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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要去,”陸愔兒道:“再不討好他,你跟我要如何在王府立足?” 香扇笑道:“你倒是開竅。只是千萬小心些,奕王此人心思深沉,喜怒無常,你可別討好不成反被遷怒。” “我自會見機行事。” 香扇也有幾天沒見過奕王,不免動了心思,上去要拿食盒:“我跟你一起去。” “不必了。”陸愔兒側身,不動聲色躲開她的手:“王爺那人一向不喜太多人聒噪,我去他都不一定能見我,更遑論你跟著。” 香扇只好作罷。 陸愔兒到了揖墨軒,在門外等了一會兒。她不知道夏凝心有沒有走,如果沒有,她再闖進去,不知道又會看見什么樣的畫面。可錢漁的哥哥命在旦夕,她又不能耽擱太久。 她站在門口左右為難,心里沉甸甸的,像壓了塊大石。 張斗辦事回來,一眼看見她呆愣愣地靠墻站著,過來道:“王妃可是來找王爺?” 陸愔兒直起身:“是,我有事要跟他說。夏孺人……是不是還沒走?” 夏孺人給王爺下藥,害得王爺差點把持不住。這事如果傳出去鐵定是丑聞一樁,張斗不敢多說話,隨意敷衍道:“已回去了。王妃稍候,奴才這就進去通報。” 第41章 “王妃總要補償。”…… 陸愔兒在外面等了一會兒, 直到張斗來請她。她進了屋,站在鄒臨祈面前,低頭行禮道:“見過王爺。” 鄒臨祈抬眸看她。 她剛才撞破他與夏凝心之事, 這才過去多久,竟又主動來找他。 他想不通她此行目的, 默默看了她一會兒, 右手輕捻念珠, 道:“王妃何事尋我?” “我做了幾道菜,來拿給王爺品嘗。” 鄒臨祈冷笑一聲:“怎么,王妃如此體貼, 想著本王該是累著了,這才特意來給我補身體嗎?” 陸愔兒通體冰涼,喉嚨里苦得厲害,好不容易才咽下去。 她又開始一遍遍地告誡自己,她會嫁進奕王府只是為了報恩,旁的不要去想,不可以去想。他喜歡誰,碰了誰,跟她有什么關系。不能再不知好歹, 癡心妄想下去了。 她抬起頭,正要應著他的話去說, 鄒臨祈卻趕在她前面打斷了她的話。 “王妃該是誤會了,”他淡淡道:“夏孺人那種姿色, 本王還不屑碰她。” 一句話奇跡地撫慰了她。她明顯一怔, 心口的憋悶之感減輕了不少。可是很快又想,若你瞧不上她,又如何要親她抱她, 難道我這雙眼睛是瞎的嗎! 那種透不過氣的感覺又涌了上來,明明不想回憶剛才所看見的,可鄒臨祈把夏凝心抱在懷里的那一幕還是不停地在她眼前閃回。 “你帶了什么?”他突然問。 陸愔兒回過神,把菜從食盒里一道道端出來:“桃仁苦菊,苦瓜雞蛋,涼拌萵苣,菠菜rou,青菜豆腐湯。” 鄒臨祈光聽名字,已是一點兒食欲都沒有了,微皺了眉心道:“如此難吃之物,都拿走。” 陸愔兒道:“你還沒有吃過,怎么知道不好吃?這些都是清火去熱的,對身體好。” 鄒臨祈揶揄道:“王妃倒是會疼人,怕本王熱火太盛,專門來滅火。” 陸愔兒被他這副樣子氣到,紅著眼睛不說話了。 “我讓你寫的東西呢?”他問。 陸愔兒把兩本厚厚的書拿了出來,交給他。 鄒臨祈翻了翻,驀地看到書上染著好幾塊血跡。血已經干透,可他似乎仍能聞到一陣血腥味。 他蹙起眉,目光從書上移開,落到她包扎起來的手上。 他突然無比煩躁,將書一扔,拿過姜瀘方才留下的藥瓶,口氣不善道:“過來。” 陸愔兒只好過去。 他捉起她那只手,把外面包裹的細布一圈圈解開。 她的手細嫩,手心卻橫亙著兩條觸目驚心的口子,不知傷到根骨沒有。 他臉色極差地重新幫她上藥。藥粉溫和,灑在她傷口上的時候并不疼,比懷微方才用的金瘡藥不知好出多少。 陸愔兒看見他的手也受了傷,層層疊疊地包裹著,疑惑道:“你的手怎么了?” 他什么也不解釋:“無事。” 陸愔兒問不出來,只好作罷。見自己的手被他托著,不自在地往后躲了一下:“還是算了,不敢勞煩王爺。” 他垂眸仔細為她上藥:“別亂動。” 她只好任他扶著自己的手。 百無聊賴下,她扭頭去看方才青瓷花瓶碎落的地方。那里已被人清理干凈,沒再擱任何東西,顯得空蕩蕩的,與屋子里的擺設不符。 “那個花瓶,是不是挺貴的?”她有點兒心虛,回想了一遍那個花瓶的樣子,釉色勻凈,色彩剔透,一看就不是她能賠得起的:“我并非是故意的。” 他似乎看穿她的心事,隨口道:“沒讓你賠。” 她悄悄地松了口氣。 上好藥,他抬眸看她:“剛才跑什么?” “啊?”她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么,心口頓時又鈍痛起來,聲音冷了許多:“怕打擾了你與夏孺人的好事。” 鄒臨祈的臉色成功黑了一層,冷嗤了聲道:“可你已經打擾了。” 陸愔兒沒再看他,甚至想拔腳跑出去,再不看他一眼。 可她還有事沒說,她不能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