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運的九零年代 第17節
隨后又去買兩個風扇。東西兩邊的臥室以及中間的廳堂都按上吊扇,也快到十點了。此時,倆人才慢慢悠悠去公安局。 —— 錢多銀等的心急如焚,頻頻跑出來看他們來了沒。 幫忙招呼客人的胖嬸也著急:“快十二點了,好運跟她男人咋還不來?” “誰知道。”錢多銀皺眉,“回來我才收拾她。” 胖嬸:“是不是林家出啥事了?” 錢多銀心里咯噔一下,難道梁好運這么快就知道林家給她一萬塊錢,氣的不愿回來。 隨即想想,錢多銀覺得不可能,那個死丫頭不敢。 “不會的。林家能出啥事。”錢多銀搖頭說道。 “不好了,不好了!” 一群孩子打東邊跑來。 五里坡在大路東邊,呂梁村在通往縣城的大路西邊。梁好運和張躍民要過來只能從東邊。 胖嬸看到這群孩子打東邊來,連忙問:“是不是看到好運跟她那個丈夫了?” “不是。村頭來了好幾輛警車,你們快看!” 鄉間的路坑坑洼洼,低洼處有半個輪胎那么深,警車到了鄉間也不敢開太快,以至于都沒孩子們跑的快。 小孩子們指著東邊,胖嬸看過去,小汽車晃晃悠悠晃晃悠悠跟個年邁的烏龜似的,一點點往這邊移動。 胖嬸趕忙問錢多銀:“不會真是好運出事了吧?可是那孩子,能出啥事啊。” 錢多銀心里有個不好的預感,想想自個干的事,沒違法。那一萬塊錢又不是她拿刀架在張躍民脖子上,逼張躍民出的。 錢多銀冷靜下來,道:“她出事公安也是找張家人。是不是村里誰家出事了?” 警車在錢多銀跟前停下。 錢多銀不由地后退一步,胖嬸上前,迫切地想知道是不是梁好運出事了。 車門打開,張躍民和梁好運下來。 胖嬸猛然停下,反應過來上去拉梁好運。 張躍民伸手把梁好運帶入懷里,躲開胖嬸。 胖嬸撲了個空,索性也不再往前,直接問:“好運,出啥事了?” 隨后下車的公安道:“她啥事沒有。我們找錢多銀和梁守義。錢多銀在嗎?” 胖嬸以及小孩子們同時看向錢多銀。 民不與官斗,這句話流傳了千百年。即便現在,老百姓骨子里還是怯當官的。何況這官還是公安。 錢多銀沒了以往的囂張勁兒,結結巴巴問:“公安同志,我啥都沒干,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公安道:“沒錯,找的就是你。不過,你也別怕,我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是不是錢?”錢多銀轉向梁好運。 梁好運皮笑rou不笑,故意刺激她。 錢多銀頓時大怒,陡然拔高聲音:“我就知道!” “你做什么?”公安干警有些不快。 錢多銀的氣焰一下子消失,忙不迭坦白:“公安同志,這事真不怨我。張家人瞧著好運這丫頭長得漂亮,非要給我們一萬塊錢彩禮——” “一萬?” 被警車吸引過來的親戚鄰居齊呼。 公安轉向梁好運,這又是怎么回事?你們可沒交代。 梁好運:“我也是昨晚才知道。我大媽錢多銀和大伯梁守義管張躍民要一萬塊錢彩禮。張躍民痛痛快快給他們,以為他們會把這個錢給我。 “我大媽說,張家就給他們一千。我這些年在他們家花的也不止這個數,別指望這個錢給我,也別指望她置辦嫁妝。大媽,那個錢可是躍民給我的。” “我,我這就給你拿去。”錢多銀轉身就往屋里跑。 公安張了張口,一個字沒說出來,錢多銀就消失在人群中。 “梁守義呢?”公安想到還有一人。 梁守義也躲屋里去了。 眼尖的人指給公安看:“在那兒。” “梁守義,錢多銀,趕緊出來!” 然而,并沒有人理公安同志。 梁好運小聲說:“我堂姐梁好佳就在院里。” 