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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元朔細細打量她,沒再問下去,反倒說:“如此最好。只是以后你在他府里萬事小心些,別被他占了便宜。你說一般的庸脂俗粉他看不上,那如你這般清麗脫俗的,保不齊他會不會動心思。” 陸愔兒道:“王爺謬贊,奴才不敢當。” 臉上沒有一點兒被夸贊了的開心。 鄒元朔無奈,端起酒杯飲了一口,說道:“等奕王死了,你也就能出來了。事情別拖得太久,他現在正虛弱著,是殺他的大好機會,不可錯過。” 他從前襟掏出一包藥粉,推到陸愔兒面前:“此毒無色無味,銀針也驗不出來。你想辦法放在鄒臨祈飯食里。最好在他臥病這段時間下手,不容易被發現。早些了結此事,本王好早些把你接過來。” 陸愔兒對他的厭惡越來越深,可還要裝出一副悉聽遵便的樣子:“奴才自當盡力而為,不讓王爺失望。只是揖墨軒守衛重重,如今又都防備著奴才,不肯讓奴才去見奕王。奴才怕事情辦不好,到時萬一丟了性命,還請王爺恕罪,不要牽連到我娘親身上。” 鄒元朔發現這丫頭話里話外處處在與他保持距離,把她自己塑造成一個只知道聽命行事的工具,對他方才的撩撥裝作完全不懂。 他有些心煩,直直看了她一會兒,突然道:“陸愔兒,抬起頭來。” 陸愔兒依言抬頭。 “看著我。”他又說。 陸愔兒就抬起眼睛。 “本王知道,論容貌,本王及不上你嫁的那位奕王,”他朝前傾了傾身子,看著她道:“可本王長得也不差吧,你為何從不肯多看本王一眼?” 陸愔兒仍是一副清冷無波的樣子,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木偶:“奴才惶恐。王爺天人之姿,奴才半點不敢褻瀆。奴才此生都是王爺的奴才,愿終生為王爺做事,肝腦涂地,在所不辭。” 簡直是油鹽不進! 鄒元朔沒了耐心,一雙眼睛里蒙上了層戾氣。偏又不能說什么,這丫頭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他又是生的哪門子氣。 他默默收回了身體,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想著她總歸是他的人,這一生都逃不過他的掌心。他還有許多時間,等鄒臨祈一死,只要他一句話就能把她帶進府里。到時候還不是他想對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她想要榮華富貴想要高人一等他都會給她,不怕她不動心。 原本還想著今晚能與她春風一度,可看她這個樣子,只是捉了下她手就嚇成那個樣子,要真是強行做了什么,指不定還會有什么反應。 算了,一切等鄒臨祈死了以后再說。 “你回去吧,”他終于松口:“記得把事情辦好。” 陸愔兒如釋重負,起身行禮告退,坐上馬車回了奕王府。 回到自己屋子的時候,她猛地松了口氣。剛才只是跟鄒元朔說了些話,她已經渾身都不舒服。實在不想虛與委蛇,小心翼翼地活著。可事已至此,她一點兒退路都沒有。 鄒臨祈已經被害得殘了腿,可他們還是不肯放過他,非要把他斬盡殺絕才肯罷休。 怨不得鄒臨祈對外界的一切始終保持警惕,就連睡覺都睡不安生,被人輕輕碰了一下手腕就會被驚醒。 他常年活在危險里,若是再不小心些,恐怕早就沒有命在了。 陸愔兒很累,把鄒元朔給的那包藥粉藏在柜子最深處,鎖起來。和衣往床上一趟,拉過被子蓋過頭頂。 她要好好睡一晚,等明天才有力氣繼續與五王那幫雜碎相抗。 - 皇上和淑妃過來奕王府探望,見鄒臨祈的身體大致已經恢復,都松了口氣。只是當日那伙刺客行動實在干凈,至今為止仍未找到能證明他們身份的線索。 “皇兒,怎么不見王妃過來,”淑妃朝外面看了好幾次,問道:“她不該在你身邊伺候嗎?” 鄒臨祈聞言,涼涼抬了抬眸子朝外看去。 他醒來已有四天,幾位孺人每日過來哭哭啼啼惹得他心煩。只有他的那位王妃,像是沒有了這個人一樣,一片影子都沒有出現過。 他不由冷笑。 果然是做了虧心事,連他的面也不敢見了。 “時候不早,”他忽略了淑妃的話,不甚在意地道:“兒臣已無大礙,你們回去吧。” 老皇帝躬身咳了咳,面上雖沒什么,心里卻是放不下。 “你以后千萬小心,”老皇帝囑咐道:“不能再給他們可乘之機。” 鄒臨祈淡淡道:“父皇放心。” 老皇帝和淑妃不能在外面待太久,很快起身離府。快走到門口時,陸愔兒過來朝他們行禮,送他們出去。 淑妃神色倒是仍舊溫和,過去執了她的手道:“怎么臉色這么差,可是病了?” 陸愔兒道:“并未生病,只是牽掛著王爺,這幾日不曾睡好。” “不用擔心他,他吃了藥,如今已大好了。”淑妃自己雖然也牽掛得不行,可還是安慰道:“你不要cao心,別回頭他好了,你倒是病了。” 淑妃對于鄒臨祈和丞相水火不容的事到底知不知情,陸愔兒并不能確定。只是看她待丞相之女如此面善,簡直當女兒一樣對待,便知她對這門親事一向是極為贊成的。 陸愔兒暗暗想著,臉上笑了笑:“多謝母親關心。” 她的眼睛長得很干凈,里面不帶一點兒陰謀詭計的影子。淑妃在明槍暗箭不斷的后宮侵yin多年,最會識人,只看一眼就知道她沒有什么壞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