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婢(重生)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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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同斐好奇問:“你知道?” 趙榮錦得意當(dāng)八卦似的跟悄悄他分享道:“我還見過呢,我跟你說,那婢子好玩的很,二哥待她可有些不同。” 謝猙玉自然聽見了,手上鞭子揮下來,趙榮錦的馬受驚了,帶著他抬蹄就跑,只見謝猙玉冷笑:“滿嘴胡言。” 季同斐則更好奇了,“什么時(shí)候到你府上瞧瞧?” 謝猙玉抬了抬下顎,冷漠拒絕,“賤婢一個(gè),沒什么好看的。” 等晚上回去,胭雪被召過來伺候,發(fā)現(xiàn)謝猙玉看她的眼神充斥著審視與打量,目光挑剔的道:“王妃跟郡主的忌日,下面不許涂脂傅粉,你膽子大了,敢不守規(guī)矩,是不想活了嗎。” 他總用死啊活的威脅她,胭雪本就跪在他身邊替他捶腿按蹺,聽了這話眼巴巴的抬頭,無辜的道:“奴婢沒有涂脂傅粉啊。” 謝猙玉厭煩的皺眉,“還敢說謊。” 胭雪紅了眼眶,“奴婢不敢……”心里委屈的要死,“奴婢真的沒有。” 她為了證明自己沒有涂什么東西,大膽的拽起謝猙玉的手,見他沒有動(dòng)怒,這才往自己臉上碰,“世子可以摸摸看,奴婢臉上真沒有沾粉,更沒有抹胭脂。” 謝猙玉冷不丁感覺到手上一陣細(xì)膩光滑的觸感,指腹用力擦過,手下白嫩的臉皮便出現(xiàn)一抹紅。 胭雪吃痛的嘶了聲,謝猙玉的手指如同刮灰一樣在她臉上動(dòng)了幾下,留有一絲絲他個(gè)人清冷的余香,她有些迷怔的嗅了嗅,謝猙玉卻在此刻嫌臟似的抽回了手。 “不是就不是,叫什么叫。” 誤以為她白嫩柔滑的臉皮是涂了什么東西所致的謝猙玉,半點(diǎn)不露尷尬,反而冷淡不悅的訓(xùn)斥她。 胭雪別別扭扭的失落的低下頭,認(rèn)錯(cuò)道:“是奴婢的錯(cuò),讓世子誤會了。” 謝猙玉看不得她焉了吧唧一副受人欺負(fù)的樣子,卻又莫名的盯著她看了半晌,問:“你今日去哪兒了。” 胭雪輕輕一顫,“奴婢就在靜曇居,哪兒也沒去啊。” 謝猙玉意有所指:“沒去見什么人?” 胭雪故作無知的說:“要說見什么人,除了郭mama,就是荷鳶jiejie她們。” 謝猙玉沒再逼問她,胭雪自覺過了這關(guān)。 不日,為了讓胭雪替他做事,謝修宜命人悄悄給她送了一對樣式好看的金鑲玉,胭雪拿到手上那日自然是喜歡的,但她不敢再到謝修宜院子里去。 高僧已經(jīng)開始開壇做法,為王妃郡主祈福,謝猙玉因?yàn)檫@事也不出門了,潛心禮佛,吃齋茹素。 王爺來看過,祭奠了一會便走了。 謝猙玉為母為姐祈福,至誠至孝的風(fēng)評卻傳了出去,一改往日外頭對他紈绔陰唳的形象。 胭雪也是第一次看謝猙玉赤腳,一身素衣,不束發(fā)孑然一身的走進(jìn)佛堂,跪在生母親姐的牌位前,一次磕了九個(gè)響頭,長跪不起。 她走在回靜曇居的路上,一想著那張俊美的臉上流露出的看不見的悲傷,心口便窒了一瞬,她突然朝前崴了一腳,被人伸手拉過去站穩(wěn)了。 