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頁
陸愔兒瞬間起了警惕。 她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鐘存岳,既是這樣問,便是事先知道那天晚上鐘存岳去了宮里的事。 “我怎么會見過你哥哥。”陸愔兒不動聲色看著她。 鐘若萱明顯知道她說的是假話,赤紅著雙眼道:“我大哥死了,王妃不知道嗎?” “這件事情我已聽說了,逝者已矣,還望你節哀,不要過分悲痛。” “王妃知道我大哥是被誰殺死的嗎?” 陸愔兒已經有七分確信,那天晚上鐘存岳會去刺殺她,是受了他這個meimei的指使。 鐘若萱為了鄒臨祈爭風吃醋,故而鋌而走險,帶信給在宮里當差的鐘存岳,讓鐘存岳趁著陸愔兒入宮,動手殺人。 陸愔兒面上仍是一派冷靜,沒有泄露自己在想些什么:“京兆尹已都查清楚了,兇手也已就法,你大哥若在天有靈,可以安息了。” 鐘若萱完全藏不住臉上的情緒,目光里涌動著刻骨的恨意:“是誰殺了我大哥,誰心里清楚!我這輩子拼盡一切也會找出兇手,讓她血債血償,還我大哥一個公道!” 看著陸愔兒的目光分明就是在看殺兄仇人一樣。 等鐘若萱走了,陸愔兒在椅子里坐了一會兒。 鐘若萱想殺她,那五位孺人也一直對她虎視眈眈,而劉篤和五王一直在逼迫她探聽消息。甚至就連鄒臨祈都有一定的危險性,說不準哪天就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會大發雷霆將她處死。 她覺得有些喘不過氣,頭重腳輕,臉色一片煞白。 緩了很長一會兒才好些,起身回了屋。 她配好治腿的第二帖藥,在屋子里等著鄒臨祈過來。 可是直等到深夜時分,也并不見他的人影。 她只好過去揖墨軒那邊找他。 到了那兒,卻聽外面守門的侍衛說,鄒臨祈剛去了鐘若萱的院子。 她呆呆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從頭到腳冰涼一片。 他果然只是在玩弄她而已,對她根本連半點兒真心也沒有。白天時能把她抱進懷里,到了晚上懷里摟的就換了一個人。 全憑新鮮感罷了。 她失魂落魄地轉身,拿著藥回了訪橦院。 到了明天,他身上是不是染了鐘若萱身上的香味? 她無比惡心起來,透過鏡子看到自己身上還沒消下去的印子,連帶著對自己也惡心起來。 即使剛洗過澡,她還是又去重新洗了一遍,想把他留在她身上的印記全都清洗干凈,什么也不要留。 - 鐘若萱讓丫鬟去傳話,說是知道了害死她哥哥的真正兇手,這才好不容易請動鄒臨祈過去。 她事先打扮了一番,穿了身薄如蟬翼的紗裙,豐盈的胸脯在白紗下隱隱若現。 本是風情萬種的一個人,鄒臨祈卻嫌惡得厲害,一眼也不想看她。 “你說你知道殺死你哥哥的真正兇手?”他嗓音清冷,暗含殺意:“是誰?” 鐘若萱完全看不出他的危險性,滿腹天真地道:“是王妃!” 鄒臨祈深眉蹙起,緊盯著她:“王妃?” “是,”鐘若萱朝他跪了下來,扒住他的胳膊:“王爺定要為我哥哥做主!” 鄒臨祈擋開她的手:“你如何確信是王妃殺了你哥哥?” “因為……因為我哥哥死的那天剛好是在宮里當值,而那天王妃也在宮里。哥哥知道我在王府受了委屈,定會去找王妃討說法!我哥哥一定是死在王妃手里的!” 鐘若萱雖然書讀得多,頭腦卻一向簡單,簡單到甚至有些愚蠢。心里藏不住事,想到什么便說什么,完全沒考慮到她的話會不會泄露是自己去讓鐘存岳刺殺陸愔兒的事。 鄒臨祈向來了解她這種個性,冷笑道:“鐘存岳死在宮外,并非死在宮里。你就算想攀誣他人,起碼也要把話編得像樣點!” 鐘若萱正要反駁,鄒臨祈又道:“還有,讓你受委屈的人是本王,與王妃無關。” 鐘若萱想到了自己嫁過來的那天所受到的屈辱,眼眶霎時紅了:“是王妃故意羞辱我,不給我活路!” “所以你才故意誣陷她?” “我沒有!”鐘若萱哭了起來,可憐兮兮地仰著頭:“臨祈哥哥,定是王妃在宮里殺了人,又讓劉丞的人幫著把尸體運出了宮外。他們一家子全都不是什么好人,你千萬不能被他們騙了啊!” 鄒臨祈更深地皺起眉頭:“本王知你剛死了兄長,過分悲痛,這才胡亂說些瘋話,此次就不與你計較。若你再敢胡言亂語,本王會請鐘尚書過來,讓他把你接回家好生教導。” 鐘若萱立刻就噤了聲,什么也不敢再說了。 她好不容易才嫁給他,絕對不能就這么走了。 鄒臨祈叫來她貼身的幾個丫鬟,冷聲吩咐:“看好你們主子,讓她好生養病。誰敢讓她跑出去說些瘋話,你們就提頭來見!” 摧紅等人忙一迭聲應是。 第79章 “早晚收拾你。” 從鐘若萱屋子里出來, 鄒臨祈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張斗過去扶住他的輪椅,問道:“王爺是回揖墨軒?” 鄒臨祈剛才被鐘若萱哭得心煩,揉了揉眉心, 說道:“去訪橦院。” “……是。” 張斗越來越發現奕王的不對勁,從王妃進府那天開始, 他就一天比一天奇怪, 簡直像是被人勾了魂。放在往日, 他何曾對一個女子這么念念不忘過,一天都沒過就又忍不住想見人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