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婢(重生)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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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頂住這些目光,有些不安的問:“找我什么事。”難道是謝猙玉又有什么吩咐。 仆從把一碟吃的遞給她,“你家主子賞你的,快吃吧。” 胭雪馬上朝謝猙玉的方向望過去,透著不敢相信的驚喜,哪怕是謝猙玉的背影,沒有回頭,她也不自禁的露出笑容,“多謝。” 沒想到謝猙玉入席以后也沒忘了她,她還以為他已經(jīng)把她拋到九霄云外了呢。 “她是誰家的丫鬟,主子待她真好。” “不知道呢,看不出來。” 胭雪聽著旁人的竊竊私語,不管她們怎么想的,高興的捻起一塊糕點吃了,入口覺得味道有點怪,拿在手上看了看,沒有什么不妥。 一想到謝猙玉還念著她,心情一頓大好,不過是一盤點心,之前心底的許多難過仿佛就被抹平了。 吃完她覺著有些腹痛,想著是今日一早沒有出恭,就以為是到現(xiàn)在才來了感覺,急忙找人詢問茅房在哪。 謝猙玉飲了一口酒,在上吃食的小廝來到他身邊時,冷不丁的吩咐一句,“擇點吃的,送到我?guī)淼难诀吣侨ァ!?/br> 他旁邊的季同斐耳朵敏銳,聞聲促狹的沖他低聲說道:“你倒是挺掛心的,何不抬成妾。” 謝猙玉被人敬了一些酒,他給面子喝了點,酒氣依然熏到臉上,連帶著眼睛也有些微紅明亮,“有什么分別,她既是我的婢子,我照樣還不是想如何便如何。” 季同斐他爹就有好幾個小妾,都是玩物那種,整天爭來爭去,都想讓自己身份高點得寵點。 “女人,都想讓爺們給個身份,才更死心塌地。” 謝猙玉放下杯子冷淡而不羈的道:“什么身份,一個婢女,還能得寸進(jìn)尺不成。”他扭過頭,很是薄情的看向丫鬟們待的地方,目光一頓,發(fā)現(xiàn)胭雪沒在那里頭好好待著,嘴角的笑也微微一冷。 第39章 好怕。 謝猙玉喚了許府的下人來問, 對方知道他的身份,恭敬回道:“那位姑娘說她肚子有些不舒服,先離開一會。”這一聽就能懂, 胭雪是出恭去了。 季同斐開玩笑道:“怎么盯的這么緊,還怕她跑了不成。” 謝猙玉輕道:“怎會。”他揮退下人, 說:“我是怕她沒規(guī)矩,給我阿翁家闖禍。” 許府深宅大院, 普通人一般進(jìn)不來,能進(jìn)的又是有不小來頭的,規(guī)格森嚴(yán), 行為舉止一不小心就會出錯, 若是府里的下人做錯了, 自然有管事們罰。若是外頭來的冒犯了, 丟的就是主子的臉。 “快快。” 胭雪一離開, 守在外面的丫鬟便跟上,只是今日許府宴客,人員眾多, 連去茅房的也不少。她腳程快了幾步, 搶在后面跟著她的丫鬟前頭先進(jìn)去。 “晦氣,叫她進(jìn)去了,我們在這等著, 拖也要把人拖過去。” 胭雪對外面的情況毫不知情,她想著那道糕點是謝猙玉讓人送給她吃的, 即便吃著味道覺得怪,也不曾懷疑什么,只認(rèn)為是自己胃口的原因,享受不起貴人吃的東西。 等她解完手出來, 回去路上,趁著沒人時,跟過來的兩個丫鬟飛身上來一人一只肩膀,將她按住。 胭雪茫然驚懼的問:“你們是誰?” 這二人不由分說的就拖著她走,胭雪剛要驚呼,便被其中一人堵住嘴,“留些力氣在夫人面前叫吧,快走。” 什么夫人,她什么時候得罪……她嘴皮子一抖,惶恐的想到一個人。 果然,她被帶到了劉氏跟前,就在許府女眷宴客的客廳附近,種種不安在見到劉氏時,化成了實質(zhì)。胭雪在對方身邊沒看見段淑旖,只有劉氏和她身邊的一個老媼,其次就是押著她的兩個丫鬟。 “小賤蹄子,放養(yǎng)了你一些日子,你是已經(jīng)忘了自己的段府的奴才了?