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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瑤草說,好像這茶叫岐山雪霧,名貴著呢,就這么一小盒,要幾十兩銀子呢。” 香扇看陸愔兒表情好像有些不對,問道:“怎么了,這茶有什么不對嗎?” 陸愔兒搖了搖頭:“沒有,是好茶。” 她扭過頭,看向窗臺。 靠近窗臺的桌上擱著兩盆細葉白花君子蘭,在越發冷起來的天氣里依舊長勢極好,白色的花朵開得十分繁茂。 到了晚上,廚房來送餐食。卻是一盤炒得半生不熟的黃花菜,一盤子沒扒干凈毛的雞頭和雞爪,沒有煮熟的米飯,和一海碗飄著不知名飛蟲的青菜湯。 陸愔兒在桌子前頭略坐了坐,只看一眼就已經吃不下了。以前送來的飯食雖然簡陋,起碼還算干凈,可今天的已經不能用潦草來形容了。 懷微看見,一時氣得不行:“他們也太欺負人了,不管怎么說,你都是府里的王妃,他們是要反了天了,敢這么對你!我要去問問他們,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膽!” 她說著就要跑出去,陸愔兒叫住她道:“算了,你若去跟他們吵起來,豈不是鬧得不好看?我會想辦法的,你不要著急。” 香扇站在陸愔兒身邊,止不住地想她真是白長了這么一副好容貌,連個男人的心都拴不住。一個王妃,混得還不如府里的孺人,真是無能。 正抱怨著,突然看到守門的俞谷急慌慌跑了過來,臉上帶著無比興奮的光:“王妃,王爺來了!” 屋里眾人皆是一愣。 自從鄒臨祈那夜從王妃屋里氣勢洶洶出去后,除了王妃重病那天,他其實沒再踏進過訪橦院一步,今天怎么會來? 震驚過后,懷微由衷地笑了起來,喜道:“太好了,王爺來了!” 瑤草臉上卻是神色莫測,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隱隱地擔憂起來。 很快,張斗推著鄒臨祈進了院門。 陸愔兒只是聽到他的名字就已經緊張起來了。在懷微的催促下,她磨磨蹭蹭地出去門口迎他。 鄒臨祈并沒有看她一眼,目不斜視進了屋里。 陸愔兒和幾個丫鬟跟進去。 鄒臨祈看了看桌上擱著的幾道飯菜,目光從上面一一掃過去,嗓音平淡地道:“這是王妃晚膳?” 瑤草過來回道:“是。” “叫掌廚的過來。” 瑤草一愣,依言去了。 她叫來了負責陸愔兒今晚餐食的兩名廚子。那兩人一個叫田昭,一個叫田明,是親姐弟,進了王府有半年多,手藝還算不錯,尤其是一道臘味合蒸很受幾個孺人的喜愛。自王妃失寵以來,他們或多或少受了幾位孺人的挑唆和好處,這才敢敷衍王妃膳食。 聽說王爺讓他們過去訪橦院,姐弟兩個已經有所擔心,生怕王爺是心血來潮,重新念起王妃的好來。 到了鄒臨祈面前,姐弟倆忐忑不安地往地上一跪:“奴才見過王爺。” 鄒臨祈漫不經心道:“兩位給王妃做的都是什么菜。”他略抬了眼睛,看著他們:“說來聽聽?” 雖然他語氣還算和緩,不帶一絲冷意,可姐弟倆還是瞬間嚇出了一身冷汗。 “本王在問你們話。”鄒臨祈不耐煩了。 姐弟倆又是一嚇。 jiejie田昭咽了咽唾沫,硬著頭皮道:“給王妃的晚膳有……素炒黃花菜,干煸雞,菠菜豆腐湯。” “很好,”鄒臨祈沒什么溫度的眼睛往那幾道菜上一掠:“你們吃。” 姐弟倆一愣,全都抬起頭驚恐地看著他。 “本王的話你們聽不懂嗎?”鄒臨祈不動聲色:“把菜吃了。” 姐弟倆已經快嚇得背過氣了,聞言無奈從地上起來,走到桌邊,戰戰兢兢地拿起筷子去夾盤子里看著就讓人惡心的餐食。 那幾道菜做的有多潦草,他們比誰都清楚。黃花菜還沾著泥土,一盤子雞頭雞爪根本沒褪干凈毛,菠菜豆腐湯是用的隔夜的酸水做的。他們清楚每一道菜的工序,所以填進嘴里的時候更是一陣反胃。可即使這樣,他們還是不得不忍著快要竄出來的酸水,把菜往自己肚子里咽。 鄒臨祈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自己袖口:“別光吃菜,飯也要吃。” 他抬起頭去問瑤草:“她們拿來多少飯?” 瑤草道:“有半桶。” “都拿來,讓他們吃,”鄒臨祈扭頭,淡淡看著田氏姐弟:“二位做飯辛苦,該多吃點兒。” 姐弟倆快哭了。 那鍋米飯根本吃不得,根本就沒洗也就算了,蒸得還根本就不熟,咽下去嘎嘣嘎嘣的,牙齒略差點兒的都能把牙崩掉。 瑤草已讓人把那半桶米飯拿了過來。她在鄒臨祈身邊多年,最知道這個主子的心思,很快順著他心意對田氏姐弟道:“快點兒吃!奴才還等著給你們添飯呢!” 在奕王yin威之下,田氏姐弟只能硬生生地把盤子里和碗里的飯菜往肚子里塞,一刻也不敢停。只要略歇一歇,他們就感覺奕王刀子似的眼光往他們身上剜了過來。 陸愔兒站在奕王身后兩步遠的地方,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他這是在給她撐腰? 可他不是厭惡透了她嗎,又為什么會這么做? 第31章 耳朵紅什么 桌上的菜都吃光了, 幾只雞頭和雞爪啃得干干凈凈,一點兒骨頭渣都沒敢往外吐,可桶里的飯還剩五六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