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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外面院里響起了人的說話聲。 “此事確實有些難辦,不過奴才已經盡力讓人去搭救吳知府了。” 是張斗的聲音。 過了會兒,張斗又道:“劉丞那人著實危險,老謀深算。王爺該多防著些才是,尤其是他送過來的人。” 鄒臨祈臉色極差,說話時口氣并不怎么好:“王妃近來可有異動?” “她與香扇常在一處密談,不知是說些什么。瑤草不敢跟得太近,并沒聽到二人談話內容。”張斗頓了頓,似是有些難以啟齒地道:“王爺,奴才瞧著你待王妃與待旁人不同,難道真是對丞相的女兒動了心?” 因為營救吳沖一事受阻,萬一事敗勢必會影響到多年布局。鄒臨祈的心情正是糟糕透頂,火氣連帶著發到了與劉篤有關的任何人身上。 “不過是件玩物而已,本王什么時候對她有真心了!”他冷凝著嗓音:“區區庸脂俗粉,本王還從沒放在眼里。待她好些,不過是想從她嘴里套話罷了。” 張斗松了口氣,偷偷朝茶房的方向瞥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說道:“那王爺打算留她到幾時?” 鄒臨祈心煩意燥,隨口道:“等本王解決了劉篤,自會好生處置她。” 外面輪椅聲響起,慢慢地不見了,應是人已經走遠。 陸愔兒一動不動坐在椅子里,手擱在茶壺上,被燙出了幾個泡都沒有發覺。 第85章 “本來就是我一廂情愿喜…… 陸愔兒失魂落魄地回了訪橦院。 懷微正在屋里擦抹桌案, 見她回來,正要過來問她要不要用茶,卻見她臉色白得嚇人, 兩只眼睛空洞洞的,不見一點兒神采。 “王妃, 你怎么了, ”懷微被嚇到, 扶著她坐進椅子里:“可是病了?要不要去床上躺一會兒?” 陸愔兒只是不說話,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如木雕泥塑般坐著。 外面不知不覺開始下雪, 很快在地上積了厚厚一層,映得天光一片大亮。 漸漸入了夜,她仍是在椅子里坐著。 懷微擔心地過來看了好幾回,勸她:“王妃,用些飯吧,都快一天沒吃東西了。” 陸愔兒終于開口:“我不餓,你不用管我。我待會兒要出去一趟,你讓錢漁幫我守著側門。” 懷微不放心道:“可要奴婢跟你一起?” “不用了,我自己就好, 你早些歇著吧。” 她回了臥房,換上男裝, 把頭發綁起來,從側門那里走了。 她去了本草堂。今日剛好是丁焦夫人的壽辰, 丁焦下廚做了幾道菜出來, 正陪著夫人飲酒慶祝。 陸愔兒走進去,努力擠了點兒笑:“師父,我來給師母祝壽。” 麻氏一向很喜歡她, 忙忙把她請到席上坐下,說道:“就知道你會來。你師父還跟我打賭,說你會忘了我的生辰呢。” 麻氏一伸手,朝丁焦要銀子:“二兩,快給我!” 丁焦苦兮兮地去翻自己藏的小金庫,把銀子給她了。扭臉見陸愔兒氣色似乎不大好,擔心地道:“這是怎么了,一張臉煞白煞白的。莫不是摸黑過來,路上碰見鬼了?” 麻氏打了他一下,嗔道:“你胡說什么呢,喝了二兩黃湯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丁焦立即噤聲,不敢再說了。 麻氏攬了攬陸愔兒的肩,發現她清瘦得厲害,小小的身板單薄得讓人心疼。 “今年天氣冷,千萬穿厚些,不可為了漂亮就不肯加衣裳。”麻氏捂了捂陸愔兒的手,說道:“看這手涼得,我去給你拿個手爐,你先等著。” 她很快拿了東西回來,把溫度正好的手爐放到陸愔兒手里。 陸愔兒笑笑:“謝謝師母。” 麻氏道:“謝什么,你我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氣。你千萬保重身體,以后你師父這家店還要全靠你照看呢。” 陸愔兒并不知道自己以后何去何從,可聞言還是道:“我會努力把本草堂發揚光大的。” 三個人坐在一桌談笑吃酒。丁焦一心想讓麻氏這個壽星開心些,不停幫她夾菜到碗里。一時疏忽了陸愔兒,再去看她時,發現她把兩壺酒全都喝得見底了。 她還嫌不盡興,又去拿了第三壺酒過來,給麻氏滿上一杯:“師母,我敬你,祝你往后每天都像今天一樣漂亮!” 麻氏被夸得心花怒放,跟她碰了杯把酒喝了。 丁焦知道他這位夫人一向不勝酒力,見她臉紅得厲害,眼睛也快蓋上了,忙把她扶去里屋歇著。 回來的時候,看見陸愔兒已經把第三壺酒喝光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丁焦把酒壺從她手里搶走,問道:“是不是被哪個臭男人傷了心?” 陸愔兒頭疼欲裂,腦袋很暈。聽到丁焦的話,心里瞬時委屈得不行,眼眶里涌出了眼淚。 “你怎么知道?”她醉醺醺地說:“師父,沒想到你這么聰明啊。” 丁焦早就把她當女兒看了,聽了她的話氣不打一處來,恨鐵不成鋼地道:“你還真是為了臭男人啊?你怎么這么沒出息!” 陸愔兒兩只手托著臉,一抽一抽地掉眼淚。 “是哪個臭男人?”丁焦氣呼呼地問:“你告訴我,我去替你教訓他。” “你去教訓他干什么!”陸愔兒有點兒崩潰:“本來就是我一廂情愿喜歡了他,憑什么讓他喜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