這綾羅綢緞是誰給你穿的,看來你在王府這段日子過的還不錯。” 她被按在地上跪下,劉氏被身邊老媼扶著,上前用腳抵著她的心口迫使她不得不抬頭看著自己。 胭雪心口被她用腳抵的難受,呼吸略重,眼底流露出經(jīng)年受到劉氏折磨的恐懼和恨意。“你這是什么樣子,這樣看我,你一個家奴,從段府逃出去,還敢瞪我?” “你……”胭雪羞憤于她這么折辱自己,用腳踩臟了她的衣裳,還口口聲聲說她是段府的家奴,“不是這樣的,你說的不對,不是這樣的。” 對于忽然敢出聲反駁的胭雪,劉氏臉色一變,驚訝之余低聲陰冷的質(zhì)問,“我說的哪里不對,你一出生就是我段府的奴才,你爹是奴,你娘也是奴,你就是個賤奴!” 胭雪被劉氏罵的面色慘白,氣的狠狠咬住嘴唇,沒想到劉氏膽子這么大,在別人家里就敢讓人把她徒手綁過來。 她左右張望,想看看有沒有人路過好呼救,可離這不遠(yuǎn)處的宴客廳里,那些女眷們杯盞交錯,都是與人閑談交際,鶯聲燕語根本不關(guān)注這里。 那里頭唯一盯著她的,就是只有分心往這邊看過來的段淑旖,她應(yīng)該是知道劉氏在教訓(xùn)她,看上去并不意外,甚至在胭雪發(fā)現(xiàn)她時,由愣怔轉(zhuǎn)為微笑,扭過頭繼續(xù)與旁邊的貴女.優(yōu)雅而得體的交談。 真是笑話。 她與段淑旖真實身份同為段府的小姐,現(xiàn)在的處境卻天差地別,誰會知道段府真正的嫡小姐現(xiàn)在正淪為奴婢,被繼母使手段跪在別人家的地方上,教訓(xùn)打罵。 沒人發(fā)現(xiàn)她的遭遇,更不用說這里與男客那邊離的還比較遠(yuǎn),她多希望這時候謝猙玉能發(fā)現(xiàn)她不在了,或是隨便派個人來尋她就好了,只要把她從劉氏手上解救出去。 劉氏:“說啊,你怎么不說了?聽說你跟了端王府里那位世子爺,現(xiàn)在都能被他帶出來見見世面了,果然是根上就不干凈,慣會做這些下作的勾當(dāng)。可你知不知道,你丟的是我段府的臉,你是我們家淑旖的下等丫鬟,卻為了榮華富貴跑去勾引未來姑爺?shù)牡艿埽悴灰槪€要臉呢!” 她聲聲辱罵字字刺耳,胭雪又回憶起上輩子她對自己的羞辱,也是這般的惡毒,段淑旖是人,她就不是人,她活該被她作踐! 劉氏憋著這段日子以來的怒火,終于在今日在胭雪身上發(fā)泄出來,她暢快的看著眼前的人被她辱罵的面皮白了又紅,羞憤欲死,眼淚掛在眼眶里搖搖欲墜,咬著唇即便不甘心,又無法反抗她的樣子。 “胭雪啊,”劉氏心情好了,帶著她那假惺惺且陰毒的笑,開始道:“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jī)會,你一日是我段府的奴才,終生都是。可別忘了,你的身契還在我手上,就算那位端王世子將你搶過去,也改變不了你是段府奴才的身份。你的戶籍是奴,你的身契都已簽字畫押,哪怕端王世子來了,他也沒道理再搶走你。等壽宴結(jié)束后,你必須跟我回段府,日子還是同往日一般過,之前的事情我便不與你追究了,如若不然……” “……夫人。”胭雪咬牙切齒的叫她一聲夫人,劉氏以為自己終于將她嚇唬服了,卻見胭雪抬起臉,一雙泛紅的雙眼里充滿悲涼與恨意,“你說這些喪盡天良的話,真的不怕遭天打雷劈嗎?” 劉氏心里一震,手揚起又落下,飛快的扇了胭雪一記耳光,力道大的使她痛呼一聲,整個身子都歪了過去。 打完劉氏驚訝的眼神猶如淬毒的銀針,瞬間轉(zhuǎn)變,她抬眼看了下周圍,讓一個丫鬟去附近守著,臉色陰沉的問:“你說什么,你知道些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胭雪意識過來,自己露餡了,劉氏這般兇神惡煞,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她應(yīng)該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可只要她要死了口風(fēng)不說,劉氏也就不能確定她是不是真的都知道了。 “這是……” 一道驚疑的聲音在短廊上響起,胭雪咽下嘴里的血味,手撐在地上,眼冒金星的看過去,然而很快劉氏身邊的老媼擋在了她的跟前。 她聽見劉氏與人客氣的說:“我身邊的丫鬟犯了錯,在這里借地教導(dǎo)教導(dǎo),不希望有人打擾。” 那人聽著聲音也頗為年輕,不知道是哪家的貴女,在劉氏這么說了以后,見她是貴婦人又是長輩,往胭雪的方向看了兩眼,被老媼發(fā)現(xiàn)上前擋住,便客氣的朝劉氏行禮兀自走了。 劉氏轉(zhuǎn)過身來,冷冷的盯著胭雪,看的她渾身發(fā)冷,“瞧見了嗎,沒人幫你,我教訓(xùn)自己的家奴,便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她說的不錯,即便再有人看見,也會是這樣想的,若有覺得她那里不妥的,也只會想劉氏有些輕狂,在別人家里訓(xùn)斥丫鬟,不太好看而已。 胭雪一顆心掉進(jìn)了谷底,她有些絕望的相信劉氏說的就是事實。 劉氏還在牢牢記掛胭雪方才說的話,想知道她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又是從哪里知道的,還想再試探逼問她,可是礙于剛才有人打擾,也讓她重新記起這里不是段府,不能放開手腳來教訓(xùn)胭雪。 她頗為掃興的道:“等回了段府,我再好好跟你算一算賬。” 劉氏使了個眼色給陪她嫁進(jìn)段府的老媼,對方在胭雪記憶中也是個熟人,曾經(jīng)與劉氏一起折磨過她,人老心黑,劉氏吩咐什么這老虔婆就會變本加厲的對她做什么。 她很快的掏出一塊布揉成團(tuán),捏著胭雪的下巴塞進(jìn)她嘴里,向她身邊的兩個丫鬟交代劉氏的意思,“拿根繩子將她手綁起來,先送去馬車?yán)锟粗瑒e讓她跑了,壽宴結(jié)束夫人一出來,我們就回府。” 胭雪掙扎一通,叫也叫不出來,一頓折騰鬢發(fā)都亂了。 為了不引起更多注意,劉氏不耐煩的冷聲吩咐,“快把她拖走,別讓人看見了!” 兩個丫鬟及老媼一同控制住胭雪,將她連拖帶拽的弄到一墻背后,剛好躲過了聽見動靜,一些貴女好奇看過來的視線。 為了讓胭雪掙扎不起,老媼手法老練的指著她身上最疼的地方死命的掐,這種方法最治不肯聽話的人,一痛亂動的力氣便xiele不少。 眼見自己就要被徹底拖走了,胭雪絕望之際想起謝猙玉,無比希望這時候能有個人來救她,她可以預(yù)想到被帶回去后,劉氏會怎么作踐她到死到的。 這樣一想,她忍著渾身被掐打的痛楚,一張小臉白慘慘的,烏黑的眼珠子涌出無限恨意,流著眼淚張嘴咬上身邊拖著她的丫鬟。 身手難敵六手,趁著還沒真正被束縛雙手,她拼了命的用牙嘴像瘋了般咬她們,誰身手過來便不管不顧的咬上去,被咬的丫鬟痛呼一聲松開她,胭雪抓緊機(jī)會又去咬另一人。 老媼驚慌的罵道:“小賤蹄子,你敢!” “反了天了,快抓住她!” 胭雪使出渾身力氣推開另一人就往外跑,她心里已經(jīng)沒底了,只想到現(xiàn)在唯一能護(hù)住她的人也許就是謝猙玉,根本不認(rèn)路,憑著直覺一心想到他身邊去。 可是許府太大,她一時轉(zhuǎn)的暈了,身后的丫鬟跟老媼緊追不舍,她匆匆碰倒一位許府的丫鬟,來不及道歉,驚慌的回頭發(fā)現(xiàn)她們越追越緊。她向前一趔趄,本以為要狠狠摔一跟頭,就在已經(jīng)絕望要被抓回去時,突然被一只手拽住,稍一用力拉倒身前。 胭雪額頭撞到來人的胸膛,她驚魂未定的抬頭,謝猙玉一雙陰鷙的眼眸冷厲的盯著她,目光在她臉上逡巡,很快又看向追過來的丫鬟,以及遠(yuǎn)在后頭體力不濟(jì)的老媼。 