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沈問言想想,覺得有道理,為戀愛高手點了個贊之后火速回復余歇的消息。 沈問言說:不想跟別人分享你買的咖啡。 好家伙,句話又一次正中余歇的,種隱秘的小心思,誰能抗拒得了呢? 因為這么一點小事,余歇跟沈問言都保持了一整天的好心情。 周五快下班的時候,趙經理又來找余歇,意思是讓他周末準備一下之前那個項目的總結報告,周一一早就交。 余歇微微一笑:已經寫完了,發到你的郵箱了。 想搞我?沒門! 余歇上周的雙休日已經被坑沒了,次他可不會再讓人折騰得那么慘。 趙經理沒想到余歇次動作么快,還說呢:不可能,我沒收到。 你現在再看下郵箱。余歇挑眉笑著,很是得意。 他剛剛是在趙經理來找他的時候點下的發送,就等著人呢。 余歇說:總結報告已經交給你了,就辛苦你周末好好看一下,沒問題的話,周一例會我就直接做總結發言了。 趙經理的臉色很難看,他們倆現在已經徹底鬧掰,誰也不再給誰面子了。 我好好看看。趙經理轉身就走。 余歇笑盈盈地說:辛苦啦! 沈問言邊在接聽合作方的電話,遠遠地看見那邊的兩個人似乎又溝通不暢,覺得有些頭疼。 掛了電話,沈問言想給余歇發消息問問對方是不是又遇著麻煩事兒了,但他克制住了,覺得不能總是這樣。 私人關系怎樣都行,但涉及工作的問題,沈問言覺得還是要按規矩辦事。 余歇準時下班,下樓的時候忍不住感慨,周五下班時,步子都更輕盈一些。 他今天來的時候把車停在了沈問言的車邊上,下班過去時,還往人家車里多看了兩眼。 余歇看進去的時候,突然想起自己那天在沈問言車里換褲子的事,才突然想起,他還欠著人家一條褲子沒有還。 誰能想到,時隔十幾年,自己竟然穿上了曾經暗戀的男生的褲子。 要是放在論壇連載,沒準兒還能火一波。 余歇在那兒胡思亂想,之后自嘲地笑笑,決定等會兒找個地方隨便吃口飯,然后趁早買條新褲子還給沈問言,他可不想一直欠著別人的。 余歇在車上磨蹭了一會兒,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認,都確實有故意等沈問言的嫌疑。 然而磨蹭了半天沈問言也沒出現,余歇沒耐了,一腳油門,開車走了。 有時候就是這么不湊巧,余歇前腳剛走,沈問言后腳就過來了。 沈問言看見了余歇的車屁股,十分癡漢地目送著人家離開。 余歇在公司附近又吃了一頓鹵rou飯,蹭到八點多才出發去商圈買褲子。 過去之前余歇還特地回憶了一下沈問言那條褲子的牌子,上網搜了一下那款的價格,然后這一路上都在滴血。 他一工薪階層小白領,七湊八湊湊夠了小公寓的首付,每個月還著車貸房貸,現在還要花大幾千塊錢給領導買褲子,不疼才怪。 余歇咬牙切齒,在心里譴責沈問言種有錢人。 余歇平時不太逛商場,經常是想買什么了,來了直接就買,買完就走,目標明確行動利落。 他到了之后,直奔那家店,進了店里就開始搜尋沈問言同款的褲子。 余歇很煩,看著上面的價簽就覺得人生十分灰暗。 不過件事也給了他一個教訓:喝咖啡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不要灑在褲子上,就算不小心灑在了褲子上,也不要隨便穿別人的新褲子,就算穿了別人的新褲子,也千萬千萬不要隨隨便便開口承諾說會還給對方一條新褲子! 都是自己造的孽,賬必須得么還。 余歇找到了沈問言的那條褲子,唉聲嘆氣地準備去付款。 他一邊拿著褲子往收銀的地方走,一邊給沈問言發信息:什么時候有時間?我買了新的褲子還給你。 沈問言最近過得實在有點兒開,腦子和里都裝了太多事情,完全把褲子事兒給忘了,但是經過余歇么一提醒,他立刻想了起來。 沈問言打了電話過去:你在哪兒啊?買褲子嗎? 余歇剛付完款,提著袋子往外走。 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人生第一次買奢侈品竟然是給沈問言買褲子。 嗯,剛從店里出來。 沈問言一聽,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對面坐著的兩個人仰頭看他,都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你也在這兒? 