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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短,很短。我明明才認識她,才聽她講完我和她認識的過程。 林之遙出門了,然后又回來。神奇的是,她今天換了身白衣服,感覺很隆重。她問我怎么樣,我沒說話。因為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她無論怎么樣,都很美。 林之遙跟我說我是個御鼎。大致又解釋了一下,我聽懂了,我問她說我是不是這些年一直都在仙人崖。沒出去過。她說基本上是這樣。 我說我想出去看看。 她說她會記得這件事情。等時機成熟,就許我出島。 我相信她說的話,不知道為什么 。 她今天心情似乎不大好。又冷又憂郁。我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就說不然我們雙修吧。 她說好。 昭歷第九年第二天 今天的主要任務,就是吃飯,看書,和林之遙聊天。 對了,林之遙又換了一身白衣服。仙人崖上就我們倆個,本來她有個叫大鵬的鳥,這兩天都不在島上。于是我和林之遙曬曬太陽,說說話。 我問她為什么收大鵬做靈獸,因為翻了之前的昭歷記事覺得他略有些不靠譜。 林之遙說因為大鵬長情,念舊。 我沒懂。反正我沒辦法長情,也無舊可念。 林之遙的聲音,很好聽。我今天一定要把這個事實,記在我的小本本上! 昭歷第九年第三天 林之遙今天又換新白衣。我問她你們臨仙派換修服了? 她說款式換了,顏色沒換。 哦。 林之遙說,等今晚我睡著了,她就換回紅衣服。 這么有儀式感的嗎?為什么我有一種她喪事辦完了開始歡喜樂人生的錯覺? 算了。 鵬哥還是沒回來。我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他是活在我紀實簿里的一只鳥。 下午吃完飯的時候,我有點點犯困。就去跟林之遙告別,林之遙早上出去了一趟,回來之后她就坐在崖頂上看海,我吃完飯她還在看海。她臉色很差,白的嚇人。我想起我們從昨天到今天都沒有雙修,不知道她的狀態跟這個有沒有關系。 我可能想多了。 但她看上去真的很糟糕,雖是冰雪美人,給太陽這么曬也不能絲毫沒有血色吧。不對,我聞到了血腥味。我問林之遙你怎么了,她沒矯情,直接告訴我她挨了一頓打,還轉過來給我看。 她背上有血跡,滲透了衣服,傷的特別重。 哎給我氣的!我說你這么高的修為,誰還能打你!她說是她師尊,我這氣焰就斷了。 就沒法評判。師尊打徒弟,天經地義,而且林之遙很敬重她師尊,言語里能聽出來。于是我安慰她,你也別難過,她打你肯定是為你好。畢竟你是她養大的。 林之遙說是。 她將一直捏在手里的一個小瓷瓶放在我眼前,瓷瓶里面裝著兩顆丹藥,那是她師尊給的。 我說看吧,師尊還是對你好,趕緊吃了。吃了好的快,也不用忍著疼。 結果林之遙跟我說,這不是療傷丹藥。這是忘情丹。 什么是忘情丹,顧名思義,自然是絕情忘愛的丹藥。我搞不懂的是,林之遙要絕什么情呢,她就是個冷冷清清的人,看上去也沒多有情吧。 林之遙跟我說,她如果將來要做掌門,就必須服下這絕情丹。 我不明白絕情跟當掌門………,這兩者有沖突嗎? 總之我非常吃驚。因為她居然跟我說她自己的野心,我們并不熟,一年也不過相處三天,而且每次都是重頭認識。 不過想想,反正她的事情我又不會說出去而且很快就忘了,說了就說了吧。 林之遙跟我說,阿昭,我每日修行,從無間斷,不希望掌門之位落于她人,所以我的問道之心絕不能因為意外發生的任何事情做改變。 我似懂非懂。總之她說什么點頭就對了,“好啊,你做掌門,我就支持你!干掉他們,問鼎謫仙臺!” 謫仙臺是先掌門飛升之前的居所,據說是掌門競爭者們的心之所向。 林之遙問我,“你也是這么想?” 我說當然,不然我還能怎么想。不過我的確欣賞有野心又有道心的女子,沒錯我說的就是林之遙。 林之遙說那就好。她當著我的面,吞下了瓶子里的絕情丹。然后就這么看著我。 我心里有點毛。她什么意思?是要我檢查一下丹藥是否起效了? 我就很懵。我什么也沒看出來,只感覺到她有些悲傷。 呃,感覺真的有點悲傷。她身上泛起霜雪,好像要把她凝結成一尊雕塑的樣子。然后霜雪從腳下蔓延到周圍,鋪滿了整個草地,還蜿蜒到了所有的樹上。 夏至而已,山崖和山下簡直就是兩重天。 雖然我這兩日偷偷贊她冰肌雪骨,但真要成冰美人,我還是有點慌的。忙拉著她,“我給你暖暖。” 哎呀她那個表情,還那么沉默,搞得我也有點點難受。要命的是天公還不做美,突然飄起雨點,落地成冰。我慌了,也不知怎么的,就抱住林之遙,安慰她,“別擔心,我給你暖暖。你就當我是可以化解世間一切冰冷的烈火。” 林之遙還是沒說話。好在最后天氣放晴,冰雪融化,她沒有像昭歷第三年我描述的那樣,凍成冰雕。 我有點困,靠在林之遙肩上,上下眼皮直打架。不行,我得寫完我的紀實簿再睡。 --