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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后聽后只覺太陽xue生疼,恨鐵不成鋼地訓道:“你怎的這么沉不住氣!要滅口為何不早點?現在鬧出這么大動靜作甚!” “因為聽說已經有人疑了我,我怕……”曹錦麗拿帕子蘸了蘸額角的汗,咬了下唇,豁出去道:“而且,那伙人不僅劫走了車夫,還、還活捉了一個曹府的人……” 曹后狠狠拍一下桌案,噌地站起,“這關曹府何事?!” 曹錦麗被嚇得一個激靈,帶了些哭腔道:“這種殺人滅口的事,殺的還是沈府的家生子,我總不能差遣沈府的人去做吧?” “蠢貨!你就不想想,將曹府的人派出去,一旦事敗,這罪名不就直接扣在你頭上了?!真真的沒腦子!” 曹后只覺一口氣頂得她心肺生疼,指著她這個不成器的小妹怒道:“且別說拖累了你,這事是你辦的,將你折進去也活該!可你讓曹府沾染上這種臟事,你就不想想讓我和太子怎么立足?!” 曹錦麗一聽長姐只顧著自己,心涼了一半,又急又惱,“那我呢?!不做掉這些個證人證物,難道我便束手就擒,等著下牢子嗎?” “這事只怪你貪心多此一舉!”曹后惱道,“那沈束早早沒了娘,他爹如今仰我們曹家鼻息,就算他能襲爵,又能成什么氣候?再者他能不能活到襲爵的日子還兩說呢!偏你沉不住氣,不該妄動的時候冒進惹事,等事情擔不住了,沒了主意就拖整個曹家和太子下水,我怎的有你這么出息的妹子!你可真給我長臉吶!” 曹錦麗只覺得委屈,反聲嗆道:“阿姐只顧著自己,可我自己也是有兒子的,憑什么我自己的兒子不能襲爵,偏偏要那個病鬼占著世子的位置!” “糊涂!” 曹后簡直跟她講不通道理,斥道:“區區一個寧平侯府,你兒子便是襲爵又能如何?你們闔府還不是只能仰仗著太子!你們只要牢牢把住外務部的權柄,安心做太子的左膀右臂,難不成他日太子榮登大寶,還能將你這個姨母置于腦后?真真是不上算!” 曹后氣得來回踱步,心想這妹子果真似小時候一樣不給人省心,沒見識也沉不住氣,偏偏自己的主意還大。原也不指望她能給太子有多少助益,沒想到如今卻給整個曹家和太子惹了這么大一個麻煩,令曹后頭痛不已。 然而曹后在這宮里熬油似地熬了這么多年,畢竟是經過風浪的。眼見事已至此,便很快止了怨氣,冷靜下來,通盤考慮著眼下的局面。 她默不作聲地又在殿內徘徊一圈,停下來,再開口時語氣已與平日再無分別。 “你方才說,有人疑了你。此人是誰可打聽清楚了?可是晉王那面的人?” 終于問到了一個她知道的,曹錦麗連連點頭,“打聽到了,但就是……我想不通。” “是誰?” “是宣國公家的嫡孫韓晝,還有一個不知名的女子,可能是那浪蕩子的相好。” 曹后也跟著一愣,以為自己聽錯,“宣國公?韓家摻和什么事?” “我哪知道……” 曹后蹙眉思索。 宣國公府的勢力也在朝中盤根錯節,卻也跟靖城侯似的兩不靠,既不巴結太子,也不理會晉王,只忠于朝廷。這么多年與曹家不遠不近,彼此相安無事,怎會忽然跳出一個不成氣候的小子來摻和這么敏感的案子? 曹后百思不得其解,搖搖頭道,“韓家未必是自己愿意摻和,此事定缺不了晉王推波助瀾。你最近再盯緊些。” 其實無論是宣國公府還是靖城侯府,只要不站晉王,對曹家就是最有利的。曹后看問題從來都精準狠辣,她深知盯著那兩家是無用的,只盯緊了晉王便夠了。 畢竟,只有晉王才是太子最大的威脅。 曹錦麗考慮不了這么多,但長姐發話,只得連忙應下。她默了片刻,又問,“那這案子……就這樣擱著?” “肯定不能這樣擱著!” 曹后瞪她一眼,心想自己這妹子當真一點成算也無,每每捅了簍子就頭腦空空地找她收拾爛攤子。 可是她又能如何?保了她便是保了曹家。 曹后道:“這件事里你唯一聰明的一點,便是沒有做多余的事情直接害死沈束。既然沈束是病發后被耗死的,你便說什么都要咬死,他的死與你無關。至于靖成侯府……” 曹后精致的指甲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面,“既然已經有人疑心你,就得趁早拖個替罪羊出來掩人耳目,早早將這案子定了了事。你且回府等著,京兆尹那面自會有人去打招呼。” 第50章 審判前夕 這幾日京城一派安寧。 秦山芙這段時間一直足不出戶, 一方面是腳腕腫得沒法到處亂走,一方面還要忙著審問證人,翻查物證, 組織證據,起草庭審提綱。 等這些忙得差不多, 秦山芙覺得需要給高庭衍做一次階段性的匯報, 再見見靖成侯夫婦交代一些事。找了竇近臺, 竇近臺搖搖頭道:“殿下放心姑娘辦事,不用特意跟殿下說了。” 秦山芙問:“殿下最近很忙?” 竇近臺笑了下,“殿下最近忙著給康若濱康大人表功, 又被其他雜事絆住,一直抽不出空。” 秦山芙一聽提到康若濱,一下就來了精神,好奇道:“給康大人表功?怎么個表法?” 說起這個,竇近臺也來了興致跟她多言幾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