什么叫你也在這兒? 商場傳來《原來你也在這里》的音樂,倒是十分應景。 沈問言說:我在這個商場吃飯,你還沒走吧? 沒呢。余歇在一樓,仰頭往上看。 他喜歡這樣的巧遇,偌大的城市,兩個人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的概率實在太小,他覺得樣的相遇都是有命運在為他們做指引。 有時候余歇還挺迷信的。 那什么,沈問言看了一眼沈徽明跟索煬,什么都不管了,拿著電話就往餐廳外面走,你晚上吃飯了嗎?要不我們一起? 余歇現在打個嗝還是鹵rou飯的味道,然而在沈問言說出那個問題時,他的回答卻是:還沒吃。 騙子啊騙子! 余歇在心里罵自己:果然,男人最會的伎倆就是撒謊了! 招搖撞騙的余歇在一樓等沈問言,他低頭看著手里的紙袋,自我開脫地想:我答應跟他一起吃飯不是因為他個人,而是因為我剛花了大價錢買褲子給他,怎么也得撈回一筆吧! 自欺欺人招很好用,當沈問言朝著他走過來的時候,余歇已經挺直了腰板底氣十足了。 他們在喧鬧的商場隔著來往的人相望,沈問言快步走向他,劉若英正在唱著那一句:在千山萬水人海相遇,哦原來你也在這里 第30章 人海相遇這種事兒, 說起來還真的有點浪漫。 余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那么看著沈問言繞過行人走到了他身邊。 真巧啊。沈問言說。 余歇笑笑,確實是挺巧的, 他都下意識懷疑這人是不是跟蹤他。 但照理說, 沈問言應該沒那么猥瑣。 這是還你的褲子。余歇把袋子遞給了沈問言。 沈問言一愣,有些意外:唉,你還真買了條新的。 說好了還一條新褲子給你, 我得說話算數。為了信守承諾, 余歇可是大放血, 到現在還心疼自己的錢呢! 沈問言本來想說不用了, 但轉念一想,不對,得收下,這可是余歇給他買的! 沈問言這人有時候特會偷換概念, 明明是對方還給他的,但他偏偏可以自我催眠、自欺欺人, 把這當成是余歇送的禮物, 人嘛,總是要在不斷的挫折和失望中尋找一點心理安慰才能繼續勇敢追夢啊! 沈問言收下了這條褲子,琢磨著這么一來他跟余歇就有一樣的褲子了。 這事兒好,曖昧! 沈問言沒告訴余歇他是跟堂哥他們一起來的, 帶著余歇往樓上去的時候才想起給沈徽明發個消息:我帶余歇去別的地方吃, 你倆自便吧! 還在餐廳里的沈徽明跟索煬說了這事兒,吐槽這堂弟:典型的重色輕友。 索煬把沈問言的餐盤收到了一邊:這不挺好么,免得他磨我們了。 沈徽明笑得不行,覺得索煬說得對。 沈問言帶著余歇到了同一層的另一家餐廳,環境很好的一個西餐店, 綠植環繞,靜謐又浪漫。 以前沈問言就覺得這個地方特別適合約會,奈何從來沒有可以約會的對象,現在好了,找到人了。 余歇坐下后自己也覺得這氣氛曖昧,桌上還擺著一束紅玫瑰,搞得好像他們倆在談戀愛似的。 沈問言拿了菜單本給余歇:看看吃點什么。 余歇真是吃得很飽過來的,這會兒看著圖片上的頂級牛排也絲毫沒有胃口。 吃不下,但他不能說,他還得強忍著千萬千萬不能打嗝,不能暴露了自己。 余歇隨便翻了翻,又把菜單本遞還給了沈問言:我沒來過這兒,不知道什么好吃,你看著點吧。 沈問言聽他這么說也不推拒,接過來就開始琢磨著點菜。 余歇坐在對面看著他,過了會兒突然問:你是一個人來這里吃飯? 沈問言正琢磨點哪款牛排,聽他這么問,笑著抬頭反問道:你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余歇沒料到他會把問題拋給自己,哭笑不得地說:看起來這里面有故事啊。 說這話的時候余歇心里有點兒不是滋味了,這地方沈問言帶別人來,難不成這家伙就是傳說中的海王?而自己只不過是這人養的一條魚? 余歇深呼吸,擠出一個略顯尷尬的笑容說:你先說假話,我聽聽。 假話是,沈問言乖乖回答,我自己來的,剛到這兒就發現你也在,于是立刻找你去了。 靠。 余歇有點笑不出來了。 一個人來是假話,那么也就意味著,這家伙真的是帶別人來的。 這感覺不太對勁,余歇覺得自己不可理喻,明明是他跟沈問言說像朋友一樣去相處,怎么現在還吃起醋了呢? 沒錯了,這感覺就是吃醋。 