謝修宜身邊的小廝將她拉到隱秘的地方,傳口信給她,“明晚中夜過后,泰和居的水榭邊,大公子等你。” 胭雪心里不安,想起謝修宜說的要報(bào)復(fù)謝猙玉,小心試探的問:“大公子找我所為何事。” 那小廝笑容曖昧,話里卻別有居心,聽著不好,“哎喲,姑奶奶,你還問我,大公子要見你,還能有什么——” “自然是男女那等子事了。” 小廝向她擠眉弄眼:“等你飛上枝頭變鳳凰,可別忘了小的我呀。” 第24章 心疼。 為了明晚的約定,很快謝修宜又讓人給胭雪送來了女兒家的胭脂水粉,用來討好她,下人同她傳話,說:“大公子還是疼你,這不,讓人給段府送了些東西,還沒忘了你的份兒。” “你對大公子一片真心,大公子不會忘了你的,知道你沒錢沒路子,姑娘家愛俏,就替你買了這些東西過來,讓你平日里打扮打扮,可別老一副窮酸樣兒。” 胭雪面上赤紅,又羞又惱,但看著那些樣式包裝很精致精巧的胭脂水粉,不能說不喜歡不心動(dòng),她從沒有過這些好東西,自然禁不住誘惑。 可她還是牢牢記得謝猙玉的話,想起被他懷疑涂脂抹粉的事,謹(jǐn)慎的推拒了一番,“使不得,這段日子哪里還能用這些,王妃郡主忌日,我等丫鬟們都穿著素凈的很。” 她越說越有道理,瞪了對方一眼,“你可莫要害我了。” “嘿,你這丫鬟,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讓你打扮打扮還有錯(cuò)了。”下人趾高氣揚(yáng)的道:“真當(dāng)以為自己是個(gè)天仙了,可知道大公子房里不止你一個(gè),還有個(gè)通房呢,只等新夫人進(jìn)門,就抬成妾,今后生個(gè)一男半女,有大公子寵著,也算是院子里的半個(gè)主子。” 對方故意激她,搖頭嘆氣,“可惜你這丫鬟不聽,有機(jī)會爬上去當(dāng)主子,偏要以為人害你,大公子喜歡你才送你這些,別人想要還沒有呢!我看啊,你就是天生做奴才的命,這輩子就這樣了!” 胭雪心知對方是在激怒她,故意的,眼皮卻還是一下起了薄薄一層嫣紅,黑不溜丟的眼珠瞪的老大,才能忍住被羞辱出來的淚水,梗著通紅的脖子反駁,“好個(gè)臭嘴的狗奴才,明晚我就到大公子跟前告你一狀!” “你去,我且等著,我看你清湯寡水的這樣,能不能讓大公子給你做主。”下人放下東西就跑,胭雪追了幾步,沒想到不在段府了,還要受這種氣,委屈的蹲下來暗自抹眼淚。 謝猙玉院里管的嚴(yán),尤其是管事們,盯著下人們不許私斗,后果很嚴(yán)重,于是很少有紛爭,有些小的勾角都會稟告到管事那里,另行處理。 是以荷鳶為首的幾個(gè)丫鬟不喜歡她,也沒有做出打罵她的事情,除了平常在謝猙玉那里被嚇唬嚇唬,胭雪很少有這種屈辱感了,她覺得自己變的嬌氣了,連這點(diǎn)難堪都忍不住,那可怎么行。 她咬著嘴皮瞪著落在地上的雕花胭脂盒,粉面生怒的撥弄兩下,等淚珠子不流了才起身,吸了吸鼻子,輕聲嘟囔,“少瞧不起我……都欺負(fù)我,日后定讓你們好看。” 午時(shí)她去給謝猙玉送飯,佛堂里坐滿了僧人,面前都有一張小桌,下人們紛紛為他們端上配好的素齋。 胭雪倚著門偷看的新鮮,她見識真的不多,劉氏不許她出去,十六年來她都蝸居于段府后院那一方小小的天地,聽的說的知道的,都是通過其他下人那里偷聽來的。 梳妝也是她偷學(xué)來的,心靈手巧稱得上是她唯一的天賦了,為了在丫鬟中有一席之地,讓段小娘注意到她,她鼓足了勁兒日琢磨爺琢磨。 