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朱薇瓊笑起來,靠進他懷里說:“葛俊斌的確是救了我,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也不愿意說她什么。” 文家祺道:“我知道,我也覺得葛俊斌是個好人,他救了你,我們的確也應該要回報他。” “謝謝你。”朱薇瓊柔聲道。 文家祺親了親她的頭頂,安靜了片刻忽然說:“你說,葛俊彬知不知道魯順心會提出這個要求?這會不會是他們提前商量好的?” 朱薇瓊從他懷里坐起來,臉色嚴肅地盯著他。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我錯了。”文家祺攬回她,但他清楚,朱薇瓊其實也認為他說得可能是對的,在魯順心說出那句話之后,葛俊彬還是一樣木訥,他一點兒都不意外,更談不上羞恥。 朱薇瓊靠在他懷里一句話都不想說。 他們再也不想談論這兩個人了,感覺如同鼓起勇氣去餐廳里嘗試了一道新菜,結果發現果然如自己預料的一樣難吃,連失望都算不上,只是枯燥無聊,他們記住了這次經歷,以防止下次再重蹈覆轍,但他們又都清楚,人有一種天性,就是會故意踏進陷阱里,這些要不了命的陷阱會讓人們自覺了不起。 葛俊斌坐在床上,手機開著外放,一個男聲正在唱一首粵語歌,他專心地盯著屏幕上的歌詞,他想學會這首歌,他上回哼了一句,經理說他唱得有點味道,年會的時候可以上臺去,他嘴上說不想去,怕丑,但其實很興致勃勃。魯順心洗完澡出來就坐到了他身邊,一邊擦頭發一邊看他,她頭發上的水都甩到了手機屏幕上,葛俊斌懶得叫她走開,就自己坐到了小凳子上,背貼著墻,夜里墻上的瓷磚終于是涼的了,他把背往墻上貼緊,汗都流得慢了,他們租的這個單間房里沒有裝空調,風扇攪起來都是熱風,撲在臉上像一個塑料袋兜頭纏上,搞得人更悶。 魯順心擦頭發擦出了汗,她把毛巾放在一邊,人往床上一倒,四肢大大攤開,只盡量不動,她還閉了一會兒氣,想試試心靜自然涼這招,可沒用,一喘氣兒身上就出汗,她又不能把自己憋死。 “房東上次說安個空調要多少錢啊?”她看著墻頂上的一截兒灰問。 葛俊斌頭也沒抬地回答:“八百。” 魯順心心里算著帳,“八百倒是出得起,但是每個月電費估計得要不少,電表我們又看不到,到時候肯定被他坑。” 葛俊斌“嗯”了一聲,這話方順心已經說了好多遍了,從他們住在這個屋子里起,她就一直在說,他們待的這個城市幾乎常年都是夏天,空調是必須,但他們當時租這間房子就是因為它沒裝空調,房租便宜了一些。 “要安嗎?”魯順心又問。 葛俊斌答:“隨你,你想安就安。”他知道她肯定不舍得安。 果然魯順心沒再說話了,她翻了個身,床吱吱響,她拿起手機看起來,臉上露出笑來 葛俊斌小聲地哼起了歌兒,他努力模仿著歌手的發音,卻還是覺得不夠地道。 魯順心聽了一會兒就說:“你唱得不像。”她坐起來看著他,很認真地說:“你還是別唱了吧,不好聽。” 葛俊斌沒理她,她就一直看著他。 “你學不會的。”她強調,又問他,“你干嘛學這個?這歌不好聽。” 葛俊斌說:“我覺得好聽。” 魯順心搖頭:“不好聽,我不喜歡聽這種歌。” 葛俊斌道:“那只是你不喜歡。”他不太把魯順心的意見當回事,她人很犟。 魯順心也不生氣,只是盯著他看,像是他有毛病。 葛俊斌對此習以為常,所以有些話他從來不對她說,說了她也不懂。 “上次你唱的那首歌不錯,我比較喜歡那首。”魯順心唱起來,“魚兒離不開這片大海,人兒還在等著他回來···”她只記得這一句了。 “你唱這個吧。” 葛俊斌頭也不抬,“不唱。” “唱!” 葛俊斌不理她。 魯順心沒再說什么,低下頭繼續翻著手機,不過她嘴里一直哼哼著那句歌詞,很快她就把歌詞唱顛倒了,調子也是一會兒準,一會兒偏。 葛俊斌聽不下去,他翻出這首歌放起來。 魯順心抬頭看他,葛俊斌面無表情。 魯順心笑道:“這歌適合你,你唱這個比剛剛那個好聽多了。” 葛俊斌不以為然:“這首歌很老,沒有多少人愛聽。” 魯順心說:“你管別人干什么,我喜歡聽不就行了。” 葛俊斌埋怨說:“你喜歡的都是這種老歌,唱得沒意思。”魯順心對他瞪起眼。 這首歌放完之后,葛俊斌去洗澡,洗完之后倆人就一起躺在床上聽歌。 他們從魯順心喜歡的那首歌聽起,也把她不喜歡的那首歌聽了幾遍。 “聽多了好像還行。”魯順心改了口。 葛俊斌看她閉著眼睛,像在說夢話。 因為怕熱,他們在床上也隔著一段距離,電扇放在床角,風在他們腳邊滑來滑去,像一條魚,他們倆也像兩條裹在水里的魚,身體總像在游弋,頭腦里一片水汽。 葛俊斌翻個身面對著魯順心,他伸出手捻了捻她的頭發說:“你頭發還沒干,這樣睡容易感冒。” 魯順心閉著眼嘟囔道:“沒事,一會兒就干了。” 葛俊斌小聲說:“別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