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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迷糊睡著,鄒臨祈把她抱起來,拿衣裳把她嚴嚴實實裹起來,抱去了一間凈室,幫她清理了一遍又裹起來抱回去。 剛安頓她睡下,外面有人的敲門聲。 他出去看了看,卻是范淞找了過來,對他道:“尹將軍回來了?!?/br> 尹霖一直在西北固守邊關,帶軍將柔然逼退至三百里之外,無人再敢來犯。因邊關已平,他安頓好那邊事務,這才帶了一支精銳部隊南下助鄒臨祈平亂。 知道他已到寧州,鄒臨祈命人在學堂外布置了人手,保護好里面人的安全,這才跟范淞一道去了寧州府衙。 尹霖與他略說了些西北布防之事,又開始研究兩日后啟程去攻蘄州的計劃。 不覺日落西山,天色漸晚。尹霖收起作戰圖,準備回軍營。 “許久不曾回京,倒是十分掛念我那個胞妹。” 尹霖狀似無意地提起:“不知她在王府如今可好?” 他靠一身軍功好不容易重振了尹家門楣,自然要為尹攜云的將來做打算。如今各處多有流傳,奕王不愛那些高門大戶家的嬌嬌女,倒是喜歡上了一個平民女子,為了那女子,甚至把丞相家的女兒都晾在一邊。 尹霖不指望奕王能有多寵愛他那個meimei,可至少將來四妃之位是一定要給的。若非如此,他拼死拼活掙的軍功,在戰場上灑下的熱血,豈非都白費了。 鄒臨祈似乎早料到他會有此一問,沉靜淡漠的眼珠略動了動,瞥眼看他:“尹將軍難道擔心本王還會虧待了她不成?” 尹霖忙道:“有殿下照顧,卑職自是放心。只是我那meimei自小被我嬌寵壞了,吃不了什么苦,還望殿下以后能多憐惜她。等將來殿下得登大典,舍妹能在宮中安穩過完一生,下臣便沒有什么牽掛了。” 鄒臨祁眉目淡斂著,面上不動聲色,唇角甚至還能浮起一絲笑來。只是那笑卻極冷,讓人看不出什么暖意。 他自來知道前朝與后宮牽連甚大,那些臣子但凡有些功勞,便總要生出更大的野心。先皇還在世時,后宮里便是一片烏煙瘴氣,每日宿在哪里,并不是先皇自己能決定的,而是要看朝堂上的形勢。所以即使后來他有多么寵愛淑太妃,可因為淑太妃家世單薄,實在沒有一個能在朝堂上說得上話的父親,他便不能表現得太過。 陸愔兒未出現以前,鄒臨祈對感情看得十分淡薄,從來也不會在乎誰往他后院子里送了哪些女人,隨便她們如花瓶一般擺著??墒侨缃裼辛岁憪謨?,他便要好生護著她,不能讓她陷在一群女人的勾心斗角里去。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他必須早為她解決。 這一切他都自有主張,只是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他不能太駁了尹霖面子,聞言便只淡淡說了四個字:“那是自然?!?/br> 尹霖卻借著自己立下的幾件功德,有些得寸進尺起來:“聽聞殿下在寧州尋到了一位佳人,為了她花了短短兩天時間奪回了寧州,逼得五王倉皇逃竄,還損失了不少兵馬。不知是怎么樣一位絕代佳人,能讓殿下關心至此?” 方才他所說的一切鄒臨祁都能不與他計較,可聽他說到了陸愔兒,一張臉色登時變得極差,寒冰般的目光冷冷瞧著他道:“尹將軍不去研究兵法,倒來關心本王的私事。既是如此感興趣,不如把這身盔甲卸了,去換身平常些的衣裳來,本王好生與你說個夠!” 他臉上明明不帶怒意,卻是極有威懾力,讓尹霖不自覺彎了脊背,躬身道:“卑職多嘴,請殿下息怒?!?/br> 鄒臨祁冷冷撇開目光:“下去吧?!?/br> “是?!币剞D身而退。 鄒臨祁叫來本地知府,吩咐下去幾件事宜。知府答應下來,帶著手下衙役去辦。 晚間回到書塾,陸愔兒仍在熟睡。蔣笙做好了飯過來叫了她好幾聲,始終不見她應,只好氣呼呼地自己一個人去吃了。 鄒臨祁推門進屋,走到床邊坐下來看了她一會兒。 她睡得很熟,呼吸均勻,臉上神色寧靜,嘴角還微微彎著。 鄒臨祁笑了笑,幫她掖了掖被角。 又過一會兒,陸愔兒自己倒是醒了。 她揉揉眼睛從床上坐起來,看見他就在床邊,忙小貓一樣縮進他懷里:“你回來啦?!?/br> “嗯。”他摟住她:“這么能睡?” 她氣呼呼看著他:“誰讓你那么過分!” 他一笑:“哪過分了?” 陸愔兒不想理他,臉埋進他懷里,深深地去聞他身上清新的味道。 “餓了。”她突然說。 “那去吃飯?” “我不想動。” 他輕嘆口氣:“我去拿吃的過來。” 她乖乖地應:“好?!?/br> 略等了一會兒,鄒臨祁端了幾樣小菜過來。因為都是蔣笙做的,陸愔兒一聞便更餓了,掀開被子赤著腳下地。 鄒臨祁忙把她抱回去,給她穿上干凈的羅襪,又把鞋給她穿上了。 穿好以后依舊沒讓她下地,抄著她腿彎把她抱過去,放在膝上開始喂她吃飯。 像照顧小孩一樣。 他喂什么,陸愔兒就吃什么。她不愛吃米飯,粥倒是會喝幾口。略吃了幾口飯就耍賴不肯吃了,推了推他的手道:“我要吃那道糖醋魚?!?/br> 他便幫她夾了塊魚rou來喂。 陸愔兒嚼了嚼,突然臉色一變,皺了眉慘兮兮地看著他:“卡到魚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