如今從段府轉(zhuǎn)移到王府,當(dāng)真看什么都有不同滋味兒,胭雪看的津津有味,直到在佛案下方的位置,一個(gè)匍匐在地,嗑一個(gè)響頭,雙手合十念一遍經(jīng)的謝猙玉抬起頭,這才驚訝的想起從她一早出來,謝猙玉就在那個(gè)位置上沒挪過地方。 他應(yīng)當(dāng)是一拜一扣了許久,附近守著護(hù)衛(wèi),若是謝猙玉有哪里不適,就會扶他起來。 三津四臧是同胞兄弟,自從兩個(gè)人在一起,胭雪都分不清楚誰是誰。 看他們的樣子,應(yīng)該是他們站了多久,謝猙玉便跪了多久,倒是沒想到,他竟然也是個(gè)孝順人。 胭雪恍恍惚惚的想,接著被人喚了一聲,驚的她回頭,就發(fā)現(xiàn)不知道是三津還是四臧,站在她后頭對她窺探佛堂的行為眉頭緊鎖,一臉嚴(yán)肅的吩咐:“把飯送進(jìn)去,再取些傷藥來。” 謝猙玉跪了一上午,自然是跪腫了膝蓋,胭雪替他掀開庫管時(shí)都小心翼翼的,待看見一片淤青發(fā)紫的駭人痕跡后倒吸一口涼氣。 謝猙玉卻跟沒事人一樣,不見一點(diǎn)痛苦,臉色未變一下,冷淡的俯視過來。 胭雪訥訥的輕聲問:“世子,痛不痛啊。”她說完便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癡話,都成這樣了,會不痛嗎。 然而謝猙玉深沉的看著她,口吻有幾分自嘲,對自己傷口不甚在意,“若是能用這點(diǎn)傷痛換我母親和我阿姐性命,這又算得了什么。” 胭雪不由得聯(lián)想到了自己的生母,她生母姓鐘,劉氏在她死前告訴她,鐘家本是在京都做官的,家中也僅她一位獨(dú)女,她生母一死,代替她的下人孩子也一死,鐘家悲痛之際,便請了圣人派到南下做官,遠(yuǎn)離了京都這個(gè)傷心地。 鐘氏對她雖然只有生恩沒有養(yǎng)恩,胭雪始終記得自己有位母親,可惜她上輩子死的凄涼,這輩子也沒有能力,這么多年過去,都未能像謝猙玉一樣,祭奠亡故的母親。 謝猙玉在她頭頂好奇的問:“區(qū)區(qū)這點(diǎn)傷痛,我自個(gè)兒都不在意,你哭個(gè)什么勁兒?” 胭雪懵懵懂懂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張嘴就哽咽,“啊……奴婢哭了嗎,沒、沒有呀。” 她這反應(yīng)似乎逗笑了謝猙玉,面上的陰鷙和冷厲rou眼可見的消退不少,輕淡的罵她,“蠢的要死。” 胭雪莫名感到臉熱,胡亂的擦了幾把眼淚,謝猙玉突然抬起她的下巴問:“心疼爺了?” 胭雪轟的下臉上爬滿艷麗的胭脂色,對上那雙深不見底,黑如點(diǎn)漆,亮如星辰的俊眼,一時(shí)緊張的話都不知道怎么說,眼皮撲棱不停。 謝猙玉用力點(diǎn)了下她的腦門,沒好氣的道:“不禁逗的東西。” 胭雪這下真的害羞了,她覺得不兇她不說要她死的謝猙玉好好,偶爾輕罵一番都是溫柔的,弄的她心下小鹿亂撞,又忍不住非分妄想。 她俯身,湊近了謝猙玉的膝蓋,模樣好似獻(xiàn)媚,嗓子越發(fā)嬌軟道:“給世子吹吹,吹吹再上藥,好的快多了。” 謝猙玉剛才一番舉動(dòng)如同曇花一現(xiàn),居高臨下,孤高的任她對他伺候討好。 胭雪見他沒拒絕,縱使目光是冷的,也偷偷的感覺到滋滋的甜,她希望與她同病相憐,年幼喪母的謝猙玉日后待她都是這番好臉子。 