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當時沈問言說:堂哥你好猥瑣啊。 沈徽明像看傻子似的看他:我怎么就猥瑣了? 這不是明擺著要睡人家嗎? 沈徽明表示無語,你愛怎么樣怎么樣吧,智囊團主力軍立刻退群。 雖然吐槽了堂哥, 但沈問言的心思確實被撩動了,之后好幾天晚上連續做夢, 夢見自己跟余歇出去旅行了, 在夢里他們先后去了南極抓企鵝,去了非洲騎獅子,去了不知名的小鄉村燉大鵝,總之, 夢里很快樂, 醒來很惆悵。 之前還說人家沈徽明猥瑣,現在沈問言自己也猥瑣發育了,他想約余歇,訂兩間房就好了嘛! 為了對余歇發出邀請,沈問言的腹稿打了三天, 話還是沒說出口。 眼看著到了最后兩天的工作日,不說不行了,再不說,人家余歇有了別的安排,他就只能讓眼淚陪自己過夜了。 沈問言到樓上開會回來,路過茶水間的時候剛好看到余歇一個人在那里,片刻沒遲疑,直接側身閃進了茶水間。 沈總好。余歇煮著咖啡瞄了他一眼。 咳。沈問言裝模作樣地輕咳了一聲,挪到了余歇的身邊,聊聊。 余歇被他這樣子搞得十分疑惑:那我等會去你辦公室? 這人找我干嘛?是不是趙經理要走了,準備提我當經理? 余歇這么一想,立刻容光煥發,連日來糟心的工作加上慘無人道的調休安排折磨得他黑眼圈都快耷拉到下巴了,但現在他覺得自己還能再戰一個月! 哎別別別,私事。 哦。失望,余歇表示很失望。 敏感脆弱的總監沈問言捕捉到了他的失望,實在是這人表現得太明顯,他想不捕捉都難。 你好像不太愿意跟我聊私事。委屈了,沈問言的玻璃心碎成了八瓣。 沒有,余歇說,怎么了?要請我吃飯? 那倒也不是。 余歇的咖啡煮好了:你來一杯嗎? 他這么一問,嚇得沈問言連連拒絕:不了,我今天喝了好幾杯,晚上要睡不著了。 余歇點頭表示理解,他喝了口咖啡后說:不是請我吃飯,還有什么別的私事? 沈問言很受傷啊,他發現自己跟余歇之間怎么搞得好像就只是搭伙吃飯似的?這可不行。 我想問問你五一有安排沒,沈問言說,這么多天的假期,怪無聊的。 余歇一聽,明白了。 他笑著說:不無聊啊,我檔期排得滿滿的,明星趕通告都不一定有我這么忙。 沈問言聽他這么說,絕望了,自己果然又來晚了! 跟你開玩笑的。余歇看著那人失落的樣子笑著說,我準備在家睡五天。 那怎么行! 沈問言說:好不容易有個長假,就那么睡過去了,多可惜。 你想說什么? 你之前不是說挺多年沒回學校了嗎?沈問言緊張到額頭都滲出了薄薄的一層汗,五一假期,我們抽兩天時間回去看看吧,回來之后你還能睡三天。 余歇盯著他看,半天沒有表態。 在沈問言忐忑地等著他回應時,和穆哈欠連天頭腦昏昏地拿著杯子進來了。 沈問言背對著門口的方向,和穆沒注意這是誰,只一眼看到正對著他的余歇,打了個招呼說:學長,咖啡還有嗎? 有。余歇給他讓開,剛煮好,你自己接吧。 沈問言沒來得及攔住,和穆已經接了半杯咖啡。 原本沈問言是想:雖然我不讓你喝這個咖啡的初衷是不想讓你動余歇的東西,但其實我也是救了你命的,現在看來,自己要作死,別人是攔不住的。 果不其然,當和穆接完咖啡一口送進嘴里,原本昏昏欲睡的他立刻睜大了眼睛。 余歇看他:你見鬼了? 說這話的余歇還以為和穆那個表情是因為看見了杵在這里的沈問言,畢竟是總監,見了總要有點壓迫感的。 他剛想勸和穆放輕松,結果話還沒說,就見和穆面目猙獰地咽下那口咖啡后說:這是什么?。?/br> 和穆怎么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喝咖啡喝得眼淚直飆。 和穆小學的時候趕上了當初的非典,那會兒每天出門的時候他媽都會逼著他喝一碗中藥,說是可以預防非典,那簡直就是他的噩夢,當初不止一次第一節 課上了一半跑出去吐得昏天又暗地。 那之后和穆就發誓自己從今往后就算是死都不再喝中藥了,那味兒太上頭了。 但人生啊,處處都是陷阱啊! 防不勝防,年輕的和穆怎么都沒想到會有比中藥還難喝的咖啡。 余歇看他這樣,覺得這人有點夸張:咖啡啊,這不挺香的嗎? 和穆覺得頭暈,趕緊轉身接了杯水漱口。 余歇不高興了:不好喝嗎? 學長,咱們能不能給公司提提意見?