余歇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沈問言覺得不對勁,抬頭問他:你怎么不繼續問了? 我問完了啊。余歇原本還想耍機靈,先問假話再問真話,結果沒想到,問完假話之后,沒心情繼續問下去了。 他現在覺得自己簡直就像個深宮怨婦,挺沒勁的。 沈問言看看他,覺得余歇好像突然有點情緒不高,他不知道為什么,但也不敢問。 不敢問,所以就盡量沒話找話。 沈問言說:我以為你會繼續問我真話是什么。 余歇抬眼看他,糾結了一下之后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有什么說什么唄,藏著掖著自己在那兒瞎捉摸,不爽快。 那好啊,你說真話是什么? 沈問言笑了,笑得還有點憨憨傻傻。 他說:真話說起來還有點不好意思。 余歇在心里吐槽:少在這兒跟我裝傻白甜! 沈問言抬手蹭蹭鼻子,笑得耳朵都有些泛紅:我跟別人一起來的。 余歇在心里翻了個白眼:我就知道! 之前答應請我堂哥兩口子吃飯,剛好今天沒事兒就約上了。沈問言說,我們在五樓吃飯來著,你來了我就把他們給丟下了。 在沈問言說這話的時候,余歇由怨念轉為了低頭忍笑,有時候,這喜悅是沒法隱藏的,他再怎么憋笑,嘴角還是揚了起來。 余歇開心了,沈問言沒有跟別人約會。 這樣不好吧?余歇開始賣乖,哪能就這么把人家丟下了。 沒事兒,他倆巴不得沒有我這個電燈泡,沈問言說,到時候他們吃完叫我去買單就完事兒了。 余歇笑得不行:你堂哥還挺逗。 我比他逗,沈問言不高興了,怎么能夸別的男人呢,就算那人是沈徽明也不行啊,真的,你多跟我接觸接觸,我這人挺有意思的。 余歇本來還沒覺得,這會兒他這么一說,靠在沙發上笑得不行了。 你是挺有意思的。余歇笑著看他,怎么都沒法把這人跟十幾年前那個沉默地坐在那里聽課的男生聯系起來。 但這樣的沈問言,余歇覺得也挺好。 沈問言點了兩份牛排、一份蜂蜜芥末鳳梨蝦、一份沙拉和兩碗小湯。 本來沈問言想點酒來著,但考慮到兩人等會兒還得開車,只好作罷。 沈問言跟余歇都很享受這樣的星期五晚上,吃著美食,聊著天,所有關于生活和工作的壓力都在這一刻被緩解了。 余歇吃得很撐,但他不能說。 兩人快吃完的時候沈徽明給沈問言發消息,讓他過去結賬。 沈問言回他:你先自己買單,等會兒我轉賬給你。 沈徽明一看,那不行,萬一你賴賬呢! 于是倆人就在餐廳喝著酒等著沈問言,沈問言也不緊不慢的,愣是讓那倆人又等了將近半小時。 沈問言跟余歇吃完飯后出來,試探著問余歇:我堂哥那邊也吃完了,我得過去結賬,你和我一起去嗎? 余歇一聽,心說:這是什么意思?邀請我見你家人嗎? 就在樓上。沈問言說,五樓,那家餐廳也不錯,以后你有機會的話可以來試試。 沈問言把借口都給余歇找好了,余歇也只好笑笑說:行,一起上去吧。 兩人上樓的時候沈問言開心得不行,之前沈徽明總是吐槽他,說他追不到余歇,但今天,他把余歇帶過去跟他們見面了雖然他還是沒追到。 余歇也挺忐忑的,跟著沈問言走進那家餐廳的時候還在想:我現在邋遢不?能給人留下一個好印象不? 沈徽明跟索煬沒想到沈問言這家伙直接把人給帶來了,看見那兩人一起往這邊走的時候還驚訝了一下。 沈徽明小聲跟索煬說:長得還挺帥的。 索煬笑:他們倆看著挺登對的。 沈徽明被他逗笑了:等會兒你當著問言的面兒再說一遍,咱倆還能蹭他一頓飯。 沈問言不知道那倆人在聊什么,帶著余歇往里走的時候整個人都有點緊張,差點兒就同手同腳了。 兩人過去,沈問言給他們介紹:這是余歇,我朋友。 沈徽明跟索煬倒是沒表現出什么異樣,客氣紳士地跟余歇打了個招呼,又和沈問言簡單寒暄了一下。 沈徽明問他們要不要再喝兩杯,沈問言說:我們倆等會兒都得開車,不能喝。 這邊聊著天,余歇站在旁邊震驚到不行。 之前吃飯的時候沈問言跟他說今天是請堂哥兩口子吃飯,余歇沒想到他這個堂哥的另一半也是個男的。 余歇雖然是gay,但他長這么大從來沒試圖尋找過同類,網上的那些同志論壇或者交友軟件也從來沒接觸過,因為在他看來,自己跟其他人沒什么區別,他并不需要用那種方式去尋找安慰,也并非一定要在特定的圈子里才有所謂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