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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嫁殘王在線閱讀 - 第2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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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愔兒剛走到街角,遠遠地已聽到人的爭吵聲。跑過去一看,果然是吳碧菡在那里無理取鬧,大吵大嚷著要逼蔣笙搬出去。

    陸愔兒把蔣笙護在身后,一雙清冷的眸子直逼向吳碧菡。

    她人雖小,看向人的時候卻極有氣勢,嚇得吳碧菡瞬時噤了聲,往后退了退。

    陸愔兒徑直盯著她:“我家祖宅至今仍被你霸占著,你不知足,見學堂已被修好,又要來搶。你當我與娘親是好拿捏的,可以憑你欺負嗎!”

    當日吳碧菡被五王的人拉去軍營,差點兒就要失了清白,是陸愔兒隨口一句話把她救了下來。可她并不感激,反倒覺得陸愔兒目睹了她那般狼狽的樣子,讓她好沒面子。只為了此事,她也要把陸愔兒趕出寧州。

    “你久未回來,不知這里的地皮已是重新分了人了,”吳碧菡道:“這是府衙簽發的地契,上面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這里已是我們吳家的宅子。你若識相就自己收拾了東西走人,別等我鬧到公堂上,到時候你可不好看!”

    陸愔兒看了看她手里輕飄飄的一張紙箋:“是誰簽的!”

    “自是官老爺簽的,”吳碧菡把地契慢條斯理折了起來,收入袖中:“陸愔兒,你死心吧,寧州早已沒有你容身之處,你又何必賴在這里不走呢?”

    “哪里沒有她容身之處?”

    一人淡薄卻又威力十足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吳碧菡扭頭去看,就見巷子深處走出一個長身玉立的年輕公子來。那人面容極是俊美,幾乎好看到隱隱泛著妖氣。一雙眸子里滿是冷意,尤其是看向她的時候,眼睛里面尤其滲人,臉上都不用有什么表情,只是瞧上她那么一眼,她就要被他眼里的冷意凍僵了。

    她又是怕又是癡迷地看了他一會兒,好半晌才僵著舌頭道:“你……你是誰?”

    鄒臨祈停在陸愔兒身邊,牽了她的手在掌心里,冷冷道:“你剛才說,寧州已無愔兒容身之處?”

    吳碧菡盯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看了一會兒,心里越發吃味起來。她不明白,陸愔兒一個喪家之犬,為什么能跟這樣一位通身貴氣的公子走得這樣近!

    “這處宅子是我家的,”她揚高了聲音:“陸愔兒非要賴著不走。我容忍她這么久,已是很給她面子了!”

    在奕王的兵馬接掌寧州城后,得以重新走馬上任的寧州知府扶著官帽急匆匆跑了過來,向著鄒臨祈躬身跪拜行禮:“下官拜見奕王殿下。”

    吳碧菡臉上一僵,面色在李知府的話里急遽地灰敗下去。

    這個面貌如謫仙一般的男人,若是普通的貴公子倒也罷了,偏偏是京城里那位即將登基為帝的奕王殿下!

    她又去看鄒臨祈緊握著陸愔兒的手。

    自小就比她聰明,比她漂亮,比她伶牙俐齒,比她招人喜歡的陸愔兒,在灰溜溜地離開寧州城后,吳碧菡總算以為自己能贏了,一定會過得比她好。

    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陸愔兒非但沒有落魄,反還搭上了奕王殿下!

    她如何能甘心!

    “大膽刁民!”李知府見她始終直勾勾地盯著奕王看,呵斥道:“還不跪下!”

    吳碧菡如夢初醒,屈膝跪了下去。

    而在她面前的陸愔兒,始終被奕王緊緊地牽著手,如護全天下最珍貴的寶物一般護著。

    她死死咬了咬唇,在下唇咬出好幾個口子來。

    “你方才說這處宅子是你家的,”鄒臨祈俾睨看她:“那你知不知道,這整個寧州都是愔兒的。”

    吳碧菡抖如篩糠,嚇得一個字都不敢說。

    鄒臨祈已不想再多看她一眼,漠然道:“限你三日之內舉家滾出寧州,往后不許再踏入一步。若是再敢回來,愔兒不處置你,本王會讓你知道什么叫悔不當初!”

    吳碧菡嚇得通體癱軟,眼淚登時就流了出來。她爬過去,如喪家之犬般跪在陸愔兒腳邊,一下一下地磕著頭:“都是民女錯了,都是民女的錯!民女往后再不敢了!愔兒,求你原諒我,不要讓殿下把我趕出去!我們家祖業世世代代都在這兒,要是走了,我們就什么都沒有了!”

    陸愔兒只是冷眼看她,并不說話。

    “李知府,”鄒臨祈淡聲命令:“把人帶走。”

    “是!”李知府從地上爬起來,喊來幾名衙役,讓人去把又哭又叫的吳碧菡拉走。

    總算沒有她聒噪,鄒臨祈牽著陸愔兒轉身,一改方才寒意凜然的樣子,對她道:“一時沒看住你,你怎么倒先跑了。”

    陸愔兒道:“我怕娘親會受她欺負。”

    蔣笙笑著看了看他們,轉身去了里屋。

    鄒臨祈在學堂里四處轉了轉。此處布置得頗為幽靜,處處一股書卷氣,東閣間里放著許多藏書。正堂卻是改成了醫館,湯藥味始終不斷。

    “這是你念書的地方?”他問。

    陸愔兒點頭:“三歲開始在這里跟著父親讀書,若是后來寧州沒有戰亂,我應該還在這里。”

    鄒臨祈想到了她那位早逝的父親,喉嚨里艱難地滾了滾,說道:“當年是我去的太晚,沒有把你父親救下來。”

    陸愔兒有些呆滯,瞪大了眼睛看他一會兒。

    “你……你說什么?”

    “那日若能早到一些,你父親就不會死了,”他說:“是我去的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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