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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葛俊彬如此沉迷,魯順心又懷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問題,她不知道這件事的樂趣在哪兒,偶爾她會因為葛俊彬的反應而感到一種滿足,那種滿足不在于他對她做了什么,而是好像她控制了他,她把他變成了一件屬于自己的東西。除此以外,她大部分時間都在出神,只覺得又悶又熱,想快點結束去洗澡。 洗完澡后,葛俊彬就不會再挨著她,反而離得遠遠的,剛才的一切像是她做的夢,和他毫無關系,但她這時候卻又需要他了,她比任何時候都失落,感覺自己像是一張衛生紙,被他擦過嘴之后隨手丟棄,她想發脾氣可又不能發出來,只好翻過身,背對著他,從手臂到腳趾都不肯碰到他一絲一毫,這樣,他們就像是剛剛吵完一場架,還在互相厭惡。 魯順心突然很好奇,別人是不是也像他們一樣?世界上那么多情侶夫妻難道都在經歷和他們一樣的事? 她首先想到凌曉靈,可凌曉靈沒有男朋友,她也不愿意那么去想像她,那樣像是在侮辱她。 她半張著嘴巴繼續思索,終于想到了另外一個人,朱薇瓊。 對,朱薇瓊!對她,魯順心興致勃勃,毫無罪惡感。朱薇瓊在這種時候會想什么呢?她會從這種事情里頭獲得快樂嗎?她無端認為朱薇瓊會。 還有文家祺,他也會和葛俊彬一樣嗎?他也會像葛俊彬對她一樣,對朱薇瓊嗎? 他們是如何開始的?又會怎樣結束呢?躺在床上時,他們會抱住對方嗎? 會的,魯順心在心里自問自答,他們肯定和他們不一樣。 他們千萬不要和我們一樣,魯順心哆嗦著閉上了眼,忍不住暗自祈禱著,她把臉埋到自己的枕頭上,希望明天醒來自己就和往常一樣,忘記這一切。 第十一章 文家祺回家一趟,心情不錯,第二天他在辦公室里喝著咖啡,站在窗前遠眺,看著太陽越爬越高,陽光一步步地滲到屋內的地板上,因為冷氣開得很足,這在外頭能把人曬得心煩氣躁的陽光,此刻落在他腳下一改狂態,伏低做下,只現出溫水的一樣的柔態。文家祺心中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往外吐,感覺積郁在胸口的氣結都在消散,他臉上露出笑容來,只感覺神清氣爽,他剛要滿足地嘆氣,一顆埋伏已久獅子頭就將這一片寧靜祥和的氣氛給毀得一干二凈。 文家祺扶了扶眼鏡,面無表情,一口濁氣重新集結在胸口,他兩眼盯著底下越跑越近的人影,只覺得頭發絲都開始倒著往他腦袋里長了。他抬起手看了看表,她遲到了十五分鐘。他冷笑一聲,厲害,有能耐,不簡單。他很難不懷疑她是故意在和他作對,他越討厭什么她越要去犯,像是變相挑釁。他放下杯子,把袖口扣上,深吸一口氣,拉開門走了出去。 魯順心此時剛剛坐上電梯,她扶著電梯里頭的欄桿喘氣,她來不及想別的只擔心會不會扣工資。她記得凌曉靈曾告訴她說:“不超過三十分鐘就沒事兒,不過全勤肯定是沒有了。”全勤有五百塊呢,就這么沒了,魯順心心疼不已,暗罵葛俊彬不干好事兒,害得她昨晚沒睡好。可現在怪他也沒用,她只能苦苦回憶昨晚,想如果能在哪個地方補救或者改變一筆,也許五百塊錢就能回來,這樣想沒什么用,但不過讓她好受一些,也緩解一下內心的不安,這是她第一次遲到。她暗暗希望自己能走個運——辦公室里最好還有人沒到,給她墊底。 電梯門一打開魯順心就往外沖,險險撞到人,她連聲道歉,抬頭看見文家祺像個電線桿子一樣杵在電梯外頭,她又慌忙打招呼,不過一句文總還沒叫完文家祺就踏進了電梯,然后直接按下了關門鍵。 “文總,我要出去···”她忙道。 文家祺看都不看她一眼,也不理她。 魯順心感覺到不對頭,她謹慎起來,一句話都不敢說了,只忍不住在電梯和文家祺之間來回瞅。 我要出去!你是不是有毛病!她在心里大喊,可看著文家祺神色冷淡的側臉,還是不敢造次,肩膀緊貼著電梯冰涼的側壁,她盯著不斷跳躍的紅色數字,呼吸都變輕了。 紅色的數字一看起來很不吉利。 “你出來。”電梯門打開后文家祺終于開口說話,他先走出去,一回頭卻發現魯順心還在電梯里沒有動,只傻站在那兒看著他,像在發呆。 電梯門又徐徐關上了。 “快出來!”文家祺忙伸出手擋住電梯的門,這次是有點咬牙切齒了。 魯順心這下不得不出來了,她不敢離他太近,而是站到電梯的另一側,他們倆頓時變成了兩個門童。 文家祺氣憤地放下手忍不住瞪了她一眼,魯順心還是那幅蠢樣子,也不看他,眼睛略低,像是在看他的下巴。 她絕對是故意的! “跟我來!”文家祺忍住氣對她道,轉身后他略微不安,直到聽到身后響起的腳步聲才松了口氣,幸好她沒再犯蠢。 魯順心邁著松散的步子跟在文家祺身后,她盯著他的后背看,他今天穿的一件米色的襯衫,上面有一些暗底的豎排紋路,她想到了凌曉靈也有一件差不多顏色的針織短袖,那天她的耳朵上還戴了一對白色的山茶花,這對山茶花耳環價錢讓魯順心不能理解,她仔細看了,不覺得它們哪里特別,不過她也認為這耳環把凌曉靈襯得極美,甚至是與往常不同的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