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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愔兒許久沒見過那把輪椅,小心在上面摸了摸,說道:“還是收起來吧,免得他看見,想到以前的事會傷心?!?/br> “是?!?/br> 懷微要把輪椅送進庫房,鄒臨祈卻從外面走了進來,滿不在乎道:“本王就那么容易傷心?” 他擺手讓懷微下去,隨意地往輪椅里一坐,在陸愔兒臉上捏了捏:“你把本王看成什么了?容易碎的琉璃不成?” 陸愔兒整整一天沒有看見他,說不想他是假的。可又不想那么沒出息地撲進他懷里,便依舊在秋千上坐著,動也不動。 “聽張斗說,劉綰溪又來找你麻煩了?”他問。 陸愔兒有些驕傲地道:“那你也應該聽說了,我把她罵了個狗血淋頭,她灰溜溜地就跑回去了。” 鄒臨祈忍不住一笑:“我倒是娶了個厲害的娘子?!遍L長嘆了口氣,似乎有些苦惱:“不知是福是禍?!?/br> 陸愔兒撇了撇嘴:“你若是覺得我刁蠻,想找個溫柔些的,那你就盡可以去找,只是到時候記得放了我也就是了。” “刁蠻的,溫柔的,本王都不喜歡,”他把她拉了過來,抱進懷里:“本王就喜歡你。” 滿院花香中,他低下頭吻她,俊朗的眉眼溫柔地望著她,親她的眼睛,又去親她鼻子,最后落在她唇上。 “你什么樣,本王就喜歡什么樣。” 他實在是個極會說情話的人,也常常會與她說。無論她聽了多少遍,總是也聽不膩,每次心里都甜絲絲的,像是吃到了糖。 他吻得綿密而悠長,舌頭在她口里毫無章法地攪著。她身上酥酥麻麻的,心口跳得很快,腦袋很暈。 不管跟他親近多少次,每次都會因為他的觸碰而頭暈腦脹,心下的悸動經久不息。 有進來送茶水的宮女,遠遠地看見這一幕,全都紅著臉退下了。 陸愔兒很快有些缺氧,扭頭躲開了他的唇,微喘著氣道:“我要歇會兒?!?/br> “什么?” 她往他懷里一趴,胳膊軟趴趴地搭在他身體兩側:“好累,你親得我要呼吸不過來了。” 鄒臨祈怔了怔,驀地笑了起來。笑聲十分清透地從喉嚨里傳出,像是很高興的樣子。 在她發上揉了揉,把她抱得更緊了些。 夏夜風涼,可這么跟他抱著,她身上還是有些熱。稍離開了他一些,要從他腿上爬下去。 “別動,”他仍是沒有松手:“再膩會兒?!?/br> 陸愔兒小孩子一樣在他身上又趴了會兒。 他從袖中取出一張紙來,沒怎么看,把紙就著旁邊一盞燭火點燃了。 陸愔兒瞧見,問他:“你燒的什么?” “你的賣身契,”他不甚在意地道:“這東西雖也沒什么用,就算仍讓劉綰溪拿著也無甚妨礙,可你總歸是不喜歡?!?/br> 火苗舔上薄薄的紙頁,瞬間便把那張紙燃成了灰燼。 鄒臨祈捧著陸愔兒的臉,眉眼漆黑,神色認真地道:“你以前吃了許多苦,以后,我不會再讓你吃一點兒苦?!?/br> 陸愔兒靜靜看了他一會兒,伸手抱住他:“我知道?!?/br> 突然面前一閃一閃飛過一只螢火蟲,綠色的光在暗夜里格外清晰。 陸愔兒激動地叫了聲:“螢火蟲!” 見螢火蟲要飛走,她硬是從鄒臨祈身上爬了下來,二話不說扶住他的輪椅,朝著那只螢火蟲追了過去。 鄒臨祈頗無奈地道:“你推我做什么,我的腿又不是還沒好?!?/br> 陸愔兒只是一個勁地推著他朝前跑著,一路跑出了院子,在長長的甬道里追了一會兒。 鄒臨祈還從沒有這樣被人推著跑過,萬分無奈地笑了聲。 那只螢火蟲一路往前飛,最后到了一處小花園的河邊。 那里聚集著上百只螢火蟲,在水草邊自由自在地飛舞著,美得像幅畫。 陸愔兒終于停下來,滿臉笑容地看了一會兒,雀躍著在鄒臨祈肩上拍了拍:“你看你看,螢火蟲!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么多螢火蟲?!?/br> 鄒臨祈見她實在高興,沒有拂了她的興致,靜靜地陪著她看。 剛巧鐘若萱和燕羅從附近經過,遠遠地瞧見他們二人。鐘若萱的臉色霎時變了,一雙美目里滿是妒意。 燕羅不忍見她如此,安慰道:“若萱jiejie,你不要擔心。再過幾日就是登基大典了,到時后宮諸人會進行冊封。她陸愔兒不過是個卑賤之人而已,賞她個貴人來做都已是給她面子了,而若萱jiejie是一定會做皇后的,還怕拿捏不了她嗎?” 鐘若萱恨恨咬了咬牙,說道:“殿下完全被她迷惑了心智,恐怕不會虧待她,若是把皇后之位給了她,以后宮里哪還有我容身之處!” “若萱jiejie放心,只要鐘尚書帶領群臣上了折子,阻止此事,不怕六皇兄不顧念朝臣面子?!?/br> 鐘演以前雖然也替五王辦過事,可總算迷途知返,在后來與五王那邊斷絕了關系,還為鄒臨祈提供了不少有用的情報,是扳倒五王的必不可少的助力。除非鄒臨祈想落一個卸磨殺驢的名聲,否則鐘演的面子,他是必定要給幾分的。 鐘若萱這樣想著,心情好了一些,與燕羅一起走了。 螢火蟲不停地在水草邊飛舞著,有幾只飛到了陸愔兒面前。陸愔兒伸出手,那些螢火蟲竟停在了她指尖上,翅膀一下下蒲扇著,過了會兒才又飛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