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頁
兩個人吃了東西,身上有了些力氣。 陸愔兒去翻腰間所配香囊里的線香。此香燃燒起來無色無味,能在不知不覺中致人昏厥,見效又極快。 等到了晚上,趕車的人暫時停下來修整,拿了干糧來吃。她和蔣笙事先服了解藥,拿火折子把香點燃。 略等了等,前面的車夫和后頭守著的一人俱已暈倒,只那瘦子因為找地方去方便,現在還未回來。 她和蔣笙一起把車上的人全都推下去,駕車逃跑。 那瘦子聽見聲音忙忙跑了回來,追著馬車跑了一路。拔劍想朝他們扔過去,又生怕會傷到陸愔兒。 最后實在追不上,眼睜睜地看著她們逃遠了。 “他娘的!” 瘦子罵罵咧咧道:“倒是小瞧了她!” 行了大概有半個時辰,到了一處懸崖邊。陸愔兒和蔣笙從車上下來,解了馬身上的韁繩,將馬放走,把車往懸崖下推了過去。 晚間時分,他們到了一處山腳下。這里有處小城,城中還算太平。 她們找了個茶館坐下休息。因事發突然,兩個人身上并沒有多少錢。陸愔兒想把發上唯一一根步搖當了,換些銀子用。可那步搖是鄒臨祈送她的,名貴得很,她擔心會泄露行蹤。 “既舍不得就別當了,”蔣笙讓她把步搖收回去:“我這還有些碎銀子,好歹能用些時間。” 陸愔兒道:“都是女兒不孝,要讓娘親受這種無妄之災。” “這有什么,多少年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還會怕他一個造反王爺不成?” 蔣笙把一碟子糕點推去陸愔兒面前:“快吃飽了,咱們好趕路。” 陸愔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說道:“還是先休息一晚,等到了明天再走。” “你不怕五王的人會追來?” “一時半會兒,應當也追不過來。” 蔣笙沉默下來,觀察了會兒陸愔兒的臉色,問道:“真想好了,不回京找他了?” 陸愔兒沒事人一樣拿了塊千層酥來吃了,毫不在意道:“找誰?” “別跟我裝傻,”蔣笙道:“除了你那個夫君,還能是誰。” 陸愔兒臉上一片冰冷,看起來半點兒情緒也沒有:“我若回去,宮里的人不會放過我。這次雖然是五王的人把我擄走的,可若沒有淑太妃手下的人幫忙,想他們應該也不會這么順利。” 一塊千層酥吃完了,她又拿了一塊來吃:“走就走吧,還能活著就已經很好了。” 她走以后,如今的淑太妃會在悄無聲息間把劉綰溪放在鄒臨祈身邊,讓她做名正其實的奕王妃。全天下的人都不會知道,曾經有一個卑賤如斯的人曾冒名頂替,在奕王身邊待了那么久。 先皇駕崩,再過幾日,鄒臨祈就要繼位,上承天命,下安黎民。 到時在他身邊的人,只能是像劉綰溪那樣的大家小姐。 她不能再深想下去,倒了杯水來潤喉。 蔣笙看到她這副無所謂的樣子,嘆了口氣道:“你自嫁給了奕王,榮寵沒得到一分,苦倒是全替劉綰溪受了。” 陸愔兒默然不語。 第98章 他想了起來(第二層馬甲…… 人來人往的茶館里, 距離陸愔兒前面不遠處的一桌人正說到如今京城的形勢。其中一個蓄了短短胡須的人道:“如今傳國玉璽在五王手里,京城局勢又不穩,新帝繼位大典很可能要耽擱下來了。” 另一人道:“依我看, 天下到底是誰的,現在說還為時過早。不是有消息說, 五王會被先帝厭棄, 完全是因為奕王在后面構陷的緣故。奕王為奪皇位, 裝殘多年,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 “這事我也有所耳聞。我還聽到消息,說先帝不是病死的, 而是被奕王下毒暗害的。奕王為了能早日登基,奪了這個江山,不惜連自己親爹都殺。五王已打出為父報仇的名義,正由薊州大舉帶兵北上,步步緊逼。這些年來,他手里已掌握了不少兵權,身邊又有云大將軍坐鎮,所帶軍隊簡直勢如破竹。用不了多久,可能就要攻去京城了。奕王爺這儲君之位, 恐怕坐不了多久了。” “傳國玉璽怎么會在五王手里?”蔣笙聽到他們談話,萬分不解:“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難道是五王派人去偷的?” 陸愔兒想到昨晚的事,鄒元朔派了那么多高手入宮, 應該不只是為了抓她, 還偷走了玉璽。 傳國玉璽在鄒元朔手里,鄒臨祈一時無法名正言順登基。天下大亂,兩虎相爭, 已是在所難免。 “朝廷的事我們就不要管了,以后跟我們不會再有什么關系。”陸愔兒道:“先找間客棧住下吧,明日一早趕路。如今寧州還算太平,那些人也并不知道你我是寧州人,應該不會找過去。我們不如還回寧州,在那里安生過日子。” 蔣笙點了點頭:“行,就回寧州。” - 父皇身死,玉璽被盜,城外戰火連綿。 這一切鄒臨祈都有心力去對付。 偏偏陸愔兒又失蹤了。 偌大一個寢殿里,瑤草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去看他臉上神色。 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才開口說了幾個字:“還不說實話嗎?” 嗓音有點兒啞,似是累極倦極。可聽在人耳里,仍是讓人不寒而栗。 瑤草俯趴在地上,硬著頭皮道:“奴婢確實不知王妃是怎么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