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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遙不解,這孩子是吞了火雷了?跟店家置什么氣。 “他那樣看你,你竟不在意?”阿昭氣哼哼的,再看隔壁其他桌,有不少人因為林之遙極致的氣質和美貌而將目光轉向她。 “不至于。”林之遙似乎覺得沒什么,至少沒到她不能接受的底線, 不過阿昭不高興, 她只好輕輕眨眼, 身上瞬間寒氣彌漫, 又冷又滲, 盯著她看的那些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很快收回自己的目光。 “為什么不至于?”阿昭不依不饒, “你這是縱容!” 縱容?林之遙不能認同。看她的人若有歹心思必然是他們自己的不是,怎么成了她縱容的? 更何況, 桃花渡因為靠近臨仙派, 近朱者赤, 長久以來形成一定的生活風俗:這地界兒上的男人不管是長居的, 還是路過往來的, 行為舉止大都不會出格, 反而是女人更張揚。 林之遙安慰阿昭, 照貓畫虎般盯著他看,“你緊張過度了。便如同我這般看著你,你會生氣嗎?” 她的眼神坦誠,且純粹, 清澈,甚至還隱隱笑了一下,阿昭心頭撲通撲通的,“那不一樣!那怎么能一樣!我們倆認識,他們跟你又不熟!” 阿昭被林之遙這一眼看得心情雜亂。林之遙是美人,被這樣的美人看著,能和猥瑣分子比嗎!那些人看林之遙的時候心里還指不定怎么猥瑣的想象呢,林之遙不知道而已,大宗師又如何,難道能看穿他們的齷齪心思? 阿昭語無倫次,“你……還有你,…….作為大宗師,眼神什么的要收斂著些,別隨隨便便看別人,別像看著我一樣看別人,不禮貌,而且會被人誤會的!” 林之遙雖覺得阿昭有些無理取鬧,但無傷大雅,便點點頭,說聲好。 無論在哪里,她都不懼目光,不遮容貌,能泰然處之說到底還是因為自身強大,別人忍不住看兩眼就給他們看兩眼,若真起了別的心思還付諸于行動那正好成全她為民除害。 當然這些都是小事。她的關注點在于,此刻阿昭生氣的眼眸里看出現了小火苗。 他們認識十二年,林之遙總覺得阿昭一會兒是給自己起名字的阿昭,一會兒是壞脾氣的阿昭,,一會兒是可以苦中作樂的阿昭,一會兒……,似乎有很多面,每一面里都有其他面的存在,但又能區別開來。 很復雜呢。除了之前的猜想,她不知道還有什么原因可以解釋這樣的現象。 話說,阿昭還不知道他這具身體至少容納了兩個人的魂魄吧,如果將這種推斷告訴他,他能不能理解并接受? 最關鍵的是,如果假設成立,那么阿昭修為盡失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魂魄不相容,甚至互相排擠或者傾軋,導致身體無法承擔為自保所以自散靈脈而造成的,于是從前那些記憶也跟著散了。如果某天修為恢復,會不會跟著一起回來呢?要是能想起從前,不止他的仇家,所有的問題都可迎刃而解。 飯菜端上來,熱騰騰的。色香味俱佳,阿昭的那個口水啊,差點就攔不住了。也顧不得招呼林之遙,直接上手開吃,邊吃邊感動,差點流淚,真是太太太好吃了! 吃過多次流香居的飯菜,有過對比,才知道什么是人間美味。享受美味佳肴,果然是人間一大樂事!瞥眼看貍奴,孩子垂涎欲滴,偏偏林之遙卻禁止他用餐,貍奴眼巴巴的,看著好可憐。阿昭給了他一根烤翅,被林之遙攔下了。“他不能吃。” “為什么?” “他是貓。” 阿昭把飯咽下去,大姐你這話不合邏輯呢。“可他現在是人了。” “本質還是貓。” 阿昭不懂。這不廢話么?明明化成人形的靈獸,像鵬哥那樣,就可以吃飯,只是他修為傍身,不吃也不會餓而已。 “阿昭。他們是最低階的靈獸,一開始就不允許在島上食用修士的飯食,出了島也一樣。低階靈獸靈力低微,只能保持白日皮相為人,但不能轉圜五臟六腑,桃花渡與修行之地相近,飯食色香味厚重,若是有靈氣調和,哪怕一點點,對它們來說也是身體無法承受的。” “……”竟然還有這一說? “開了靈智的最低階的鳥獸,并不具備靈力或者修為可以適應人的一切,若真照搬人的方式和狀態生活,太勉強了。所幸,當初跟你去吃飯的那幾只也不過用了幾餐,快活林的掌事女修可化解它們因為靈食引起的克化之苦,只這教訓,是要記牢的。除非有一日,貍奴能自由穩定人形,修為可承受人間靈食,自然不會再有人攔他。” 阿昭頓時有了愧疚之心,再看貍奴,貍奴低著頭巴巴地道歉,“姑姑我錯了。我……一定忍住,今后只吃貓食,努力修煉。不給姑姑添麻煩。” 林之遙點點頭,手伸出來想去摸摸貍奴的腦袋,半道上又收回去了。她什么時候受了阿昭的影響,竟然有了不自覺會摸貓的想法? 這樣不好。 阿昭連著打了好幾個飽嗝,林之遙抬手,隔空以靈力給他順背,感覺便舒暢很多。阿昭擦了擦油乎乎的嘴巴,問,“林宗師,你怎么不吃啊,這么好吃!” “我不吃飯。”林之遙解釋,美食對她而言,并沒有多大誘惑。“辟谷很久了。” “那你真是享受不了這種簡單的幸福。”阿昭搖搖頭,高境修士嘛,很久不吃飯,就不會懂美食的快樂。可是,她聞見這些香味,難道就不想嘗一嘗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