人?你是說,兩次暗殺不是同一伙人?」

    青檀看著手背上的傷,低聲道:「埋伏在松林中射箭的那個人,只射了一箭就撤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受傷,心想我中了毒必死無疑,沒有必要再多補(bǔ)幾箭。既然如此,他沒必要多此一舉,再在路上重新來一次截殺。所以埋伏在路上暗殺我的,肯定是另外一撥人。他們顯然并不知道我中了毒,否則無論如何也會堅持到我毒發(fā),屆時便可輕而易舉置我于死地。」

    張夼壓低聲道:「莫非是知道你風(fēng)喉身份的那個人?」

    青檀想了想,覺得不大像,「那他應(yīng)該也對師父下手,他是風(fēng)喉之首。」

    張夼摸摸頭,「是不是還沒找到機(jī)會對他下手,先拿你開刀?」

    青檀目前還無法下定論,因為線索太少。「被我砍傷的那人受傷很重,如果不及時醫(yī)治可能會死。你去查訪一下藥鋪醫(yī)館,看看可有什么收獲。」

    張夼點(diǎn)點(diǎn)頭正準(zhǔn)備要走,青檀突然道:「等等,還有件事。」說著,她偏頭看向不遠(yuǎn)處的蓮波,她陪著林氏正和李虛白道別。

    「蓮波用袖箭偷襲了一個劫匪,那把袖箭精致小巧,有兩個箭筒,上下各有一個機(jī)關(guān),你讓衛(wèi)通去市面上找一找,幽城是否賣有這種袖箭。」

    張夼一怔,「兩個箭筒的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青檀不便再多說,見蓮波對她招手,便走過去上了馬車。

    經(jīng)歷兩番驚嚇,林氏回到書坊便躺下來了,青檀也被她強(qiáng)逼著臥床休息,不許走動。

    蓮波安頓好兩人,坐在花廳里歇息許久才定下心來。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實在太過離奇,不過是尋常的一趟出門,居然會碰見兩次偷襲伏擊。究竟是誰想要對溪客書坊的人動手?他們是想殺了青檀,還是林氏?

    一想到林氏她立刻心口發(fā)緊,起身走到前院。

    刻工常福正坐在窗下擦拭一張刻板。蓮波站在門口叫了聲「常叔」。

    常福抬起頭,警覺的對著窗外看了看,示意蓮波關(guān)上門。

    蓮波走到屋內(nèi),悄聲問道:「青鳥可有消息?」

    常福點(diǎn)頭:「他今天跟著你們出了城。」

    蓮波忙問:「他有沒有看見是誰埋伏在松林中偷襲我們?」

    「那人外號飛爪,是個慣偷。」

    蓮波又問:「那后來的蒙面人呢?和他可是一伙的?」

    常福道:「青鳥從你們離開書坊就暗中跟著,因為怕青檀發(fā)現(xiàn),跟的很遠(yuǎn),沒敢靠近。他那時并沒發(fā)現(xiàn)三個蒙面人的蹤影,想必這三人是后來追過去的。但飛爪顯然不是,他比你們先到,提前埋伏在樹林里。」

    蓮波心里陡然一沉。

    常福:「蒙面人身份不明,青鳥正在追查。要不要讓他先去問誰指使的飛爪?」

    蓮波緊緊咬著下唇,「不用問了,我知道是誰。」

    第26章 26

    除了高云升,不會有別人。他和老曲勾結(jié)的時候,蓮波以為他只是貪財,沒想到他會狠毒到這個地步。

    如果不是為了母親,以蓮波的個性,她絕不會拖延不決,和高云升虛與委蛇,假裝和睦。

    可如今來看,當(dāng)斷不斷,反而是個隱患,只有盡快讓高云升和自己斷了關(guān)系,才能保護(hù)青檀和母親。

    蓮波心意已決,立刻吩咐安小虎去衙門里告訴高云升,讓他散值后來一趟書坊。

    如何和高云升談判,她胸有成竹,絲毫不懼,可如何對林氏提起這件事,卻讓她顧慮重重,猶豫不決。

    她忍耐至今就是為了不想讓母親擔(dān)心,可高云升已經(jīng)動了殺心,若青檀有個好歹,那就等于要了母親的命。蓮波不再猶豫,走到后院去見林氏。

    林氏以為蓮波已經(jīng)回了高家,見到她進(jìn)屋,不禁問道:「你怎么還沒有回去?」

    蓮波柔聲道:「我有事要和阿娘商議。」

    「若是不急明日再說,我怕你回去晚了,你那婆婆又要找茬挑事。」

    蓮波微微笑了下,「是件很急的事情。」

    林氏拍拍自己的床邊,示意蓮波坐到自己身邊來。

    蓮波握住林氏的手,小心翼翼道:「阿娘,有件事我說了,你可別著急,也別生氣。」

    林氏看出女兒是有大事要說,忙問:「什么事?」

    蓮波不敢說的太急,吞吞吐吐道:「阿娘,我,我想和高云升和離。」

    林氏吃了一驚,「他對你不好?」

    蓮波怕林氏知道高云升的惡行會坐臥不寧,只挑了一件最輕微的事情說:「他在外面有了人,是他青梅竹馬的表妹阿芙。」

    林氏氣極,「他既然喜歡阿芙,那為何要來求娶你。」

    蓮波:「他是為了書坊和楚家的資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