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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山芙冷笑一聲,道:“笑話。我自幼長在秦氏身邊,從不知自己還有第二個娘,難不成如今隨便在大街上拉個人,都說是自己遺失的骨rou了?說我是齊家的女兒,我可認了齊家的祖宗,入了齊家的宗譜?” 秦山芙心想,反正當年唯一知道真相的穩婆秦氏已經死了,這種死無對證的事情,她今天還就賴一把了。誰叫古代沒法鑒定DNA。 齊憐雪似是沒想到秦山芙會這么決絕地否認與齊家的關系,愣一下,馬上反應過來道:“那是你自己不愿意!” 秦山芙依舊有條不紊,“好!我且問你,我入宗譜,是不是我那鋪子也得充公?” 齊憐雪梗直了脖子:“這是自然!人是齊家的,東西自然也是齊家的!” “就是這個理!我不愿讓我娘留下來的鋪子,白白充了齊家的公!” 秦山芙不再與齊憐雪對峙,轉身向韓知縣陳情道:“大人,正如我方才所言,我從未入齊家的宗譜,非齊家女,我與那齊家,根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兩路人,怎會任由自己的鋪子白白填了他家去?” 齊憐雪恨恨咬牙,看一眼手里的契書,連忙上前將契書呈向韓知縣。 “韓大人,那秦山芙根本就是顛倒是非。大人請看,這是前兩日秦山芙親自畫押的轉讓契書,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她眼下這番說辭,分明就是事后反悔!” “我反悔?”秦山芙嗤笑一聲,“我壓根就沒有機會反悔,因為我壓根就沒同意畫押!” 齊憐雪冷哼道,“秦山芙,當著韓老爺的面你也想賴賬不成?這指印是不是你的,一驗便知!” “一個指印能說明什么?”秦山芙好笑道:“我趁你熟睡握著你的手在賣身契上畫押,你難道也能將這契書一口認下?” 齊憐雪一噎,秦山芙不再跟她廢話,轉身又拿出幾張契書呈向韓知縣,開始擺證據。 “大人請看,這是我以往簽過的契據,無一例外都是先簽字后按指印。然而齊憐雪呈上來的契書,分明只有畫押沒有簽字,豈不怪哉?而且請大人細看,這畫押所蘸的朱紅并非來自尋常印泥,而根本就是人血!” 秦山芙重新跪了下去,滿眼肅殺。 “大人,民女并非不識字,簽了那么多契書,為何只有齊憐雪手上的這份沒有簽字?再退一步,即使是畫押,為何我偏偏要用人血這種不祥的東西,而不用普通印泥?這些怪事說明,當時簽那契書根本就是一個突發事件,容不得我一筆一劃簽字,甚至沒時間讓我找印泥! “而為什么事出突然,很簡單,那是因為當時我已頭破血流,不省人事。如果真如齊憐雪所言,這傷口是我自己造成的,那為何我身上還有腳踏的淤青,這難道也是我自己所為?最為關鍵的是,要不是今早齊憐雪向我出示,我壓根都不知道有這么份契書,此事齊夫人和官差大人均可作證!” 一旁的官差忽然被點名,下意識點頭:“對對對,今天早上這小娘子見到這張契書還很驚訝,想細看一眼,齊娘子還不肯。” 秦山芙向官差福了福身子,然后又重新轉過身面對正座上的韓知縣。 “大人,整個事情已經十分明了,那便是昨日齊憐雪逼迫我不成,起了歹意動手殺人,在我頭破血流不省人事之時,握著我的手,蘸著我的血,替我在這張她早已有所準備的契據上畫押。倘若這都不是謀財害命,敢問什么才是?!” 此話一落,眾人紛紛駭然,堂外圍觀的人群瞬間炸開了鍋,指著齊憐雪和齊夫人,七嘴八舌一片—— “人不可貌相啊,心也太毒了。” “那齊家如今這樣的下作手段都使得出來?竟欺負一個孤女,無恥啊無恥。” …… 齊夫人再也受不了,尖叫一聲硬是闖進堂內,可進去后立在秦山芙和齊憐雪之間,左看右看,最終還是伸手指向秦山芙:“你、你!你血口噴人!” 秦山芙默默看著齊夫人半晌,轉過臉去。 這心偏的,幸好不是自己的親媽,否則真得被活活氣死。 可惜齊夫人的偏愛還是喂了狗。 秦山芙語氣淡淡:“齊夫人,您大約還沒看過昨天那張契據吧。” 齊夫人一愣,秦山芙笑著解釋:“那張轉讓契據,被轉讓人既不是齊大人,也不是您,更不是什么齊府。被轉讓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齊憐雪她自己。” 也就是說,齊憐雪口口聲聲念叨著齊家,關鍵時刻立契據時,卻只寫了她一個人的名字。小說里齊家也是后面才知道這件事,齊憐雪捏著鋪子不松手,肥rou似的鋪子卻半點油水碰不到,齊家這才發現自己的這個養女自私自利,又想到親生女兒的死,一時悔不當初。 可笑這齊夫人如今眼巴巴地跑前跑后,壓根不知道這鋪子跟她和齊家半點關系都沒有。聽見秦山芙說那鋪子沒她的名字,呆立在原地,難以置信地望向這個自己百般疼愛的養女,頓覺天旋地轉。 齊憐雪早已面無血色,跪在地上抖得跟篩子一樣,低著頭不知思索著什么,半晌,突然扭頭指向秦山芙:“這人不是秦山芙!她是妖孽!是厲鬼!她不是人!” 齊憐雪忽然瘋叫起來,韓知縣連拍幾下驚堂木都鎮不住她。 齊憐雪扯上齊夫人的袖子,又指著外面的小廝,歇斯底里道:“娘,娘,你信我,他們都是認得秦山芙的,這秦山芙之前是什么鬼樣子,和現在這人能一樣嗎,啊?眼前這個分明是個妖孽,就該將她活活燒死!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