幾位公安順著梁好運的手指看到躲在人群后面的梁好佳,立即讓梁好佳出來。 眾人連忙讓出一條路。 梁好佳忙說:“這事我不知道。” “對,對,同志,不關我閨女的事。”錢多銀跑出來,一疊錢往梁好運懷里一塞,“都在這兒,一分沒少。公安同志,沒事了吧?” 幾名公安互看一眼,隨即轉向梁好運和張躍民。 梁好運簡直哭笑不得:“我沒想到他們這么慫。” 公安道:“那就是真不懂。” 梁好運和張躍民都知道這話說的是錢多銀和梁守義兩個法盲,不知道傷害親娘也是犯罪。 最為年長,經驗豐富的公安同志道:“我們要問的問題還沒問。” “還有啥問題?”錢多銀禁不住反問,“我錢都給了。” 指望法盲自個認識到錯誤,那是不可能的。 公安同志也懶得跟她耗時間:“你婆婆是喝藥死的?” 錢多銀很干脆的點頭:“她整天癱在床上不能動,不想活了。” “癱在床上她哪來的藥?”公安故意問:“梁好運給的?” 梁好運下意識問:“不是!” 張躍民扯一下她的手臂,示意她別慌。 公安自然不會相信梁好運跟張躍民的一面之詞,便問梁好運:“那就說說你當時在什么地方。” 梁好運看向胖嬸。 胖嬸忙說:“好運在放羊,這個我可以證明。出事那天還是我去地里叫的好運。好運嚇的臉都白了,還差點把羊弄丟。” “對,羊還是我幫好運找回來的。”有人接道。 梁好佳開口問:“你們是來查我奶奶的死?” 眾人楞了一下,接著就看到梁好運懷里的那沓錢,隨即又看向錢多銀。錢多銀臉上盡是懊惱。身側的梁守義更是眉頭緊鎖。 公安看到他倆的表情,忍著笑,別有深意地看著梁好佳說:“不全是。” 梁好佳禁不住后退半步。 要是來之前還不相信一家子沒一個好的,且啥事都被他們干了。現在看到梁好佳的表情,公安同志不得不信,有些人就是這么壞的流膿。 公安又問:“既然你們說老人家癱在床上不能動,哪來的藥?”問錢多銀,“你買的?” “梁好運買的。”梁好佳脫口而出。 四周瞬間安靜下來。 公安很是意外。 梁好運愣了一瞬間,回過神想笑:“梁好佳,說這話虧不虧心?我身上連一分錢都沒有,拿什么買藥?你當公安同志是傻子,你說啥是啥?信不信他們現在就拉著你爹媽去種子農藥店。” 公安道:“這點我們會核實。”看著梁好佳,“有句話我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但不介意告訴你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如果一項罪名是三年至七年,那從寬就是三年,從嚴就是七年。女同志,說話之前考慮清楚。” “清楚,清楚,我們清楚。”錢多銀連忙把閨女拉到身后,“同志,那個藥是我們去年買來打莊稼的。” 公安收回視線,“梁好運不在家,那個藥是誰給死者,也就是你婆婆的?” 錢多銀下意識看向梁守義。 梁守義挺身而出:“是我,咋了?” 眾人也奇怪,“有啥問題?” 公安同志心累。 然而,還沒完呢。 公安又問:“你婆婆之前是怎么摔倒的?” “摔倒?”錢多銀一時沒懂。 公安又問:“是她自個摔倒的?” “是的!”梁好佳接的迅速。 公安道:“我沒問你。” 做筆錄的公安開口道:“你再說話,我們會請你離開。” “別說,別說。”錢多銀連忙阻止梁好佳。 梁好佳皺眉:“媽,你不懂——” “你別急,等一下問你。”做筆錄的公安道。 梁好佳倏然住嘴。 呂梁村的一眾人懵了,究竟出啥事了。 公安看向錢多銀:“說吧。” 錢多銀期期艾艾地說:“她跟我吵架的時候,自己不小心滑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