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宋樂問楚老出什么價格收秋梨，司機都氣笑了。

    竟然認為楚老是收梨的，開什么玩笑呢？

    別說只是好吃一點的梨子，就算是銀梨金梨，也不配讓楚老收一下。

    “我們真不是來收梨。”司機道。

    宋樂不明白了，明明是來找他的，又說到了秋梨，卻又不收。

    難道是想白女票？不花錢從他這里拿秋梨？

    哼，沒門兒。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是個小農民，有著小農思想和特有的狹隘，但我勉強也算是個生意人，所以和我談錢也好使。如果想白拿，不管你是人是神，都沒有可能。”宋樂道。

    “哈哈，小伙子很有意思啊。”老楚道。

    “夸獎也沒用，拍馬屁也沒用，別管是誰，就算是縣里父母官來了，也得拿錢買梨。”宋樂道。

    宋樂看出來，這老楚雖然沒有架子，可是說話之間，自帶了一股氣勢，淡定從容，肯定大有來頭。

    不過他不在意。

    還是那句話，沒有錢，想白女票，絕對不可能。

    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看到宋樂理所當然的樣子，司機都快崩潰了，他覺得宋樂這貨有點搞不清狀況。

    楚老是誰？

    無數次力挽狂瀾，救萬民于水火的大人物。

    需要對于你這樣的小農民拍馬屁？

    簡直不可理喻。

    老楚卻不像司機那么焦躁生氣，仍舊一臉淡然，似乎還有點享受。

    “我雖然不收梨，但是能給找一個好的渠道，出很高的價格。”老楚道，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宋樂一眼，又道，“我只是想知道，如果將你的辦法推廣至全縣，你還能不能保證秋梨的品質？”

    “很難，但是條件允許的話，可以。”宋樂想了想道。

    提升梨子的品質，最重要的是靈氣，只要靈氣充足，自然不是問題。

    問題是真要推廣開來，根本沒地方去找那么多靈氣。

    所以，宋樂沒有說出來的是，以現在的條件，推廣全縣，并不可取。

    老楚聽了宋樂的話，點點頭：“你這么說，就是條件很苛刻，很難達到了。”

    宋樂也點點頭：“老楚，你是個明白人，和明白人說話，一點都不費勁。”

    “哈哈，被你稱贊，我竟然很受用。”老楚笑了。

    旁邊站著的司機很不服氣，我夸獎您，就是拍馬屁，怎么宋樂這小子夸獎您，您就受用了呢？

    這差距有點明顯，司機有點小受傷。

    老楚不再談秋梨，而是隨便問了幾句宋家村吳莊附近的風土人情。

    “十里不同俗，這里和大青縣城郊那邊，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老楚道。

    “不錯，是有一些區別。”宋樂道。

    閑聊幾句之后，老楚帶著司機，離開，但是在走之前，老楚讓司機和宋樂互換了電話號碼，說是有事可以和他聯系。

    ——

    宋樂和周小萌站在山頂，看著山腳下的紅旗轎車離開。

    “這老頭好像是個大人物。”周小萌道。

    “必然是，他張口就問能不能推廣全縣，自然而然考慮到所有種梨農民的利益，只有大人物，才有這種思維。可惜我忘了一件事。”宋樂有點惋惜。

    “什么事？”

    “忘了和他提一提景山大哥。這種人物，咱們是用不上，不用巴結他，更不用慣著他，但是景山大哥想要一路坦途，還要貴人相助。”

    周小萌想了想，建議道：“不是有他司機電話么，可以打電話說。”

    宋樂琢磨一下，搖頭：“算了，電話里不好說這事兒，也說不清楚。以后有機會再說吧，不能過于刻意，不然可能沒效果，甚至適得其反。”

    周小萌突然笑了：“宋樂你變了。”

    宋樂下意識朝下看了看：“哪里？”

    然后，抬眼看著小萌，心里暗道沒變啊，只有和你打鬧的時候，才會變。

    周小萌沒發現宋樂的齷蹉想法，道：“你變得有思想，有擔當了。以前可是只會口花花，調戲……調戲村里的姑娘的。”

    宋樂在周小萌臉上摸了兩把：“胡說，我只調戲你，其余的我看都不看。”

    周小萌害羞：“流氓滾。剛正經了兩句就現了原形。”

    ——

    老楚和司機回到大青縣縣城。

    “楚老，咱們先去賓館休息？”司機問。

    “不，先去老酒廠，讓他們化驗一下梨子。”老楚道。

    司機在腦海里規劃了一下路線，便開車朝著老酒廠走去。

    到了老酒廠，司機打了個電話。

    一分鐘后，一個五十余歲，西裝革履，身材略微富態的中年男人，跑了出來。

    他身材雖然已經走形，但是只是看走路的動作和挺直的腰背，就能看出，他曾經在部隊呆過。

    “老領導。”中年男人十分緊張。

    “嗯。你不是要開發什么永不分離酒么，給你推薦一種梨子。”老楚讓司機拿了兩個梨子，遞給了中年男人。

    “好。”中年男人答應著，但是他明顯有點疑惑。

    “也是偶然得來的，你要有意向做高端，可以和他聯系。”老楚又讓司機將宋樂的電話，給了中年男人。

    “好的老領導。您去廠里視察視察吧。”中年男人捧著兩顆梨子，懇求道。

    “算了。”

    老楚搖搖頭，中年男人便不敢再說。

    ——

    兩天后。

    老酒廠大會議室。

    趙紫柳在。

    戴著黑框眼鏡和綠水鬼的劉志強，也在。

    從老楚那里拿了梨子的中年男人，坐在主要位置，講話。

    “根據我們現在了解的工藝，永不分離酒，主要的cao作辦法，是在梨子剛剛成型的時候，塞進酒瓶，讓梨子在酒瓶里成長。然后等梨子成熟，取下帶著梨子的酒瓶，清洗灌裝。”

    “這樣的做法，說不上簡單復雜，工作量也不小。”

    “還有一種辦法，就是把酒瓶底兒切掉，將成熟的梨子放進去，然后將底兒在焊上去，這也是咱們準備采取的辦法。趙科長，你說一下梨子化驗的情況。”

    中年男人說完，讓趙紫柳匯報情況。

    趙紫柳打開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文件。

    “我們本批次的永不分梨酒，更多的帶有試驗性質，生產量估計不會太大，所以只選取了三家梨園。不，應該說是四家，董事長也通過自己的渠道，找到了一家。”趙紫柳道。

    中年男人點頭，他就是老酒廠的現任董事長，李宏遠，沒有退伍前，他在老楚的手下，當副營/長。

    趙紫柳繼續匯報：“四家梨園，品質分成了三個鮮明層次。最好的，是董事長找來的那一家，我和劉經理找的三家，有一家品質不錯，另外兩家，中規中矩，只是正常水平。”

    “我覺得品質好的，可以適當的提價，這是一大賣點。”

    她匯報完，起身，將準備好的化驗報告，每人發了一份。

    董事長李宏遠看了一下，道：“咱們先大概定一下價格，然后還是趙科長和劉經理去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