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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大家都好像放心些,但總歸不是全然放心的,個個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知道他們在想什么,搖錢樹走了,再上哪兒找搖錢樹去?當然也不排斥看在我經(jīng)常撒錢的份上,對我這掌門心存幾分真感情。 為了盡快擺脫這一攤子事情,我拋出兩個儲物袋給執(zhí)事們,“就這些,再多沒有。宗門要是靠祖宗,早晚坐吃山空。不自謀出路哪天要是沒落那也是活該。” 小的們看見錢袋子眼睛都亮了,“小師叔說得對!” 他們打開儲物袋數(shù)錢的時候,我離開了大殿。 不知怎的,一時沒舍得走,隱在門外。聽見他們一邊數(shù)著錢,一邊說,“我舍不得小師叔,長的那么好看,還潔身自好專一長情,嚶嚶嚶。” 執(zhí)事大師姐又開始罵人了,“小師妹,你是舍不得這么多錢吧!” “有區(qū)別嗎?”那小師妹聽上去已經(jīng)開始哭了。 也是,沒區(qū)別。 從今往后,自力更生,天道酬勤。 林之遙悄然走到我身邊,拉著我的手,說,“我們走吧。” “好。” 揮揮衣袖,不帶走神鹿門一片云彩。 番十 我和林之遙暫時沒有打算返回仙界。所以一直在凡界待著。 月半島公務(wù)她已經(jīng)很少參與,只掛著掌門的名頭。我們也不在島上住。 這幾年一直在九州各處停停走走,順便行善濟弱,匡扶天道,在凡塵俗世里修心。 我們偶爾會打問一下林之遙師尊林無涯的行蹤,只不過杳無音信,于是淡然,隨緣。 其實世界很大,人間很好,所以我們又打算去更廣闊的地方看看。 總之,神仙道侶,自在逍遙行。 離開之前,有兩件事情,還挺值得一提。 一件是已經(jīng)很少參與宗門事的林之遙答應(yīng)瓊山派掌門路迢迢的邀請,為該門派女修在本屆大比中指教劍意領(lǐng)悟。 林之遙答應(yīng)了。 很多年之前,路迢迢曾經(jīng)幫過我們。林之遙從未忘記,所以今次在瓊山派比試臺上,林之遙以清風(fēng)化雨,引悟溫柔劍意,當著眾多弟子的面,聚靈力,從掌心凝出骨血,生生造出一把冰白長劍,送給路迢迢,“以此劍,謝當日協(xié)助之恩。” 路掌門欣喜激動,“敢問尊主,此劍何名?” 林之遙道,“有情。” 瓊山派全員歡呼,臺下掌聲雷動。 我呢,就在林之遙身邊感受這份激動。當然我一個大男人是不能入瓊山派的,這是人家的規(guī)矩,得守。但靈獸可以。所以我就以麒麟身伴在林之遙左右。 看來不管男女,對瑞獸那都是非常恭敬非常歡迎的。反正我出身好就是說。 瓊山女修們甚至伸出蠢蠢欲動的手,要摸我威武的長角和閃閃的鱗片。 我躲在林之遙身后裝鴕鳥。反正她得護著我。 哼,除了林之遙,誰也別想碰。 第二件事情,是新一屆萬仙聯(lián)盟大會之后,修行界再次確認大宗派排名。昆吾宮早已默默無聞,這是意料之中的。 意料之外的是長生門。 這個從前消失過的門派,自周映菲的御鼎玉達萊離開月半島之后,又復(fù)活了。過了這幾十年,竟躋身大宗門之列。 門主還是玉達萊。 我和林之遙去黃石山聽□□真人講道,便遇到了這玉門主。 玉達萊還是往昔少年模樣,風(fēng)流俊俏,作為林之遙曾經(jīng)的手下敗將,表現(xiàn)不卑不亢,笑著跟林之遙道賀,“聽聞林尊主已達渡劫大圓滿,可喜可賀。” 林之遙沒說話,畢竟不知道說什么好。連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跟他溝通。這家伙的臉皮,厚到仿佛我們之間從來沒有過任何恩怨一樣。 饒是如此,我都沒有辦法忘記多年之前在仙人崖時,經(jīng)常看到對面脖子上栓著一條狗鏈子的狼狽不堪的美少年。 衣衫襤褸,滿身是傷。 再看看人家現(xiàn)在。鮮衣怒馬,意氣風(fēng)發(fā)。 所以說做人嘛,心態(tài)就要這樣好,才能顯得年輕啊。 玉達萊又說,“林尊主,不日去往仙境,勞煩替在下給周尊主帶句話。” 林之遙看著我。她顯然不怎么清楚這位和周映菲之間什么恩怨。 但她看我沒用,我也不知道詳情。充其量玉達萊就是曾經(jīng)周映菲棄之如敝履,在她飛升的時候給她燒紙錢的奇葩。 林之遙最后答應(yīng)玉達萊,于是玉達萊近前,悄悄告訴了林之遙。后轉(zhuǎn)身離開。 林之遙一言不發(fā)。 其實玉達萊不用避著我,憑我這修為,有什么聽不到的。 我聽見他小聲說,“請轉(zhuǎn)告周映菲,我祝她長生萬年,永享孤單。” 我和林之遙都很懵。 不過無所謂了。 番十一 昭歷一百七十二年春 天雷滾滾。 云朵鋪天蓋地,一層一層壓下來,電光火石之間,天門大開,天梯降下。 林之遙舞彩綾喚風(fēng)雪漫天,布下寒冰劍陣,阻擋萬道驚雷。 而我終以碧麒麟之身,馱著林之遙,穿透厚厚的云層,順利登上天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