那兩丫鬟瞧見謝猙玉眼中的陰唳之色,不由得畏懼的往后退兩步,在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站住,面面相覷為難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胭雪看見謝猙玉的臉時,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她渾身抖的停不下來,可見對自己差點就被擄走的事害怕的停不下來。 她在謝猙玉伸手碰觸她臉時,還嚇的往后一仰,哆哆嗦嗦的,面無血色,唯有那張臉上的巴掌印紅通通的,說話都不利索,嘴唇顫抖,“世子,怕,好怕……” 她見到他猶如見到救星般,除了叫人,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簡直語無倫次。 光看謝猙玉毫無喜色的神情,也不知道謝猙玉有沒有從她這些只言片語里聽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他當(dāng)時倒沒有推開在他身上尋求溫暖和依靠的胭雪,也耐著心思聽她亂七八糟,前言不搭后語的說話。 “壞女人,恨。” “綁我回去。” “劉氏……段、段府的……” “打我。” “好怕,好怕。” 一直到老媼氣喘吁吁的過來,認(rèn)出站在胭雪身邊的人是誰,見到眼前的一幕立馬變了臉色,然而想到劉氏的吩咐,還是僵著臉硬著頭皮上前,“謝世子……” 胭雪一撇到丫鬟跟在老媼身后,三人上前走來,便抱的謝猙玉的手更緊,恨不得整個人都長在謝猙玉身上般,透過他的身體尋求一份安全的安慰。 “老奴見過世子,這丫鬟是我們段府的逃奴,奉夫人之命,要把她帶回去,還請世子高抬貴手好讓奴婢我回去交差……” 胭雪哆嗦的把頭埋在謝猙玉手臂上,逃避的側(cè)身背著她們,一面小聲重復(fù)的說:“不是,不是,騙子……我不是,壞東西,壞東西。” 謝猙玉低眸掃她一眼,再看向短短一刻鐘內(nèi),就將胭雪嚇成這樣的兩個丫鬟及一個婆子,聞言臉色未變,看上去就不像為胭雪的事動怒一樣,淡淡的問道:“逃奴?在哪,你說了算?” 老媼預(yù)感有些不好,可又見謝猙玉沒有發(fā)火,便以為這事有回旋的余地。 她大膽的上前,緊盯著胭雪,老臉肅穆,“就是這個賤奴,她的身契都在我們府上,鐵板釘釘是我們段府的丫鬟,世子可別被她蒙蔽了,這賤奴心性” 老媼話未說完,便遭謝猙玉一腳狠狠踹到了心口,怦然一聲仰倒在地上,她不可置信的驚恐的望著陡然發(fā)怒的謝猙玉,身上劇痛無比。 這一幕不止嚇到了兩個丫鬟,還驚到了靠著謝猙玉的胭雪,她驚訝的抬頭,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就看見方才兇神惡煞的老媼捂著心口,滿臉痛苦的倒在地上,她心里頓時涌起一陣快意,崇拜而敬畏的看向一身戾氣的謝猙玉。 哪怕謝猙玉拉開她的手上前,不在身邊了,她也呆呆的目光緊緊跟隨過去。 謝猙玉走到老媼跟前,臉色陰冷的可以滴的出水,“你說誰是賤奴,本世子怎么不知道,我王府的丫鬟還是你府上的逃奴,你不如再說一遍,讓我再好好聽聽?” 老媼年紀(jì)本就大了,她對胭雪還能使出陰毒的小手段,對上謝猙玉這樣的年輕男子便毫無辦法,就如同之前胭雪那樣,面對如此危險的謝猙玉,心口的痛楚還未緩解,便接著害怕的渾身發(fā)起抖來。 “是胭雪她……啊!” 待老媼一開腔,謝猙玉便用力踩在她手上,冷酷的聽著老媼疼的一陣哭天喊地也不松開,并且掀起眼皮眼神森寒的掃向旁邊震驚到呆住的丫鬟。 觸及他的目光,兩個丫鬟早已經(jīng)被老媼的下場嚇的腿軟,當(dāng)場給謝猙玉跪下磕頭,連呼“世子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