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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這點兒出息,”他淡嗤:“這就哭了?” 陸愔兒嗓子都快啞了。平心而論,她剛才并沒被賺什么便宜,可回憶起來,又覺得是被賺盡了便宜。 她發惱地看著他,眼睛濕漉漉的,紅得厲害。 他把她從桌上抱下來,低了頭看她:“還會撒謊了?” 她莫名其妙:“撒什么謊?” “不是挺會叫的?”他說。 陸愔兒氣得伸手推了他一把:“你走!” 鄒臨祈趔趄了下才站穩腳步。腿傷猝然開始發作,從骨頭里細細密密地刺痛起來。 陸愔兒推了他之后就后悔了,忙上前扶住他。他個子長得很高,幾乎要比她高出一個頭。平日里他總是坐在輪椅里,她并不怎么覺得,如今站在她面前,才發覺出這人無形中帶給人的壓迫感。 “你怎么了?”她擔心地問:“臉色怎么這么不好?” “沒事兒,”他氣息也弱下來:“扶我去坐著。” “好。” 陸愔兒把他扶去床邊,眼睛緊張地盯著他的腿:“是不是腿疾犯了?” 鄒臨祈額上開始滲出汗:“過會兒就好。” “要不要我給你看看?”她試著問。 “不用。” 他伸手把她摟進懷里,把她放在床里抱著,什么話也沒再說。 鄒臨祈平常總是喜怒不形于色,如今卻呼吸紊亂,聲氣微弱,一雙眼睛緊閉著,眉心微蹙。 該是正在受著極大的痛苦。 陸愔兒只能更緊地回抱住他。 過了約摸半柱香時間,他腿上的隱痛才總算平息下來,呼吸也變得綿長,該是已經睡著了。 陸愔兒放心下來,偷偷擦了擦濡濕的眼角,把臉埋進他懷里。 第52章 此事關竅不在王妃 鄒臨祈這一覺睡得悠長, 比平常多睡了一個時辰。 他垂眸看著懷里的人,陸愔兒仍睡得正香,眼眸合著, 又細又密的睫毛根根分明,蝶翼一般。一頭烏發秀美如云, 鋪在枕上。 她白嫩的一張臉埋在他懷里, 一只手摟在他腰間, 抱得很緊。他略動了動,想把她的手拿開,她就更用力地去抱他。 他又無奈又好笑, 只能在她身邊又躺了會兒。 若沒有特殊的事需要早起,陸愔兒極能睡懶覺,一直到了巳時半才迷迷糊糊睜開眼。 鄒臨祈在她之后把眼睛緩緩睜開。 陸愔兒還惦記著他的腿疾,醒來后慌慌張張地問:“你腿還疼嗎?” “不疼。” 鄒臨祈從床上起身,慢條斯理地開始穿衣裳。陸愔兒見他沒有要叫人進來服侍的意思,踟躕了會兒,到底還是上前服侍他穿衣。 鄒臨祈微不可聞地勾了勾唇角,看著她細白的手指拿了衣帶,在他腰間摸索著系上。 “傅公公今天會回宮吧?”她有些羞臊地問, 覺得昨晚上鄒臨祈與她鬧出那種動靜,傅公公定會相信他們已經圓房了。 鄒臨祈不動聲色瞥了眼床上依舊潔凈如新的白帕子, 藏下眼里一絲狡黠,淡淡“嗯”了聲。 陸愔兒略有放心。 很快, 奚嬤嬤過來收走了她床上的東西。傅公公早在外面等著, 興致勃勃與她一道將白帕展開。 一條白帕正面反面翻來覆去看了許多遍,半點兒血跡也未看見。 傅公公當即黑了臉:“奚嬤嬤,王妃莫非早非處子身?” “你別胡說, ”奚嬤嬤無條件維護陸愔兒:“若非處子身,王爺今晨會那般愉悅地從她屋里出來?” 傅公公抖了抖手里的白帕:“那這個要怎么解釋?” “依我看,他們兩個昨晚定是在做戲,”奚嬤嬤道:“其實根本什么也沒發生。” 傅公公深深覺得自己被耍了。他在宮里多年,什么把戲沒有見過,如今竟被兩個小年輕給騙成這樣。 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過去找到正在梳妝的陸愔兒,皮笑rou不笑地道:“王妃好眠,昨夜里定是累著了,這才這么晚起。” 陸愔兒因覺得自己已經交差,頗輕松地道:“公公差事也辦完了,什么時辰回宮,我讓人過去送公公。” “急什么,這才多久,奴才還且得留呢。過來前兒淑妃娘娘已囑咐了,王妃一日不與王爺圓房,奴才就要一日住在王府。” 陸愔兒驀地扭頭,雖有些難以啟齒,可為了打發走他,還是一字一句地道:“我與王爺已圓過房了。” 傅公公抿嘴笑了笑,說道:“由此可見王妃的教引嬤嬤委實不稱職,連女子初夜落紅一事也未告知王妃。” 陸愔兒并非不知道此事,只是昨晚那種情況下,她早已忽略了床上的白帕子,也沒想到傅公公會拿走那條帕子檢查。 她暗罵自己粗心,由此一來,昨晚的事豈非一點兒用處都沒有,白白地被鄒臨祈摸了一場。 “王妃既已嫁人,再不是閨閣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姑娘,就該多學些御夫之術才好。”傅公公孜孜不倦地教導她:“但凡你用點兒心思,昨晚那般情況下,王爺也斷斷把持不住了,又怎么會留著你完璧之身呢。” 宮里的人說話或許都是這樣直白,他們既不尷尬,陸愔兒也不想讓自己尷尬,苦笑道:“我記得了,一定聽公公教誨,” 傅公公滿意地點頭:“王妃最好別再拿奴才尋開心了,早點兒與王爺圓房才是正經。若實在覺得為難,想要些熏香暖酒之類的助興,王妃盡管與奴才說,奴才會替王妃尋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