買咖啡豆的時候還是要照顧一下大多數人的口味吧。和穆漱完口表情還是寫滿了悲傷和痛苦,不過說真的,這咖啡提神的效果確實好。 忍不住了,沈問言真的忍不住了。 一直沒有刷存在感的沈問言站在一邊直接笑出了聲,他這么一笑,和穆這才看見他。 沈總!和穆尷尬了,他剛剛被咖啡沖昏了頭腦,完全沒注意茶水間還有其他人。 沈問言說:我覺得這咖啡挺好喝的啊。 正在懷疑人生的余歇聽見沈問言這么說,覺得自己的品味得到了肯定,是和穆不行,不懂得欣賞。 這么看起來,自己還是跟沈問言很合拍的。 余歇開心了,輪到和穆懷疑人生了。 挺好喝?和穆覺得自己嘴里還是那股酸酸澀澀的味道,一說話都直熏得慌。 挺好喝的。沈問言像是要證明自己的說法一樣,拿了個一次性紙杯,過去接了一杯,一口下去他就后悔了,覺得這就是典型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酸苦酸苦的,還不是那種正經的酸苦,沈問言一直都沒找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這款咖啡的味道。 總之就是,很他媽奇妙。 他看著余歇,在對方充滿期待的注視下淡定地喝完了一整杯咖啡,把紙杯捏扁丟進垃圾桶的時候還在說:我很喜歡這款咖啡。 和穆驚了,不知道是自己味覺驚人還是他們味覺異于常人。 沈問言看現在這個情況,覺得沒法繼續跟余歇聊了,只能另找時間,于是先一步離開了茶水間。 和穆跟著余歇回去的時候,走在對方身后還在嘀咕:學長,那咖啡豆該不會是沈總買的吧? 余歇回頭看他:不是啊。 還好,還好我的吐槽他沒聽到。 是我買的。 和穆僵住,尷尬到腳趾摳地。 余歇美滋滋地喝了口咖啡說:沒事兒,別緊張,每個人口味不一樣,很正常。 和穆強顏歡笑,覺得自己以后還是說話注意點吧。 回到工位的余歇還在回憶剛才在茶水間里發生的事,他沒想到自己跟沈問言的口味出奇的一致,這對于他來說也是一種微妙且有點兒美好的體驗。 原本真的打算在家睡五天的余歇徹底動搖了。 晚上下班,余歇剛坐上自己的車就看見沈問言走了過去,他沒急著動,也沒叫對方,目送著沈問言上了車。 倆人的車停的距離不遠,中間隔著個過道,斜前方就是彼此。 余歇就那么坐在車里看沈問言,當對方也坐進去系好了安全帶時,抬頭也注意到了他。 沈問言向余歇投來一個笑容,隔著這么遠,穿透了兩層擋風玻璃,但余歇還是被擊中了。 真帥啊,長得帥就是好。 余歇拿過手機給沈問言發消息:你之前說五一想去哪兒來著? 沈問言一看,覺得這事兒可能有譜,趕緊回復:想回老家看看,再去咱們高中轉轉。 余歇:追憶似水年華?。?/br> 沈問言:想朝花夕拾一下。 余歇抬頭看看對面車里的人,又發:現在還能買到票嗎? 沈問言直接打開軟件,截圖機票信息給余歇。 余歇低頭笑,故意說:五一機票可太貴了。 沈問言生怕對方拒絕,直接發來消息:我可以給你報銷。 余歇在車里笑得不行,幾分鐘之后沈問言收到一張圖片,是余歇的航班信息截圖。 余歇買完機票發完截圖就開車走了,留下沈問言一個人在地下停車場樂得差點兒飄起來。 沈問言心情平復之后,趕緊買了同航班的機票,接下來就只需要靜待五一假期了,沈問言想:談戀愛的感覺也太好了吧! 當他把這個想法說給堂哥的時候,他堂哥卻毫不留情地說:注意一下措辭,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你現在還沒談上,只不過是單方面追求人家罷了。 行吧,隨便你怎么說。 沈問言現在心情好,可以接受所有人的吐槽。 情敵除外。 第37章 余歇以前很喜歡到處跑, 長假就跑得遠點,短假期就在周邊玩,總之就是別想讓他安安靜靜地在家里待著。 但人都是會變的, 工作之后的余歇被社畜生活毒打得靈魂出竅半死不活, 有了假期也只想在家躺著好好睡一覺。 他沒糊弄沈問言,在對方問他五一假期什么安排之前,他的計劃里確實只有五一的十五種睡姿而已。 在他看來, 出去旅游那不是放松身心, 比上班累多了, 尤其是趕上黃金周, 很要命。 可是現在,他開始期待了。 生活有點兒期待是好事兒,波瀾不驚的死水真的挺讓人喪氣的。 