然而謝猙玉冷不丁出聲提起她先前進(jìn)來的事:“你眼皮之前就是紅的,是早就哭過一回了?誰給你氣受了。” 胭雪差點(diǎn)就要脫口而出,在關(guān)鍵時(shí)刻停住了。 她在謝猙玉審視的目光下?lián)u頭,“奴婢被風(fēng)沙迷了眼,揉了會眼睛才紅的。”她有些感覺像做夢,謝猙玉今日真是太好說話了,方才他那么說,是在護(hù)著她嗎? 第25章 胭脂。 胭雪在謝猙玉跟前想什么,心思跟都擺在臉上似的,她一會對他敬畏有加,一會舔著臉討好,被問一兩句話就受寵若驚,跟沒見過世面似的。 做主子的,誰會在意腳下的奴才,哭沒哭,受沒受氣。 謝猙玉方才那一問,真是問到胭雪心坎里了,她吃了那么多苦,也沒人問過她,哪怕不是真的要幫她出氣,也夠她覺得有一絲溫暖在里頭。 于是給謝猙玉上藥上的更仔細(xì),她低著頭動(dòng)作小心輕柔,時(shí)不時(shí)還給謝猙玉傷口呼一呼,在隔壁這處小佛堂,僧人們都在用食,少了誦經(jīng)的聲音,一時(shí)顯得頗為靜謐祥和。 至少胭雪是這么認(rèn)為,整個(gè)過程到謝猙玉用飯,他都沒對她再說過一句重話。 反倒是吃完了,忽然丟來一個(gè)香包。 胭雪慌忙伸手去接,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原先做給自己用的,后來被拿去獻(xiàn)給謝猙玉的。 他喝茶漱了口,嫌棄的道:“這東西不要了。” 胭雪茫然的看著他,謝猙玉為了祈福,一身素衣,披著發(fā),連玉佩都去了,除了衣服身上就只留一個(gè)香包,她偷偷觀察過了,還以為他是喜歡的,怎么突然扯下來說不要了。 “世子?” 謝猙玉冷聲道:“你這本就不是繡給我的吧。” 胭雪張嘴要說話,被謝猙玉一記目光給釘在原地,他也沒怎么追究是不是,說:“就算不是繡給我的,也是給你自己用的,女兒家氣太重,我戴著出去,你想我被人笑話?” 下一句,謝猙玉改口道:“給我重新做。” 胭雪捂住嘴,好不容易才由驚慌失措,掩住嘴角的微笑。“奴婢知道了,奴婢回去就給世子重做。” 待謝猙玉不用她伺候,胭雪便收拾好食盒,拿上香包出去,聽見背后有腳步聲跟著她,連忙疑惑的回頭。 明知道她分辨不出他們二人誰是誰也不說自己哪位,對方說:“你落了東西,世子讓我給你送來。” 胭雪臉色微紅的接過帕子,“多謝護(hù)衛(wèi)大哥。” “世子在忌日期間偶爾會變得溫和許多,是因?yàn)橄韧蹂跁r(shí),一向要求世子和善乖巧,他怎么對你,切勿想的太多。” 對方陡然提醒,聽明白了的胭雪登時(shí)臉白了紅,紅了白,手攥緊了籃子,想說什么,一張嘴變的啞口無言。 她此時(shí)變的像只蠢透了的呆頭鵝,對方也不期望她回應(yīng)什么,說完便走了,什么難堪的就留給她自己回味。 他不過是出于好心提醒一下,畢竟世子尊貴,下頭心思活絡(luò)的丫鬟他也見過不少,如果不是世子性子陰晴不定,靜曇居規(guī)矩森嚴(yán),想上位的心思不干凈的還是多。 如果真以為自己得了世子幾句話的便宜,就認(rèn)為自己與眾不同了,那是要吃苦頭的。 緩緩清醒過來的胭雪卻站在原地,想對方說的話,是不是謝猙玉傳授的,特意來敲打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