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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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哥譚市,城郊區的老舊小區里。 鬧鈴準時響起,葉檸將它關掉,隨即起床,洗漱后將電視打開,調到新聞臺放新聞。 ——“據本臺記者了解,近日,‘七一三’特大跨國販毒案主犯相繼捉拿歸案。” 報道聲入耳,葉檸開冰箱的手有過一瞬停頓,而后馬上恢復正常。 看到被塞得滿滿當當的老舊冰箱,葉檸眉頭緊鎖,嫌棄地從里面拿出一盒便當,放到微波爐里加熱。 還是得和他說,下次不能讓他這么做了。 解決完吃食問題后,她簡單收拾了下,背著個黑色雙肩包,帶上水和其他必需品,離開家、前往遠在十公里以外的訓練場。 等她從訓練場出來時,已經接近傍晚。 葉檸一邊揉著泛酸的手腕,一邊在路邊招呼車輛,踏上回家的路途。 老小區雖然有些破舊,但是住戶不少,葉檸混在下班人群中歸家,不出意外聽到有人在討論早上的新聞。 “聽說了嗎,那個姓江的毒販終于死了。” “我家里有人在公安局,聽說幾個月前死了,整個販毒…額…集團都被抓到了。” “死得好啊,還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死不足惜!” “你們不知道吧,咱們小區以前有一家姓路的,當警察的,聽說好像就是死在販毒的人手上。” “是有這么回事,他們家好像有個女兒,自出事以后就被接走了,怕人報復來著。” ...... 葉檸也是頭疼,沒想到過去這么多年,這些事竟然還有人在討論。 走到樓下,三樓的王奶奶正在收被子,葉檸看見她,主動上前向她打招呼,還問:“王奶奶,要不要幫忙啊?” “檸檸啊,”王奶奶滿臉笑容,關切地問,“看你汗出的,累著了吧,快去休息,這才幾斤重,奶奶我拿得起。” “奶奶,話可不能這么說。” 葉檸剛想反駁,余光卻見到熟悉的人影從樓上走下來。 “檸檸,”他幾步跑下來,站到她身前,攔住她的去路,哀求她,“別走,別躲著我,求你了,我有話和你說。” 夕陽很快落下,等葉檸換了身衣服下樓時,小區街道的路燈已然亮起。 月光依然溫柔,從樹葉照射而過,落在他挺拔的身上,讓她回憶起在軍校進修的那些時光,他總是這樣等在墻外,等她翻墻過來、和他私會。 時過境遷,當時青澀少年如今已然西裝革履,一派成功人士作風,再這么看,都找不回當年的感覺。 看見她來,他笑著迎接,喊她:“檸檸。” 清冽的晚風從兩人身邊吹過,葉檸慢步走到他身邊。 “其實我們沒什么好說的了,所有的事你都已經知道,上次我也把話都說明白了,我不懂你為什么還是要抓著我不放,明明我們...啊!” 明明我們五年前就已經分手了。 所有的話被他一個用力擁抱給打斷,鼻尖撞到他肩頭的那刻,葉檸突然覺得好痛。 刀割槍打她都沒有這般痛過,僅僅因為這么一個動作,她竟然會有想要落淚的沖動。 可她從未哭出來過,這次依然。 “我以前不知道的,我,我沒有想分手,這幾年我一直在努力找你……” 楊惟帆蒼白無力地解釋著,這些話聽入葉檸的耳中卻實在是刺耳極了。 她一把推開他,呵斥道:“有些事不是你想就能改變了的。五年了,我們已經分開五年了,我們之間隔著的,早已不止是誤會。” 心態早不如往昔,六年前她接下任務的時候尚且還能天真地幻想他會等她,幻想等她回來之后還可以重新牽起他的手。 可是。 “是你先放下我的啊。” 楊惟帆突然愣住,然后瘋狂解釋:“我沒有,我真的沒有,都是家里一直催我,我拗不過我媽、我才答應去見面的,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我和她只是……” “楊惟帆,”她打斷他的話,有些失望地看向他,“你以前,從來都不會找借口的。” 夜色漸深,小區門口的流浪狗看到葉檸在臺階上坐著,搖著尾巴跑向她,然后親昵地往她腿上蹭。 葉檸溫柔撫摸它黃色的毛,“怎么沒人帶你回家啊?” 小狗看不懂她眼里的悲傷,只會用頭頂著她小腿,微微叫幾聲以此想討些食物。 “也沒人來帶我回家。” 抬頭想看月亮,卻只看到了一片烏云。 “好倒霉啊,”葉檸苦笑,“今天就不該出門。” “學姐!” 突然遠方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局里有緊急情況拖住了林摯下班的腳步,事情剛一解決,他就急著打車過來了。 這才到小區門口,就看見了那個讓他思念一天的人。 “你在等我嗎?” 少年氣喘吁吁,真誠炙熱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讓她有些招架不來。 “我散步呢,”葉檸眼神躲閃,“順便逗逗狗玩。” “哦。” 林摯收斂笑意,彎腰試著去握她的手,問:“現在可以回家了吧?” 葉檸抬頭看向他的那刻,月亮終于突破重重烏云,出現在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