買完機票之后,余歇一直在琢磨跟沈問言一起去外地的事情, 到了家就開始收拾行李,倆人還沒商定去幾天, 他先準備了三條內褲放進去。 余歇在期待一些不應該隨便期待的事情發生。 至于什么事兒, 不能說,也不能寫在QQ空間里。 之后的幾天變得很難熬,人一旦有了盼頭,時間就開始走得很慢, 像是電影的慢鏡頭, 明明1分鐘有60秒,卻生生讓余歇過出了360秒的感覺來。 沈問言也沒比他好到哪里去,一半的腦子和精力放在工作上,另一半交待給了余歇。 沈問言爸媽現在還住在那座城市,距離這邊其實不遠, 高鐵的話其實也就三四個小時的工夫,上次沈問言猛然想起那顆玻璃蘋果,連夜買票回去翻箱倒柜,他媽還以為孩子夢游走了幾百公里回來,差點報警把人送精神病院去。 高鐵其實很方便,但無奈五一買不到票,倆人只好坐飛機。 一早的飛機,沈問言提前為倆人約好了車,司機先去接沈問言,去機場的路上剛好會路過余歇家,一切都非常完美。 至于回去之后怎么住 沈問言住爸媽那里,余歇也打算回自己家去住。 余歇爸媽搬走之后房子一直空著,他估摸著打掃一下住幾天應該沒問題。 計劃是這么個計劃,但是,當余歇跟沈問言終于抵達了故里,余歇才意識到,是他天真了。 他們的航班在早上,倆人出發的時候都哈欠連天,原因不言自明前一晚都幾乎沒睡著。 這倆人,三十歲了也沒什么出息,不管平時是什么樣的人,出過多少差又有過多少出門旅行的經歷,當他們要跟對方單獨出游的時候,還是失眠了。 幾乎一宿沒睡,第二天自然沒什么精神,不過他們倆都要面子,明明在車上困得眼皮打架了,也不承認自己在犯困。 在車上強撐著,到了飛機上撐不住了。 飛機才剛起飛,這倆人就靠在一起睡著了。 余歇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沈問言在他身邊,一開始還都是靠在椅背上睡,結果睡著睡著,倆腦袋互相倚靠了起來,他們保持著這個姿勢睡了一路,飛機下降的時候幾乎同時醒了過來。 發現如此曖昧的睡覺姿勢時,沈問言心里小鹿直蹦跶,余歇也尷尬地胡亂扯借口:飛機也太顛簸了! 就是。沈問言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太顛了。 飛機太顛簸,愣是把咱倆給顛到了一塊兒去。 沈問言在心里想著這一句,忍著笑,不敢讓余歇知道。 他們的航班在早上,下飛機的時候也才十點多,一天才剛剛開始不久,他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揮霍。 五月初這座城市正是一年之中天氣最好的時候,陽光柔和溫度舒適,整座小城的花都在這個時候靜悄悄地開了,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春天都是余歇最喜歡的季節。 春意盎然,一切都充滿了希望。 好多年沒回來了。余歇說,還真有點懷念了。 大學之后就沒再回來過? 差不多,余歇跟著沈問言往外走,開玩笑似的說,希望我還能找到家。 沈問言看著他笑,這樣的單獨旅行讓兩個人都覺得有些難以言說的美妙。 我先陪你回去看看?沈問言輕聲問。 他們倆到了出口,排隊等著出租車,沈問言讓余歇站在自己前面,說話時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 別麻煩了,余歇說,先各回各家,你拖著行李箱也不方便跟著我折騰。 沈問言當然是不嫌麻煩的,這算什么麻煩事兒啊,這是好事兒! 但余歇既然拒絕,他也不好勉強,雖然心里有些遺憾,也只能乖乖聽對方的安排。 那我們都先回去簡單收拾一下,中午一起吃飯吧。沈問言如是說。 其實沈問言很想把余歇拐到自己家吃飯去,上次他回來找玻璃蘋果的時候跟他媽聊到余歇,很意外的是,他媽竟然還記得這個同學。 這是個驚喜,沈問言擅自揣測了一下余歇的內心,覺得對方知道這件事一定也會很開心。 行啊,余歇說,到時候再聯系。 小城市,就算是五一假期人也沒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